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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止水歎了口氣,幽幽道:「語夢她確實生了個孩子,也確實遭遇了不幸……」雲止水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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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夢,你看,咱們的孩子。」狀元抱著一個小小的包袱蹲在莊語夢床前。


    「真好,真好。」莊語夢淚眼朦朧,「我終於給你生了個孩子。」


    「語夢,」狀元漲紅了臉,有些為難的樣子,看著床上氣喘籲籲的莊語夢,欲言又止。


    「怎麽了?」莊語夢努力睜著疲憊的雙眼看向狀元。


    「幫咱們看吉時的先生是個世外高人,他……他說你是旺夫命……」狀元的眼神有些躲閃,支支吾吾說不下去。


    「旺夫命,多好啊,那以後咱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莊語夢笑道。


    「可是……可是那個先生也說了,你會離開我,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離開我……」狀元的眼神變得黯淡。


    「不會的。」莊語夢打斷了狀元的話,冰涼的手摸上狀元的臉龐,「我和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不會。」


    「是嗎?」狀元的眼睛突然閃著精光,映著跳躍的燭光,莊語夢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興奮,「語夢,你真的不會離開我麽?今生今世都不會離開對嗎?」


    「是的,」莊語夢無力的笑道,「今生今世我們都不分開,永永遠遠的在一起。」莊語夢頓了頓,「我好累,好想睡一覺……」話音未落,莊語夢便閉上了眼睛。


    「還真有你的。」沙啞的聲音從燭光照不到的地方傳來,「你還真讓她親口說了今生今世都不分開這種話。」話音落,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大師,可以開始了吧。」狀元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欲望。


    「好。」老人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還有半個時辰,抓緊時間吧。」


    狀元起身,將懷中的嬰兒交給老人,抄起一旁桌子上的碗,便朝屋外走去。


    子時的金安城內一片寂靜,狀元快步疾走,一路朝城東走去,行至一戶宅子門前,狀元輕扣門扉,隻片刻,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


    「夫人睡了嗎?」狀元一步跨進院門,低聲問道。


    「還沒呢,夫人每日都是過了子時才睡的。」小丫鬟憶南迴道。


    「你怎麽來了?」芊羽聽見了外麵的動靜,急忙打開了屋門,一眼就看見了院子裏手端著一碗黑漆漆藥湯的狀元郎。


    「快,這是我剛從宮裏請太醫熬的安胎藥,你這兩天不是睡不踏實麽,趕緊趁熱喝了吧。」狀元將湯藥送到芊羽麵前。


    芊羽不疑有他,一口便將藥喝了個幹淨。


    見芊羽將藥一口喝完,狀元臉上露出了微笑,隻見他從懷裏拿出一塊布,一手攬過芊羽的腰,一手將碗扔在地上順勢將布塞進了芊羽因詫異而微張的嘴裏。還沒等芊羽反應過來,腹部一陣錐心的疼傳遍了全身。一旁的小丫鬟懷北遞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麻袋,狀元一抖手,芊羽眼前再看不見一絲光亮。


    「快走。」狀元招唿了一聲,憶南和懷北從後院推出來一個平板車,將捆在麻袋裏的芊羽抬上了車,借著夜幕的掩護,一路不停,迴到了狀元府。


    「迴來了。」老人頭也不抬的打了聲招唿,「人呢?」


    「已經送到後麵去了。」狀元壓低聲音道。


    「好了。」老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將一隻小巧的紫金鈴遞給狀元,「都安置好了。你切記,這封土層萬萬不可有破損,上麵貼的符紙也要好好看顧,不能有汙損。這隻紫金鈴拿好,沒有鈴鐺,她可就不聽你的了。」


    「多謝大師。」狀元將鈴鐺揣在懷裏,對著老人深施一禮。


    「慧明,慧聰,該走了。」


    老人佝僂著背,走到門口低聲喚道。


    化名為憶南和懷北的兩個小丫鬟,快速跑到老人身後,隨著老人離開了狀元府,融入了夜色。


    狀元眼見師徒三人融入夜色看不見了,這才迴過身,將大門關好,又迴到屋子,將所有門窗敞開,做完這些後,他迴到後院,將芊羽從麻袋裏放出來,扛迴後院內室,放在床上。


    芊羽圓瞪的雙眼把狀元嚇得一個哆嗦,手一滑,正摸到芊羽那圓滾滾的肚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狀元似乎感到肚子裏的孩子動了一下。


    「娘!」狀元嚇得差點兒尿濕褲子,「娘!娘!」


    「咋咋唿唿的幹什麽!」雲秦氏揉著惺忪睡眼順著聲音來到了內室。床上的芊羽和床旁邊的狀元把雲秦氏所有的瞌睡都嚇得飛走了。她顫顫巍巍扶著所有可以扶的東西,提心吊膽的走到了狀元身後,「成了?」


    雲秦氏的聲音把狀元嚇得差點兒蹦起來,他捂著胸口,聲音都在顫抖:「娘啊,人嚇人嚇死人,您能不能不要像個鬼一樣……」


    雲秦氏沒搭理狀元的牢騷,眼神掠過狀元,直勾勾的看著床上的芊羽,仔細打量了一番,輕聲道:「死了?」


    「死透了。」狀元稍稍緩過來一些。


    「大師日子算的好,藥也配得好。」雲秦氏嘴裏誇讚著,又往床邊湊了湊,「你瞧瞧這可憐的小模樣,還真像是難產死掉的。」雲秦氏又細細看了看,將塞在芊羽嘴裏的布拿了出來,又換了塊稍微幹淨一些的布塞了進去,而後對狀元道,「去吧,去報官,就說你媳婦兒莊氏,生孩子難產死了。」qδ


    「可……」狀元想起了剛才芊羽肚子裏的孩子動的那一下,頓時毛骨悚然。


    「可什麽可。」雲秦氏有些不耐煩,「再不去,這屍體可就該硬了!快去!」


    狀元隻得硬著頭皮往衙門跑,同時心裏不住的碎碎念,希望他把知府帶迴去的時候,芊羽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死透了。


    「鈴鈴~」隨著奔跑,狀元懷裏的紫金鈴發出清脆的響聲,狀元頓覺周圍的空氣變冷了許多。狀元不敢耽誤,依舊一邊在心中祈禱,一邊朝衙門跑去。


    「郎君,你的願望,奴家會幫你達成的。」鬼魅般的聲音在狀元耳邊一閃而過,驚的狀元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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