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給故青白搬了把躺椅來,又拿來狐裘墊上,一切準備妥當後,故青白舒服躺了上去。


    墨染伺候的很細致,府裏大廚手藝更是不錯,帥哥美人作伴,春光美景作陪,故青白吃的那叫一個愜意。


    沒想到穿書還給她刷新了隱藏福利。


    齊宣沈念塵兩人吃完,故青白才吃到一半。


    看著抿一口羹湯看一眼海棠的人,齊宣不由笑出了聲,道了句,“你倒是會享受。”


    故青白不緊不慢咽下口中食物,看了眼旁邊站著的墨竹,“墨竹,去給二殿下搬把躺椅來,然後喂他吃點東西。”


    齊宣長眉一挑,揚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在他俊美異常的臉上顯得勾魂攝魄。


    “別,你還是自己享受吧。”


    故青白目光直勾勾盯著齊宣那一張臉,齊宣撿了顆花生米扔嘴裏,漫不經心瞥了她一眼,“一直盯著我做什麽?”


    不著痕跡移開視線,故青白問道:“你們倆找我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不能來看你了?”齊宣幽幽道:“今天如果我們沒來,怎麽會知道你成了這副德行。”


    一陣輕風拂過,樹葉發出沙沙聲,海棠下起了花瓣,對桌而坐的幾人全部沐浴了一場花雨。


    “咳咳……”


    一串破壞氣氛的聲音響起,兩道目光不約而同落在某人身上。


    卻同時被看見的景象迷惑心神了一瞬。


    半躺的人身形偏瘦,一身青衣,黑色長發鋪散在身後。


    額前碎發落了幾瓣海棠,?眼眸如墨,?鼻梁高挺,?唇白齒白,?因為疼痛而泛著些不正常紅暈的臉頰,?如同晨曦初照的山巔之雪,?矜貴不凡,?不染俗塵。?


    這容貌生的極好。


    就算病懨懨皮膚透著不正常的白,也有禍國殃民之姿。


    齊宣輕嘖一聲,嗓音散漫繾綣:“一個男子,居然生成這般,不知以後你得娶個多驚才絕豔的人才不會被你壓下去。”


    故青白剛止住咳,胸口抽抽疼呢,就聽齊宣這樣說,她目光落在齊宣那張女媧炫技般的臉上,輕笑一聲,捂著胸口說:“你這是在說我還是在說你自己。”


    說完目光一轉,才發現沈念塵安靜坐在旁邊,一直沒出聲。


    “沈念塵,咳,沈兄這次科考有幾分把握。”


    沈念塵修長手指捏著茶杯端坐,海棠花洋洋灑灑落著,他坐於花中,如坐於畫中,一身清冷疏離:“能中榜。”


    “我覺得能中狀元,六元及第。”


    這篤定滿滿自信過頭的話語,不由惹得俊美男子側目看向她,故青白迎著男主的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把天上銀河裝了進去,沈念塵錯開眼,垂眸道:“借世子吉言。”


    齊宣目光在兩人間來迴掃,突然道:“這世上萬物都分公母,那麽,大海裏的水和高山上的樹木怎麽分公母呢?”


    故青白和沈念塵兩人都愣住了。


    活了兩輩子,故青白是第一次聽這種問題,於是虛心問道:“怎麽分?”


    沈念塵也用目光看向他,顯然也在等答案。


    齊宣燦然一笑,“海水有波浪,一般波為母,浪為公。高山鬆為公,梅樹為母。”


    “鬆和梅樹好說,海水以什麽辨別公母。”


    “這個嘛……秘密。”


    還沒等故青白轉過彎兒,齊宣話鋒一轉,就說起了故旬。


    “你們猜今天中午吃喜酒的時候,我遇見誰了?”


    故青白長睫微顫,沒有接話。


    沈念塵也沒有言語。


    見兩人都沒接話,齊宣也不尷尬,自然道:“我見著帝師故旬了。”


    齊宣的語氣和表情有些高深莫測,仿佛要講一個大秘密出來,故青白點頭,不自覺咽了下口水,“然後呢。”


    “然後……”齊宣賣了個關子,“萬物分公母,你們說,這故旬是男還是女?”


    故青白後背冷汗都要冒出來了,今天齊宣發現了什麽?他不是喝醉了嗎?


    沈念塵神情淡淡,沒什麽話語。


    他對人對事仿佛永遠一副無欲無求的態度。


    看過簡介的故青白知道,男主對待事業和女主,是絕對專注認真和熱情。


    已經有一次沒有接話,故青白怕齊宣發現什麽端倪,麵上鎮定,捂著傷口低聲道:“故旬不是男子?”


    齊宣等的就是這句,緩緩拋出一個炸雷:“我與故旬接觸了一下,感覺不像男子,倒像女子。”


    故青白心裏一個咯噔,看在齊宣眼裏就是她被這個消息驚住了。


    “為什麽?”


    “故旬的腰很細,比尋常女子腰都還要細,長相也是雌雄莫辨。”


    說完這句,齊宣目光一轉,對上了故青白的目光。


    故青白迎著齊宣探究的眼神,挑眉道:“看我做什麽,我這長相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翩翩少年。”


    聽她一再大言不慚,齊宣忍不住垂眸一笑,繾綣磁性的嗓音裏帶了絲不易察覺的興味,“要不讓我摸一摸,看看世子的腰是不是也那樣細。”


    故青白笑道:“滾,本世子隻給未來世子妃摸。”


    齊宣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故青白看他臉色不好,當即反應過來,齊宣看起來沒正形,但他是天家人。


    小老虎願意和兔子做朋友,但他本質是吃肉的。


    隨時可以張開獠牙。


    自古君王多薄幸,最是無情帝王家。


    話已出口,隻能盡力補救。


    她坐了起來,伸手拿過一塊糕點遞給對方,“生氣啦?不是你先取笑我的嗎。對不起,以後你不說我我就不說你。”


    看著卿宴病態蒼白昳麗的臉,因為急著解釋討好坐起來扯疼了傷口而微微有了些許顏色,變的更讓人不敢直視,心緒微微有些複雜。


    他伸手接過糕點,卻沒有吃,而是看向姿容迫人的某人,淡淡道,“故旬身份有古怪,如果能把他拉下去,齊衡那邊就少個得力幹將。”


    故青白躺迴去,也捏了一塊糕點在指間,突然發現自己這活的有點蛋疼。


    她試著轉移話題道:“那個,先不提故旬了,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今天見你二人倍感親切,不如我們在這海棠下結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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