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靜靜地站在逸風的床前,他那飽經風霜的臉上,眼神中滿是擔憂和決然。他就像一座古老而堅定的雕像,身姿挺拔卻又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堅決不肯有絲毫的讓步,那目光緊緊地鎖在逸風身上,絕不允許他有入睡的跡象。


    老仆深知,一旦逸風睡著了,自己就會失去阻止他的最佳時機。他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出逸風走出這個門的畫麵,那可能就意味著逸風將永遠迴不來了,這個可怕的念頭如同幽靈一般纏繞著他。


    “老爺,你不能去啊。”老仆的聲音帶著一絲抑製不住的顫抖,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他的雙手像是抓住最後一絲希望般緊緊地攥著衣角,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一種刺眼的白。


    “那個小醜,老爺你仔細想想,他明顯就不是什麽好人啊。你真的就這麽相信他能夠做到他所說的那些事情嗎?萬一,老爺,我說的是萬一啊,他要是欺騙你怎麽辦呢?你能確定他真的可以聯係到海軍嗎?這一切都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你不能就這麽輕易地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啊。”


    逸風並沒有直接迴應老仆的勸阻,而是把目光緩緩投向了閻羅。他的眼神裏帶著一種複雜的情感,像是有歉意,又像是在尋求某種理解。“幹兒子,你不會介意我這樣稱唿你吧!”


    逸風的聲音很輕,卻在這安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這個幹爹確實不太稱職。戰鬥的時候,我隻能像個無助的旁觀者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什麽忙都幫不上,到最後還要靠你來救我。你說,你是不是有時候會覺得我這個幹爹很沒用呢?”


    閻羅被逸風的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急忙迴答道:“沒有呀!幹爹,我怎麽會這麽想呢?您可千萬別這麽說。我最喜歡幹爹啦!”


    閻羅的眼神裏充滿了真誠,他的小臉蛋因為急切而變得有些紅撲撲的。


    逸風皺著眉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麽極為重要的事情。片刻之後,他壓低聲音,用一種神秘的口吻對閻羅說道:“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你要記住了,以後你可以不相信你黑叔,但絕不能不相信小醜。”


    閻羅聽了逸風的話後,眼睛瞬間瞪大,臉上滿是詫異的神情。他的小腦袋裏像是有無數個小問號在打轉,心中暗自琢磨:這是為什麽呢?黑叔一直對自己很好啊,為什麽要這樣說呢?難道小醜真的比幹爹更值得信任嗎?他剛想要開口詢問,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黑子。


    隻見黑子的眼神變得十分兇狠,正死死地盯著逸風。黑子憤怒地連問:“逸風,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我怎麽就不值得相信了?我對你怎麽樣,你心裏不清楚嗎?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黑子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被逸風的話氣得不輕。


    逸風看到黑子如此生氣,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語有多麽不妥。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懊悔,急忙向黑子道歉:“黑子,對不起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剛剛隻想說小醜絕對不會害閻羅,其他人我沒說,也沒有要貶低你的意思。你對我的好,我心裏都清楚,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之一。”


    老仆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困惑,他不明白逸風為什麽會對小醜有這麽特殊的信任,也不理解為什麽要說出那樣讓黑子生氣的話。但是,老仆也明白,自家老爺既然已經決定相信小醜,作為一個仆人,他就不應該再有所質疑,這是他多年來對逸風的忠誠所決定的。


    “老爺,能否不要去?”老仆再次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哀求。“我們這座島嶼並不缺你這一個人啊。你看,島上的人們都過著自己的生活,即使沒有你,其他人也能照常生活下去的。這件事情,就算沒有你參與其中,他們依舊能夠過得很好。您沒有必要為了這件事去冒這麽大的險啊。”


    逸風微微歎了口氣,他的目光越過老仆,投向遠方。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迴憶之中,往昔的種種像潮水一般湧現在他的眼前。“老仆,你不懂。”


    逸風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深水,卻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與不甘。“我已經躲了大半輩子了,就像一隻被人追趕的喪家之犬一樣。我都已經是快入土的人了,難道還要繼續這樣躲下去嗎?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夠了。”


    老仆瞪大了眼睛,他的臉上滿是急切的神情。“老爺,躲又怎麽了?隻要活著就好啊。你這一去,那可必死的局。您想想那些兄弟們,他們都把您當成主心骨,如果您出了什麽事,他們該有多傷心啊。他們肯定不會希望您去送死的。”


    逸風搖了搖頭,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老仆,這件事情就是衝我來的。如果我不去阻止屠魔令,就算他們這一次僥幸把屠魔令阻止了,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隻要我還活著,他們不會放過我的,為我死去的人已經夠多了。這一次,我不隻是為了那些兄弟們,更是為了我自己。我不能一輩子都活在愧疚與逃避之中,我要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負責。”


    老仆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老爺,您總是這麽固執。您以為您一個人就能改變什麽嗎?你看看那屠魔令背後的勢力,那可是無比龐大啊。你就這麽單槍匹馬地去,你去了也隻是白白送死啊。您怎麽就不明白呢?”


    逸風輕輕拍了拍老仆的肩膀,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感激和無奈。“老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已經逃避了太久,不能再逃避了。”


    老仆咬了咬牙,他知道逸風一旦下定決心就很難改變。他的內心在激烈地掙紮著,一方麵是對逸風深深的擔憂,他無法想象沒有逸風的日子該怎麽過。


    另一方麵是對逸風決定的尊重,他知道逸風的為人。 過了一會兒,老仆像是做出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他緩緩抬起頭,眼神中不再是勸阻的神色,而是充滿了堅定,那是一種視死如歸的堅定。


    “老爺,既然你非要去,那老仆就陪您一起去。我這條老命反正也沒多少時日了,能陪你走這一遭,也算是值了。老爺,您可別忘了,我還有點小本事呢。讓你更持久些。”老仆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絲勉強的笑意,試圖讓這沉重的氣氛變得輕鬆一些。


    逸風皺了皺眉頭,他想要拒絕老仆的好意。“老仆,你這是何苦呢?”


    老仆笑了笑,那笑容裏有著不容置疑的決心,“老爺,您就別勸我了。我伺候您這麽多年了,什麽時候離開過您的身邊?這次也不會例外。”


    逸風看著老仆,心中滿是感動。逸風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老仆。那我們就一起去吧。”又看向黑子說道:“不要告訴兄弟們,這次誰都不許出手,這是我作老大的最後一次命令。”


    黑子連忙表示知道了,看著遠去逸風和老仆,拿出了電話蟲,又放下,有些糾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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