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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隔四個月,喬汐雅即將再次踏上金安城的土地,心中不禁感慨萬千。短短百餘日,竟物是人非。


    “怎麽了?”莫皓寧見喬汐雅喊停了馬車,站在車旁,愣愣的看著城門樓子上“金安城”三個大字,不由得拉停了胯下馬。


    “沒什麽,走吧。”喬汐雅笑著搖搖頭。


    “走吧,先迴宮麵聖,然後我請你去吃這城裏最好吃的茶點。”莫皓寧看著春菱將喬汐雅扶上馬車,才雙腿用力,一夾馬肚子,催促著胯下馬溜溜達達進了金安城。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剛進城不久,馬車外傳來了莫皓寧的嗬斥聲,喬汐雅不由得心生好奇,撩開了簾子。


    抬眼望去,隻見莫皓寧攔下了五六輛拉土的馬車,馬車上堆滿了泥土。看樣子像是要運出城去。


    “你是何人?年紀不大,管的還挺寬!”一個彪形大漢從打頭的馬車上跳下來,滿眼鄙夷不屑的打量著莫皓寧。


    “放肆!這是皓親王!”一旁的初雲嗬斥道。


    “皓親王?沒聽說過。”彪形大漢說著,往地上啐了一口,“還真是天子腳下,什麽阿貓阿狗都敢自稱王爺了……”


    “砰!”不等大漢說完,初雲從馬背上飛身而起,一腳踹在漢子嘴上,又借力重新迴到馬背上。


    初雲剛剛坐穩,漢子便“噗!”的一聲啐出一顆牙。看著地上那顆沾滿鮮血的牙,漢子捂著嘴,怒視初雲。


    “既知是天子腳下,說話就該萬分當心。小爺我教你說話,”初雲打了打鞋麵上不存在的塵土冷笑道。


    “幹什麽呢!”一聲嗬斥從不遠處傳來,隨著聲音,一隊巡城官兵將運送泥土的馬車和莫皓寧一行人團團圍住。穿著深綠色官衣的五城兵馬司陳清焰匆匆趕來。


    陳清焰一眼就看見了騎在馬上的初雲,急忙拱手湊上前:“您怎麽今日得空出來走走?”


    “跟著我們爺出去辦事。”初雲懶懶拱手迴禮。


    陳清焰聞言急忙上前兩步,撲通一下跪在莫皓寧的馬蹄前,高聲喝道:“微臣恭請王爺萬安!”


    “起來吧。”莫皓寧點點頭,“趕緊把人都散了,堵在城門口像什麽樣子。”


    “散了散了,都散了!”陳清焰聞言急忙起身,命巡城官兵驅散了圍觀人群。“你,過來!”見人群散開,陳清焰用手點指,把滿嘴是血的大漢叫到了麵前。


    “我問你,你們這一車車的往外運泥土,是做什麽的?”莫皓寧沒有當著陳清焰的麵兒質問之前的大不敬。


    “迴王爺,這是從林國師府裏運出來的,國師說想在後院挖個荷花池。”大漢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荷花池?”莫皓寧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是,國師說明年是太後八十大壽,他要種一池荷花,給太後賀壽。”大漢捂著嘴,漏風的嘴有些吐字不清,但莫皓寧還是聽明白了。


    “國師的心思還真別致。”莫皓寧不明意味的冷笑一聲,“去吧,以後說話前先睜眼看看。”


    “是是是,小的多謝王爺寬宥。”大漢說罷,捂著嘴,腳下生風般迅速上了馬車,往城外走去。


    “陳大人,我們還要迴國交旨,咱們改日再敘。”初雲對陳清焰拱了拱手。


    “您先忙。”陳清焰拱手道,“微臣恭送王爺!”


    一行人直奔皇宮而去。


    長長的朱雀大街,喬汐雅趴在車窗上,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宮門,心裏越來越緊張不安。


    她怕,怕自己來晚了,怕父親已被歹人所害。


    “別緊張。”莫皓寧笑了笑,“你在惠州看見人魚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緊張過。”


    “我擔心他們已經對我父親下手了……”喬汐雅臉上盡顯擔憂之色。


    “放心吧,顧長安顧將軍親自守著呢,喬大人一定不會有事的。”莫皓寧頓了頓,“你待會兒就說經你查證,少女連環失蹤案是吳敏初一人做下的,隻因聽信山野村夫的鬼話,相信采陰補陽之說,所以擄走了那些少女……”


    “妄圖通過采陰補陽的方法,達到益壽延年的效果。”喬汐雅打斷了莫皓寧,“我知道啦,你都交代了不下百遍了,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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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所說當真?”金鑾殿上,皇上莫鈞宸正襟危坐,眉頭緊鎖。


    “是。”喬汐雅恐懼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父王,”莫皓寧看了一眼跪在一旁頭都不敢抬的喬汐雅,抱拳拱手接過了話頭,“兒臣一直參與這件少女失蹤案,喬姑娘所言句句屬實。”


    莫鈞宸看了一眼兒子莫皓寧,又看了看喬汐雅,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吳敏初治理惠州已多年,不想竟也這般糊塗。罷了,既然真兇已經咎由自取,那就把喬青臨放了吧。”


    “陛下!”莫鈞宸話音未落,一旁特意被允許進宮聽喬汐雅迴奏案情的餘夏良出列,跪倒在地,“陛下明鑒!那日微臣確實從喬府搜出了贓物,喬青臨即便不是主謀,也是從犯,放不得啊!”


    “餘夏良。”莫鈞宸的聲音不怒自威,餘夏良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喬姑娘的奏折裏寫的清清楚楚,那些發簪首飾並非贓物,而是吳敏初擄走那些女子的證據,更何況被擄的女子並非都是官宦富貴人家,怎麽會有如此多的贓物?”莫鈞宸見餘夏良無言以對,頓了頓繼續道,“你身為大理寺丞,與喬青臨同朝為官,本應和睦共處,不該互相猜疑。你阻攔朕放了喬青臨,是何居心啊?”


    “這……”餘夏良臉色由紅轉白,身如篩糠,“陛下贖罪!微臣並無意與喬大人為敵,隻恨微臣愚昧,聽信讒言,認為那些首飾是贓物,這才……”


    “好了!”莫鈞宸冷冷打斷了餘夏良,“現在到底是贓物還是證物都已經查清楚了。你身為大理寺丞,不能明辨是非,確實該罰。罰去你半年俸祿,以此為戒!”


    “謝主隆恩!”餘夏良匍匐在地,磕頭如搗蒜。


    “宣喬青臨。”莫鈞宸轉頭看向常仕良。


    “宣喬青臨覲見!”大小太監一聲聲傳遞出去,喬汐雅淚如湧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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