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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兄弟們都齊了。」說話間，蓮子糕，碧螺春端上桌的同時，夜巡的官兵都聚在了豐澤園門口。看熱鬧的更是把豐澤園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小的們見過霍大人，見過喬大人！」二十多人齊齊拱手道。
「這二十個兄弟就是前兩日夜巡的兄弟。」霍常華對喬汐雅介紹道。
「本官問你們，兩日前的夜裏，你們在西街夜巡可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喬汐雅端起桌子上的碧螺春淺淺喝了一口，端起了一些官兒架子。
二十個差人不敢怠慢，各自沉思細想起來。
大約一盞茶後，一個差人抱拳拱手出列道:「迴大人，我是兩天前的後半夜巡西街的，要說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那就是尹半仙的那間小屋子裏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隻不過聲音太小了，兄弟們都以為是尹半仙做夢說胡話，就沒當個事兒。」
「你說的可是實話？」喬汐雅認真的看著差人。
「小的不敢說謊。」差人拱手應道。
「霍大人，」喬汐雅轉頭看著霍常華，「您是西城門守正，兩天前的夜裏可有人出城？」
「迴大人。」喬汐雅一臉正色讓霍常華不由得敬重起來，「城門每日未時二刻關閉，次日醜時一刻開啟，在城門關閉期間並無人出城。」
「霍大人很是勤奮啊。」喬汐雅笑了笑，「前任知府在任時，城門每日五更天才開，如今霍大人醜時便開了城門，想必是很辛苦的。」
「喬大人言重了。」霍常華臉上有了愧色，「卑職有罪。前任趙明辰趙大人為了便於城內的管理，確實私自跟卑職說過要將開城門的時間推遲，這樣就能減少城外農戶進城，金安城也會相對好管理一些。後來丁大人上任了，城門開關時間便恢複了正常。為此，」霍常華不好意思的訕笑道，「丁大人還罰了卑職兩個月的俸祿，以儆效尤。」
「但喬大人放心，卑職所言句句屬實。」霍常華又找補了一句。
「罷了，」喬汐雅淺淺一笑，「霍大人也是在人手底下聽差做事，由不得自己。既然丁大人已經罰過，霍大人也知錯就改，這事兒就翻篇兒了。來，喝茶。」喬汐雅說著，將一盞熱茶推在了霍常華手邊。
「那……尹半仙……」霍常華端著茶碗想喝卻又停在唇邊。
「怕是趁著天光還未亮的時候就已經出城了。」喬汐雅歎了口氣。
「要不……派他們出城追追？」霍常華小心翼翼道。
「不必了。」喬汐雅想起了在紫宸殿觸壁而亡的憐雪，輕輕歎了口氣，「隻怕是追迴來了，也問不出什麽。」
「喬三爺，走吧。迴家吃飯。」
～～
「你們就在這兒等我，等我去把那婆子騙出來，咱們迴去交了差，後半輩子就可以逍遙快活了。」一個身穿短打，左臉上有顆長了毛的黑痦子的人對圍著自己的三四個同樣打扮的人說道。
「大哥放心吧。」眾嘍囉滿口答應。
「都警醒著點兒！」說罷，黑痦子朝不遠處的村子走去。
黑痦子看見村口圍坐了不少人，正看著他們停在一旁的馬車竊竊私語著。黑痦子走到一個老者麵前，拱手道:「敢問這裏可是棗樹溝村？」
「正是，」鶴發童顏的老者點點頭，「您找誰啊？」
「可有個女兒被賣進別人家做丫鬟的？那姑娘原姓馮。」
「馮婆婆啊，您往村裏走，最裏麵那個草棚子就是。」
「多謝多謝。」未等老者說完，黑痦子便朝村子裏走去。
早就有腿腳快的孩子跑進村裏告訴了馮婆婆有人找她。馮婆婆走出草棚子，正好看見剛到門口的黑痦子:「
您是哪位？找我一個老婆子做什麽？」
「我是宮裏來的人，你們家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特來讓我們請老夫人進宮享福。」黑痦子對老婦人笑嘻嘻道。
「真的？」老婦人兩手在腰間的衣服上蹭了蹭，又抬起手擦了擦渾濁的雙眼，滿是皺紋的臉上藏不住的欣喜。
「那還有假？」黑痦子咧嘴一笑，「你家是不是有個姑娘自小兒被齊府買去給他家姑娘做貼身兒丫鬟了？齊家姑娘如今是宮裏的紅人，你家姑娘如今也是皇上的人了，您就踏踏實實跟我走吧。」
「好好好。」老婦人喜極而泣，「官爺您稍坐坐，等老婆子收拾收拾就跟你們走。」
「還收拾什麽？」黑痦子眼中快速閃過一絲不耐煩，「宮裏什麽都有，您都要做誥命夫人了，還舍不下這個破草房子？」
「走吧走吧，誤了時辰，宮門就要落鎖了。」黑痦子推搡著老婦人往村口走去。
看著村口外不遠處停著的用黑布裹起來的馬車，黑痦子不由心中念叨著，等把這老太婆弄上車，自己就可以迴去領賞了。想到這裏，黑痦子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手上的推搡也加大了力度。
「哎，哎，官爺您慢點兒，老婆子腿腳不利索了。」老婦人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
「你們這是要帶馮婆婆去哪兒啊？」村口的老者問道。
「進宮，聽這位官爺說，我家姑娘現在是皇上的人了，要接我進宮享福去呢！」馮婆婆臉上滿是自豪。
「您老有福啊，生了個不僅孝順還有福氣的孩子！」村民附和道。
「敢問這位官爺，馮婆婆家的姑娘，封了個什麽啊？」老者摸了摸胡須多嘴問道。
「花蕊夫人。」黑痦子隨口應道。
「快走吧，誤了時辰，莫要說皇宮了，隻怕是金安城的城門都要落鎖了。」黑痦子生怕老者再繼續追問，連聲催促著馮婆婆快走。
「好好好。」馮婆婆連聲應著，顫顫巍巍，隨黑痦子出了村子，朝馬車走去。
「馮婆婆，上車吧。」黑痦子笑道。
「哎，好，好！」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女兒，馮婆婆激動得手都在顫抖。
「走嘞！」見馮婆婆上了車，黑痦子一顆心也落進了肚子，急忙催促著同伴快走。
「啪！」未等同伴手中的馬鞭打在馬屁股上，一聲長鞭破空聲陡然響起，黑痦子還沒反應過來，臉上便傳來了火辣辣的疼。
「什麽人！」眼見就要完成差事，從此逍遙快活，不想卻被人打斷，黑痦子不由得火冒三丈。
「要你命的人！」莫皓寧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黑痦子，手握長鞭，滿目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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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兄弟們都齊了。」說話間，蓮子糕，碧螺春端上桌的同時，夜巡的官兵都聚在了豐澤園門口。看熱鬧的更是把豐澤園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小的們見過霍大人，見過喬大人！」二十多人齊齊拱手道。
「這二十個兄弟就是前兩日夜巡的兄弟。」霍常華對喬汐雅介紹道。
「本官問你們，兩日前的夜裏，你們在西街夜巡可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喬汐雅端起桌子上的碧螺春淺淺喝了一口，端起了一些官兒架子。
二十個差人不敢怠慢，各自沉思細想起來。
大約一盞茶後，一個差人抱拳拱手出列道:「迴大人，我是兩天前的後半夜巡西街的，要說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那就是尹半仙的那間小屋子裏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隻不過聲音太小了，兄弟們都以為是尹半仙做夢說胡話，就沒當個事兒。」
「你說的可是實話？」喬汐雅認真的看著差人。
「小的不敢說謊。」差人拱手應道。
「霍大人，」喬汐雅轉頭看著霍常華，「您是西城門守正，兩天前的夜裏可有人出城？」
「迴大人。」喬汐雅一臉正色讓霍常華不由得敬重起來，「城門每日未時二刻關閉，次日醜時一刻開啟，在城門關閉期間並無人出城。」
「霍大人很是勤奮啊。」喬汐雅笑了笑，「前任知府在任時，城門每日五更天才開，如今霍大人醜時便開了城門，想必是很辛苦的。」
「喬大人言重了。」霍常華臉上有了愧色，「卑職有罪。前任趙明辰趙大人為了便於城內的管理，確實私自跟卑職說過要將開城門的時間推遲，這樣就能減少城外農戶進城，金安城也會相對好管理一些。後來丁大人上任了，城門開關時間便恢複了正常。為此，」霍常華不好意思的訕笑道，「丁大人還罰了卑職兩個月的俸祿，以儆效尤。」
「但喬大人放心，卑職所言句句屬實。」霍常華又找補了一句。
「罷了，」喬汐雅淺淺一笑，「霍大人也是在人手底下聽差做事，由不得自己。既然丁大人已經罰過，霍大人也知錯就改，這事兒就翻篇兒了。來，喝茶。」喬汐雅說著，將一盞熱茶推在了霍常華手邊。
「那……尹半仙……」霍常華端著茶碗想喝卻又停在唇邊。
「怕是趁著天光還未亮的時候就已經出城了。」喬汐雅歎了口氣。
「要不……派他們出城追追？」霍常華小心翼翼道。
「不必了。」喬汐雅想起了在紫宸殿觸壁而亡的憐雪，輕輕歎了口氣，「隻怕是追迴來了，也問不出什麽。」
「喬三爺，走吧。迴家吃飯。」
～～
「你們就在這兒等我，等我去把那婆子騙出來，咱們迴去交了差，後半輩子就可以逍遙快活了。」一個身穿短打，左臉上有顆長了毛的黑痦子的人對圍著自己的三四個同樣打扮的人說道。
「大哥放心吧。」眾嘍囉滿口答應。
「都警醒著點兒！」說罷，黑痦子朝不遠處的村子走去。
黑痦子看見村口圍坐了不少人，正看著他們停在一旁的馬車竊竊私語著。黑痦子走到一個老者麵前，拱手道:「敢問這裏可是棗樹溝村？」
「正是，」鶴發童顏的老者點點頭，「您找誰啊？」
「可有個女兒被賣進別人家做丫鬟的？那姑娘原姓馮。」
「馮婆婆啊，您往村裏走，最裏麵那個草棚子就是。」
「多謝多謝。」未等老者說完，黑痦子便朝村子裏走去。
早就有腿腳快的孩子跑進村裏告訴了馮婆婆有人找她。馮婆婆走出草棚子，正好看見剛到門口的黑痦子:「
您是哪位？找我一個老婆子做什麽？」
「我是宮裏來的人，你們家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特來讓我們請老夫人進宮享福。」黑痦子對老婦人笑嘻嘻道。
「真的？」老婦人兩手在腰間的衣服上蹭了蹭，又抬起手擦了擦渾濁的雙眼，滿是皺紋的臉上藏不住的欣喜。
「那還有假？」黑痦子咧嘴一笑，「你家是不是有個姑娘自小兒被齊府買去給他家姑娘做貼身兒丫鬟了？齊家姑娘如今是宮裏的紅人，你家姑娘如今也是皇上的人了，您就踏踏實實跟我走吧。」
「好好好。」老婦人喜極而泣，「官爺您稍坐坐，等老婆子收拾收拾就跟你們走。」
「還收拾什麽？」黑痦子眼中快速閃過一絲不耐煩，「宮裏什麽都有，您都要做誥命夫人了，還舍不下這個破草房子？」
「走吧走吧，誤了時辰，宮門就要落鎖了。」黑痦子推搡著老婦人往村口走去。
看著村口外不遠處停著的用黑布裹起來的馬車，黑痦子不由心中念叨著，等把這老太婆弄上車，自己就可以迴去領賞了。想到這裏，黑痦子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手上的推搡也加大了力度。
「哎，哎，官爺您慢點兒，老婆子腿腳不利索了。」老婦人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
「你們這是要帶馮婆婆去哪兒啊？」村口的老者問道。
「進宮，聽這位官爺說，我家姑娘現在是皇上的人了，要接我進宮享福去呢！」馮婆婆臉上滿是自豪。
「您老有福啊，生了個不僅孝順還有福氣的孩子！」村民附和道。
「敢問這位官爺，馮婆婆家的姑娘，封了個什麽啊？」老者摸了摸胡須多嘴問道。
「花蕊夫人。」黑痦子隨口應道。
「快走吧，誤了時辰，莫要說皇宮了，隻怕是金安城的城門都要落鎖了。」黑痦子生怕老者再繼續追問，連聲催促著馮婆婆快走。
「好好好。」馮婆婆連聲應著，顫顫巍巍，隨黑痦子出了村子，朝馬車走去。
「馮婆婆，上車吧。」黑痦子笑道。
「哎，好，好！」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女兒，馮婆婆激動得手都在顫抖。
「走嘞！」見馮婆婆上了車，黑痦子一顆心也落進了肚子，急忙催促著同伴快走。
「啪！」未等同伴手中的馬鞭打在馬屁股上，一聲長鞭破空聲陡然響起，黑痦子還沒反應過來，臉上便傳來了火辣辣的疼。
「什麽人！」眼見就要完成差事，從此逍遙快活，不想卻被人打斷，黑痦子不由得火冒三丈。
「要你命的人！」莫皓寧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黑痦子，手握長鞭，滿目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