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文哲、霽雨霞、靳芷柔和黃雪瑩四人,坐在順流而下的小船上。


    看著兩岸慢慢後退的景物,一時間找不到什麽話題。


    所以都沉默著想著自己心裏的問題。


    薑文哲抬起頭看向天空,那種讓自己感到心悸、不安的危機感仍舊存在。


    迅速轉移走視線沒再繼續看天,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抓緊時間變強。


    隻有自己強大起來才有能力麵對這個未知的災殃。


    “怎麽了文哲,剛才你很害怕?”


    以霽雨霞的修為,自然可以輕易看透剛才薑文哲的心緒變化。


    薑文哲轉過頭看向霽雨霞道:“師叔,您說要是有一天這天塌了......弟子該何去何從?”


    這番話馬上就引起了靳芷柔和黃雪瑩的注意,她們兩個都滿眼疑惑的看著薑文哲。


    暗想這天底下真有人會擔心天會塌下來?


    霽雨霞以為薑文哲是在借天比喻她的,沒想過薑文哲說的就是真正的天會塌。


    “嗬嗬嗬,若是真有那麽一天......。”


    在略微沉吟了一下後,霽雨霞輕笑著道:“你就帶上小柔跑。”


    “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然後專心修煉、等強大到擁有改天換地的實力後再迴來把天補上就是。”


    薑文哲能感覺到霽雨霞完全誤解了自己的問題。


    可她的迴答又讓薑文哲感覺特別的合理,很有種歪打正著的意味在裏麵。


    黃雪瑩越聽越不對味,薑文哲杞人憂天就算了。


    怎麽自己的師傅還一本正經的迴答呢,很是不解的道:“霽師......師侄,你真相信天能塌下來啊?”


    霽雨霞輕笑著用她那甜美而又清脆的嗓音道:“嗬嗬嗬,這就要看你認為的天是什麽了呀。”


    薑文哲感覺黃雪瑩並不知道自己師傅正麵臨著怎樣的危機。


    對於落霞劍宗來說落霞仙子霽雨霞就是天啊。


    “霽師叔,我一直有個疑問......。”


    薑文哲看向霽雨霞道:“這西蜀王國名義上是統治四大修仙宗門的?”


    “可我怎麽感覺西蜀皇室很聽修仙宗門的話呢,或者說修仙者和西蜀皇室的關係到底是怎麽迴事?”


    霽雨霞聽了薑文哲的話後嗬嗬嗬的大笑起來,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


    過了好一會兒霽雨霞才停下了笑聲,看向薑文哲用她特有的嗓音無比歡快道:“我還以為你是無所不知的呢。”


    “沒想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清楚,嗬嗬嗬嗬......看起來你也不是什麽絕世天才嘛。”


    薑文哲隻想說就是自己知道得太多,才弄不清楚西蜀王國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若說西蜀王國內的修仙宗門都聽從西蜀皇室的調配,都三千年了西蜀王國還是這要死不活的樣子。


    按理說早就有人起來掀桌子,重新組建國家政權了。


    可要說西蜀王國是為四大修仙宗門服務的傀儡政權,又怎麽可能每五年召開一次秋狩來決定未來五年的資源分配。


    薑文哲等到霽雨霞笑得不想再笑後,非常認真的道:“霽師叔......。”


    “這件事解釋起來很簡單,落霞仙子是西蜀帝國皇室的末代郡主。”


    霽雨霞沒等薑文哲問完就傳音解釋道:“玉龍寺是翠微帝國中,兩大修仙宗門玉佛禪院扶植起來的修仙宗門。”


    “衝虛觀和正氣書院雖然是西蜀帝國時期遺存下來的修仙宗門,但近些年已經有了倒向翠微帝國的勢頭。”


    “至於西蜀王國嘛,對國內凡俗有著絕對的統治權。”


    “同時掌握著大量修仙資源的開采和生產,供給國內的修仙宗門使用。”


    “修仙宗門在接受了西蜀王國的資源供奉後,需要維護國家的強盛和政權的穩定。”


    薑文哲混亂的思緒在這個時候有了頭緒。


    也就是說西蜀王國和修仙宗門之間是互利互惠的,國家向修仙宗門提供資源。


    而修仙宗門需要為國家提供武力方麵的威懾和支援。


    但現在西蜀王國的問題是,國內的四大修仙宗門中。


    玉龍寺是翠微帝國插進來的釘子,土生土長的本國宗門正氣書院和衝虛觀有了換東家的打算。


    唯有落霞劍宗是根正苗紅的西蜀帝國嫡傳,也是絕不可能向翠微帝國妥協的修仙宗門。


    這樣也就解釋得通,為什麽落霞劍宗會讓玉龍寺留在西蜀帝國沒有將其徹底吞並。


    那是因為一旦玉龍寺被連根拔起,翠微帝國那邊必然會有所反應。


    “霽師叔,翠微帝國應該知道玉髓梨樹的存在吧......他們為什麽沒有過來爭搶啊。”


    霽雨霞聽了薑文哲的傳音後輕笑著迴答道:“西蜀帝國的前車之鑒就擺在眼前。”


    “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前,自然是不敢輕易開啟爭搶玉髓梨樹的戰端。”


    “此外,在沒有滅掉落霞劍宗前......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打玉髓梨樹的主意。”


    薑文哲在得知翠微帝國對落霞劍宗的威脅時,就猜到他們遲遲不動落霞劍宗是因為玉髓梨樹的緣故。


    這棵天地靈木能讓西蜀帝國分崩離析,自然也能讓翠微帝國成為曆史。


    現在翠微帝國不動落霞劍宗,同樣是希望西蜀王國保密玉髓梨樹的事情。


    而策反衝虛觀和正氣書院是翠微帝國當下的謀劃,等到翠微帝國徹底掌握了西蜀王國的修仙界後。


    說不定就是落霞劍宗覆滅的時候。


    “霽師叔,這次秋狩......劍宗不去參加。”


    黃雪瑩和靳芷柔都看得出薑文哲和霽雨霞在用神識傳音。


    可這個時候薑文哲忽然冒出這樣一番話來:“同時昭告西蜀王國的修仙界,一年後劍宗為慶祝大長老凝結元嬰。”


    “特舉辦一次奪寶大會邀請全國修士參加,屆時劍宗會拿出三件極品法器、三十件上品法器作為獲勝者的獎勵。”


    說到這裏薑文哲將自己腰間的極品防禦法器取下道:“我這件防禦法器是從儒門觀山硯中淬煉出來的。”


    “對儒門修士來說,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好寶貝......還有我上次交給宗門的金剛杵和煉火葫。”


    “薑文哲,你在說些什麽啊。”


    霽雨霞還沒來得及開口,黃雪瑩就有些著急的道:“若是不去參加秋狩。”


    “西蜀王國未來五年的修仙資源都會被另外三家分去。”


    “還有金剛杵和煉火葫,這兩件極品法器拿出來不是擺明了要還給衝虛觀和玉龍寺嗎。”


    “劍宗跟玉龍寺可是死敵,你這樣做是什麽意思?想叛離宗門嗎!”


    說到最後,黃雪瑩身上凝聚出了金丹中期修士的威壓來。


    “好主意,這還真的是個好主意......。”


    霽雨霞卻是忽然拍手道:“以前劍宗對另外三家都充滿了敵意。”


    “恨不得將西蜀王國所有的修仙資源都據為己有。”


    “現在劍宗忽然來這一手,肯定會讓翠微帝國對另外三家宗門產生懷疑。”


    “而猜忌的種子一旦種下,要想拔除可就難了。”


    黃雪瑩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師傅,她是真的想不明白這個主意好在哪裏。


    霽雨霞沒有耽擱,當即從自己的儲靈鐲中取出一枚空白的玉簡。


    準備把薑文哲說的建議銘刻上去,用飛劍傳書發給駱天行。


    薑文哲忽然開口道:“稍等一下霽師叔,先不要提奪寶大會的最終獎勵是三件極品法器。”


    “就說是神秘大獎,另外在增設一百件中品法器的獎勵。”


    “最後安排人手偷偷散布消息,說神秘大獎是衝虛觀、正氣書院和玉龍寺的寶物。”


    霽雨霞聽了薑文哲的話後,臉頰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道:“哎唷,你這心是真的髒......不過我喜歡。”


    薑文哲隻想說自己隻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也就欺負欺負這些沒讀過孫子兵法的修仙者罷了。


    很快霽雨霞就把薑文哲說的元嬰慶典和奪寶大會的事情銘刻到了玉簡中。


    連同薑文哲剛剛奉獻出來的極品法器腰墜,會用飛劍傳書送迴了落霞劍宗。


    小船上黃雪瑩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既然自己師傅都認可那她也沒必要反駁什麽。


    至於靳芷柔從頭到尾就沒有露出過不悅的神色,她相信薑文哲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文哲,你這次真的是幫了我.....落霞祖師的大忙。”


    霽雨霞在發完飛劍傳書後,這才看向薑文哲滿是認真的道:“等你需要煉製地淵石母法器的時候。”


    “我一定請落霞師祖出手,幫你把那件法器煉製出來。”


    薑文哲輕笑著道:“師叔言重了,身為劍宗弟子、這是我該做的事情。”


    “但師叔能請落霞祖師出手幫我煉器,弟子自然是求之不得。”


    黃雪瑩實在是壓製不住內心的好奇道:“霽師......師侄,你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啊?”


    “不參加秋狩,未來五年宗門都沒有資源供給的。”


    霽雨霞笑嗬嗬的看向黃雪瑩道:“宗門內餘留的資源足夠使用十年,這次不參加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送另外三家宗門極品法器又是因為什麽,雖然邀請了西蜀王國所有的修仙者。”


    “可真能奪魁的肯定是玉龍寺、衝虛觀和正氣書院的弟子,這可是極品法器啊?”


    薑文哲看黃雪瑩苦惱的模樣不禁輕笑起來,頓時激發出了黃雪瑩心底的怒火。


    “你還好意思笑,我知道你是煉器大師不把極品法器放在眼裏。”


    黃雪瑩不敢跟霽雨霞說重話,但罵薑文哲的時候可是無所顧忌:“但再怎麽也不能白白給玉龍寺那些禿驢占便宜啊。”


    “你這不僅僅是給玉龍寺便宜占,是整個西蜀王國的修仙者都來占劍宗的便宜。”


    薑文哲輕笑著點點頭道:“黃師祖說得沒錯,這就是要讓西蜀王國所有的修仙者都能占到劍宗的便宜。”


    “啊啊啊,你......你真的是不可理喻!”


    霽雨霞看著被氣得胸脯畫著一個又一個弧線的黃雪瑩,伸出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道:“好了好了小瑩......。”


    “這是大人的事情,你想不明白就不要硬想......。”


    黃雪瑩聽了霽雨霞的安慰後越發的感覺委屈,撒著嬌道:“哎呀,師......。”


    “薑文哲不過是個小毛孩他哪裏大啦。”


    薑文哲隻想說自己早就是成年男性了好不,隻是是因為不習慣戴發冠才一直做青年打扮的。


    這個時候小船已經順著河水飄到了金源縣的碼頭,太陽也徹底沉到了地平線以下。


    相比起上一次門可羅雀的碼頭。


    放眼望去到處是大大小小的貨船,碼頭上也是人流湧動。


    “丫頭,你知道金源縣的縣衙怎麽走嗎?”


    薑文哲看向靳芷柔道:“我雖然來過幾次金源縣,但都是在碼頭上溜達一圈就迴村了的。”


    靳芷柔輕輕點頭道:“嗯嗯,我知道.....縣衙在碼頭的對麵。”


    接下來就是由靳芷柔指路,薑文哲駕著船來到了金源縣的縣城裏。


    這個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老實說找人的話實在是有些晚了。


    若非是為了照顧靳芷柔的情緒,薑文哲肯定建議先找個酒樓休息上一晚。


    等明天了再去找靳星洲。


    肉眼難以看清遠處的景物,薑文哲展開了自己的神識。


    讓方圓五百米內發生的一切都事無巨細的映入腦海中。


    “咦,錢師傅!”


    在跟著靳芷柔往金源縣衙走去的時候,薑文哲用神識意外發現了傳授自己震山弓術的錢華錢師傅。


    “真的是錢師叔啊,他.....哎呀。”


    靳芷柔可是築基期的修士,她的神識所能擴散的範圍是薑文哲的三倍。


    自然也發現了四百八十多米外的錢華。


    隻是錢華這個時候在喝花酒,左擁右抱的可快活了。


    靳芷柔的臉頰瞬間就紅成了蘋果,急忙收斂迴自己的神識躲到了黃雪瑩的身旁去。


    薑文哲苦笑著道:“接下來怎麽辦呢丫頭,是去縣衙打聽靳叔的下落還是......我去找錢師傅?”


    “還是去找錢師叔吧,讓他帶我們去找爹爹才是最快的。”


    聽了靳芷柔的話後,薑文哲聳了聳肩道:“好吧,錢師傅也是玩得夠花的。”


    霽雨霞和黃雪瑩一開始還不知道薑文哲和靳芷柔在說什麽,直到四人來到一個叫百花院的地方後。


    黃雪瑩才反應過來,當場就用神識傳音大罵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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