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棍子下去,原本剛剛還囂張的男人下一秒就癱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頭頂上的鮮血一刻不停地流了下來地落在地上匯成一灘。


    但是不給那個男人喘息的機會,緊接著下一秒無數個棍子就落在了這個男人的腿上,腰上以及後背。


    直到那個男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如同死狗一樣昏迷了過去,一個女人彎腰伸出手探探這個昏迷著的男人的鼻息,察覺出還有氣之後抬了抬手,後麵的那幾個身強力壯的壯漢立刻上前把這個昏迷了的男人抬了出去,然後丟在了場外。


    而剛剛的這場暴力行動並沒有影響到周圍的環境,那些人依舊用酒精和煙草麻痹著自己的大腦,同時在桌子上麵一下又一下地下注著自己的人生。


    剛剛那個女人在男人抬走之後緩緩地站了起來,歪了歪腦袋活動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後從自己左邊的口袋裏麵掏出一根煙叼在了嘴裏。


    這個女人並沒有什麽太多花裏胡哨的穿著,普通的黑色緊身短袖,黑色牛仔褲,黑色鞋子,就連鮮血濺上去也看不出來顏色。


    紫色的瞳孔犀利地環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從眼神裏的神色來看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好惹的。


    這個女人把煙叼在嘴裏之後並不用說話,剛丟到嘴裏,一個男人非常有眼色的遞過來打火機,然後點燃了這根煙。


    克萊爾把那根剛剛打了那個男人頭的大木棍杵在地上,紫色的瞳孔居高臨下的瞅了一眼左邊給自己點燃香煙的點頭哈腰的小子笑了一聲


    “怎麽?又想我給你開路?”


    那個點煙的男人在聽見這句話之後立刻要彎的更低了,就如同清朝的太監一般對著眼前的女生點頭哈腰的說


    “哎呦,克萊爾,好姑娘,我就開著一台,最後一台,如果這場輸了,我下次絕對不會再進來了!我發誓!”


    說著就豎起了左手的中間三根手指頭朝著天空,增加這個誓言的可信度。


    克萊爾吸了一口煙之後把煙拿出來,然後冷冷的看著眼前那個諂媚的男人,下一秒嘴裏的煙圈就吐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


    “不好意思,你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拿出來了,開不了一點。”


    那個男人在聽見這句話之後,剛想再說什麽呢,克萊爾就不耐煩的抬了抬手;站在不遠處的那些保安非常有眼色的走了過來,然後那個男人在看見這一幕之後,怯懦地縮了縮肩膀之後唯唯諾諾的下去了。


    但是誰也沒有看到那個男人在臨走的時候又轉頭看了一眼克萊爾的方向,眼裏膽怯的情緒早已換成了憤恨以及厭惡。


    而剛解決完那個男人的克萊爾,隻感覺有點累了,於是便衝著那些個保鏢擺了擺手之後坐到了不遠處一個隱蔽的角落裏麵拿出手機開始劈裏啪啦的打字了起來。


    “王媽媽,今天晚上又給你的好園園準備什麽夜宵啊?”


    “放心,少不了你的,你個小饞鬼,今天晚上我給你包了餃子!”


    “是嗎!那真的太好了,我早就饞媽媽這一口酸菜餃子了,等我下班一定要吃20個!”


    “行行行餃子絕對管夠,你個小姑娘家晚上迴家注意安全啊,如果不放心就直接打車,那點錢沒關係的,你的安全最重要。”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媽媽,我一定會注意安全的!”


    她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手在手機上麵劈裏啪啦地打字,手機對麵的正是自己孤兒院的院長王媽媽。


    她在煙霧繚繞裏尋找著自己感情的唯一寄托。


    克萊爾其實並不叫克萊爾,克萊爾叫王團圓,克萊爾是一個孤兒,根據王媽媽說是在大年初一的那時候撿到她的,那時候剛剛滿月的克萊爾距離死就差一步了。


    王媽媽當時沒有錢啊,但還是把克萊爾從孤兒院的大門口抱了起來,又是喂水又是喂感冒藥,又是塞被子的,也是克萊爾命大,克萊爾活過來了。


    她是在大年初一所撿到的,正是一家人所團聚的時候,所以王媽媽叫克萊爾是王團圓。


    王團圓覺得這個名字非常得好,她覺得並不是爸爸媽媽親戚朋友在一起才叫團圓,王媽媽還有自己孤兒院的夥伴們在一起也叫團圓。


    王團圓就在王媽媽所在的天使孤兒院裏麵生活了下來,後來王媽媽才發現,王團圓有一個紫色的瞳孔,在外麵這個瞳孔絕對會要被說閑話的,但是在孤兒院裏麵能吃飽能睡好才是頭等大事,誰管你那奇怪的外貌啊。


    因為王媽媽作為院長,所以孤兒院的孩子都姓王,王媽媽很好,孤兒院的孩子們哪怕心裏有點問題,都卻沒有在明麵上表達出來。


    所以哪怕王團圓沒有爸爸媽媽,但還是生活得很快樂,會從小就學習生存的技能也會和其他小朋友們在夏天的時候采集漂亮的花,做成花環賺錢補貼孤兒院。


    王媽媽致力於讓每個孩子都上學,但是這些孩子們大多沒有上完,因為經費實在是有限,大多數隻上完九年義務教育之後就輟學了。


    王團圓比較幸運,她上了高中,她算得上是整個孤兒院最有天賦的孩子,而且王團圓也不會因為自己奇怪的瞳孔以及孤兒院的出生而自卑。


    具體原因就是王團圓在初中的時候曾經把一個背地裏嘲笑她並且造謠的女生打的叫不出來,然後又哭哭啼啼地“不小心”闖進了學校裏正在直播的畫麵。


    就這樣,王團圓一戰成名,那個女生不僅要賠償,而且還退學了,因為王團圓生活的地方太小了,王團圓的名氣迅速傳遍了小學初中乃至高中。


    所以王團圓的高中生活過得還算順利。


    王團圓也很想上大學,但是孤兒院的情況讓王團圓不得不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大學通知書。


    哪怕王媽媽在得知這件消息之後,哭著拍打著王團圓的手臂,但是王團圓依舊毫不動搖動,她堅定地對著王媽媽說


    “不用擔心我,我可以過得很好的!”


    由於王團圓那一戰成名,所以並沒有那些不長眼的小混混趕來欺負她,王團圓因為高中的學曆,找不到什麽合適的工作,那些服務員的工作太過於低,根本負擔不起孤兒院的費用。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紋著花臂的男人找到了她,嘴裏叼根雪茄一臉兇相的說


    “包吃住,夜班,日結300”


    “成交”


    王團圓認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是一個酒吧的老板,但是這個酒吧可不是什麽正規的酒吧裏麵聚集的也不是什麽想來喝酒泡妞的人。


    這間酒吧全是那些不要命的瘋子以及亡命之徒。


    克萊爾早就在孤兒院的千錘百煉裏麵練就了一身的肌肉以及腹肌,一米七六的身高站在那裏就能夠足以威懾那些人。


    不是那個男人不想招壯漢,但是實在是這個酒吧太瘋狂,隻有那些個走投無路想要錢的人才敢來這個酒吧當保安。


    王團圓在上班的前一天接到了老板電話


    “你這名字不好聽,換一個。”


    “不換”


    “ +200”


    “好”


    就這樣,王團圓變成了克萊爾,因為那個紫色的瞳孔,本來老板想起一個洋氣的名字了,但是那沒文化的大腦裏麵憋不出來半句好屁,到最後隻能起了克萊爾這麽一個大眾的名字。


    於是克萊爾白天是一家紋身師的學徒,晚上就是酒吧的“愛情保安”


    王團圓為了不讓王媽媽擔心,於是就騙王媽媽說找了一個包吃包住的好工作,不過要上的是夜班,白天可以唿唿大睡。


    克萊爾把紋身師的這個工作抬得上來,王媽媽已經老了,並不太了解紋身是個什麽東西,雖然奇怪什麽紋身還要半夜來紋,但是依舊在電話裏麵絮絮叨叨地叮囑著克萊爾


    “團圓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呀,夜班可是有很多壞人的,如果不好了,咱就換一個昂”


    “好的,我知道啦,王媽媽,我每個月中旬晚上可以迴來一迴哦,到時候我要吃王媽媽給我做的夜宵!”


    “好好好。”


    於是克萊爾就化身成了酒吧的保安,起先那些賭徒們看見克萊爾是一個女生又長得漂亮,想要動手動腳的時候,克萊爾可不會慣著他們,直接一套木棍再加身法就打到跪地求饒。


    克萊爾又靠自己那些年在孤兒院吃苦以及自學練出來的特性,成功地打敗了那一群健身時吃點激素長大的保安當上了保安隊長。


    日薪資也成功地加到了800。


    克萊爾除了吃飯以及必要的其他之外都通通的轉給了孤兒院,王媽媽收到的時候有一點驚訝,紋身是能夠賺這麽多錢,但是克萊爾依舊笑嗬嗬地對著她說


    “哎呀,我畫畫畫得好嘛,客人都喜歡我給他們畫的圖案呢!”


    克萊爾從小畫畫技術自學的就很好,王媽媽這才放下心來。


    於是克萊爾就白天補覺,晚上提個木棍就在那裏巡視,看見有鬧事的直接一棍子上去就是錘。


    克萊爾的木棍還不是那種普通的木棍,是那種類似於棒球棍的設計,但是又比棒球棍要沉。


    一棒子下去,不留點血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克萊爾的悲天聖母心,早在小時候孤兒院裏麵的生活就已經磨滅了差不多了。


    克萊爾其實也並不想做這份工作,但是那些說好要賺錢迴報孤兒院的人,大多數在九年義務教育製度結束之後就遠走外省了多年來一個信息都沒有。


    孤兒院是不可能靠著社會募捐活下去的,尤其是現在越來越多的人生而不養,克萊爾牢牢記著大年初一的那個溫馨。


    在這裏放水可不能給你飯吃,甚至還可能讓你丟命,克萊爾已經工作了許久了,這些來的瘋子們大概率克萊爾也順眼了。


    他們也習慣了克萊爾的存在,每當想鬧事的時候,看見克萊爾提著棒子走過來的時候就都不敢說話了。


    畢竟他們可打不過這娘們。


    克萊爾在上高中之前也是不抽煙不喝酒的,但是在這裏渾濁慣了,清白反而成了一種罪過。


    哪怕克萊爾再厲害,她一個人是打不過一群人的,她來這裏之前就明白這裏是個什麽垃圾場,她也沒指望著自己在這裏能夠做一朵與世無爭的白梔子。


    於是,克萊爾在自己的左手臂最上端紋了一朵黑色的梔子花,開始嚐試著習慣酒精與煙草。


    哪怕克萊爾不想,但是這裏的酒吧晚上,那參差不齊的煙草味從來沒有斷過,克萊爾隻能強迫著自己習慣這股氣味,因為這個是給錢最高的了。


    今天正好是克萊爾一個月內的唯一休假日,所以克萊爾剛剛才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給王媽媽打字。


    今天晚上迴去之後,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直到此刻克萊爾的眼神裏那種藐視一切的情緒消散了不少,留下來的就隻有溫柔以及雀躍。


    今天或許是因為克萊爾要迴家了,所以就連鬧事的也格外的少,除了剛剛那個被打了差點沒有唿吸了的男人之外,竟然沒有其他臉紅脖子粗的人。


    克萊爾今天為了迴去不讓王媽媽聞到,所以隻吸了一根煙,還在臨走的時候借用了一下前台的香水噴了一下身體。


    克萊爾臉上並沒有化妝,她是去當保安的,又不是去選美的,畫個妝打完人臉上就粘粘糊糊的,一點也不舒服。


    克萊爾在把棍子讓其他人帶迴去之後,就背上王媽媽給自己縫的黑色帆布包走出了酒吧門口。


    克萊爾當然不可能打車,打車要20塊錢的,很貴的!


    克萊爾做得當然是“借用”一下自己好朋友的黑色摩托車了,他們反正都挺樂意借的。


    於是當克萊爾把包放在前麵擱置的地方,然後就心情不錯的,哼著小曲調試著頭盔準備帶上迴家。


    或許是太過於開心導致得意忘形了吧,克萊爾剛準備戴上頭盔的時候就感覺腰間一涼。


    她緩緩的低頭就發現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不知什麽時候插到了她的腰上,然後握著這支匕首的主人又一下子把刀拿了出來,然後捅進了克萊爾的後背。


    克萊爾撐著最後一點力氣轉身、就看見了是自己剛剛在酒吧的時候拒絕開台的男人正在一臉猙獰的舉著匕首望著自己


    “讓你不讓我開台!你個賤人!”


    其實要開台是可以的,因為這裏賺的就是昧良心的錢,但是克萊爾不讓這個男人開台,是因為他已經把所有的身家都輸光了,甚至在上一次的時候是提著自己的妻子過來的。


    當時就被克萊爾轟了出去,但是沒想到這個男人又死灰複燃的跑了過來。


    她為數不多的惻隱之心,讓自己送上了自己的生命。


    克萊爾隻感覺眼前的影子一陣重疊,那個男人猙獰的麵孔也漸漸地變得模糊。她無力地跪在了地上,漸漸的停止了唿吸,直到最後一刻克萊爾腦子裏想的並不是後悔提醒這個男人了,而是想的是


    “早知道今天會這樣,那就應該把我錢包裏的所有錢都轉給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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