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的事被關河夢接了過去,幾人繼續查看單孤刀的屍體,笛飛聲在一邊聽見兩人說這件寶甲的神異,冷不丁抽出刀從兩人中間劈下。阮青竹和李蓮花下意識往邊上讓,正中笛飛聲的下懷,刀鋒一路往前,割開了單孤刀身上的那副寶甲,才耍了個刀花,歸刀入鞘。


    “看來這東西沒有你們說的那麽厲害,”笛飛聲恢複了雙手環抱的姿勢,一臉戲謔地看著李蓮花,“或者,這件寶甲是假的。”


    李蓮花的動作一頓,與阮青竹對視一眼,兩人一道將單孤刀的屍體半扶起來,解了外衫,將那件軟甲脫下,到一旁展開仔細查看。


    阮青竹摩挲著下巴,眉頭緊皺:“雖然我的確是不懂鍛造之術,不過……這也太假了吧?”


    他這話絲毫沒有誇張,這件寶甲是竹籬笆牆抹石灰——表麵光,實際上不說用料絕不可能是天外雲鐵,就說這工藝也不可能是神兵穀出品。李蓮花沒有否認,拎著那件軟甲迎著光看了半晌,沉默不語。


    號稱除了吻頸無物可破的寶甲,和這件假貨之上與吻頸的寬度符合的缺口,李蓮花幾乎能想到這件事被揭開後發生的一切。單孤刀的屍體找到了,可他麵臨的謎團卻更多了。


    阮青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往前走了一步,這一團亂麻隻要找到一個線頭,總會解開的。”


    草廬之中,關河夢在仔細聞過那根殘香後,也出現了昏昏欲睡的症狀,初步判斷這是一種迷香。他將這根殘香拿給了蘇文才辨認,誰知萬人冊一時之間也沒有認出此物。


    從殘香上得不到線索,李蓮花等人也隻能先重新收殮好了單孤刀的屍身,準備出發前往雲隱山。


    這一次,笛飛聲和無顏終於得到了自己的坐騎,李蓮花興致不高,阮青竹時不時找他說話,才漸漸好起來,快到雲隱山的時候,即將見到師父師娘的喜悅稍稍衝淡了心底的鬱氣。


    笛飛聲原本不打算上山的,可阮青竹使出了一招“來都來了”,等看見山上的茅草屋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爬到山上了。


    笛飛聲:……這是什麽招數?


    師兄弟兩個歡歡喜喜地進了小院,第一眼看見的卻是個陌生人,不由停住了腳步:“你是何人?”


    正在打掃的封磬被這一聲嚇了一跳,迴身一看,就認出了李蓮花,立馬扔下了手中的掃帚,上前就要拜倒,把兩人都嚇了一跳。不過是質疑了一下,這人的反應是怎麽迴事?


    封磬沒注意到兩人的僵硬,不顧李蓮花的阻攔就要跪下認錯:“主上!封磬識人不清,竟助紂為虐,幫那賊子謀害主上,請主上降罪!”


    他這話雖然沒頭沒尾,但兩人都聽出其中的問題,還沒說話,就看見房門打開,平陽子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見他們,頓時喜上眉梢,衝屋裏喊:“快來快來,孩子們都迴來了。”


    大概是迴到了師兄的身邊,還多了個師嫂,平陽子看上去比之前更外化了些。聽見他這麽一喊,屋裏的兩人也都走了出來,漆木山看起來比前幾日好多了,但畢竟丹田空空,整個人看起來老了許多。


    李蓮花立馬迎了上去,可握上了漆木山枯瘦的手,又不知說些什麽,隻能默默流淚。漆木山撫養他長大,如何不知道這孩子心中的委屈,用力地摸了摸他的頭。


    等李蓮花終於緩過來一些,漆木山又看向阮青竹:“青竹,這次多虧了你……唉,我雖然教出單孤刀這樣的孽障,但有你們兩個,總算還有些寬慰。”


    阮青竹:?


    李蓮花:?


    他們還沒有跟漆木山說找到單孤刀屍體的事,為何會叫他孽障呢?


    封磬正欲上前說明,漆木山身邊的芩婆先看見了站在院門外的笛飛聲和無顏二人,雖然隻是解開了明月沉西海的內力,還未完全恢複原本的實力,但笛飛聲久居上位的氣質是不容錯認的。


    剛剛送走一個野心勃勃的單孤刀,芩婆對這陌生人十分警惕,但更讓她警惕的,是這兩人身後還安放著一具棺材。


    誰家好人上別人家帶棺材啊?這不是找茬是什麽?


    因為漆木山的話,李蓮花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此前師兄的屍體被金鴛盟人奪走,才引發了四顧門和金鴛盟大戰,我們偶然救下了金鴛盟的仵作,才找迴了師兄的屍體。這二位是……阿飛和阿顏,路上遇到的朋友。”


    大概孩子一般都很難跟家長解釋“為什麽要和壞學生玩”這個問題,李蓮花目光移開,不自然地遮掩了一下笛飛聲和無顏的身份。


    漆木山如何看不出他沒說真話,但此時單孤刀的事更重要。他上前打開了棺材,裏麵躺著的果然是單孤刀,可漆木山沒有停頓,徑直將手伸向了屍體的臉上,開始尋找著什麽。


    李蓮花跟在他身後,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開口問:“師父……這是在做什麽?”他看得出,這是在尋找人皮麵具的接口處。


    不等漆木山迴答,封磬已經十分殷勤地將一卷草席拖了出來:“主上請看。”


    李蓮花循聲望去,呆立當場。不光是他,阮青竹也忍不住揉了揉眼,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怎麽……兩個?”


    “嘶——”


    漆木山不知道弄了什麽,棺材裏竟然發出了一聲布匹撕破的聲音,眾人看去,才發現“單孤刀”的整張皮被撕開了一個角,可底下竟然還有一張臉,一張血肉模糊,已經難以辨認出樣貌的臉。


    “這是另外一個人,在還活著時被挫骨剝皮,造成了單孤刀的模樣,若不是有無心槐,世上無人能扛得住這個術法。”


    封磬目光閃爍,但還是堅持著將自己知道的事和盤托出。


    阮青竹眉頭一皺:“你究竟是什麽人,一上來就叫他主上,卻對單孤刀這個替身如此了解?”


    【小劇場】


    漆木山(用力摸花花的頭):相夷,你辛苦了……你這簪子不錯啊,你師弟把你養得真好……


    阮青竹:(驕傲的挺起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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