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話語間,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在他臉上交織——有驚訝,有憂慮,更有幾分深藏不露的敬意。


    未等林光反應,張強已是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步伐急促,幾乎是半拖半拉地往前趕去,口中急切地吩咐著:


    “快,快些跟我來!這世道人心難測,我隻怕是去得稍晚片刻,你便再也無緣見到那慈愛有加的老兩口了。”


    “時間緊迫,咱們得爭分奪秒!”


    林光的心猛地一沉,猶如被千斤重石壓住,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急忙追問,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們……他們究竟怎麽了?難道……”


    話語未盡,但那份不祥的預感已如烏雲般籠罩在他心頭,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與不安。


    張強沒有迴頭,隻是加快了腳步,低沉而急促的聲音在夜色中迴蕩:


    “具體的情形路上我再與你細說,但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我隻希望,咱們能趕在那不可預知的災難降臨之前,見到你的養父母,至少……至少能讓你見上他們最後一麵。”


    夜色如墨,兩人穿梭在狹窄曲折的巷弄間,每一步都似乎在與時間賽跑,與未知的命運抗爭。


    林光的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養父母安危的擔憂,又有對即將揭曉真相的迫切渴望。


    而張強那堅定的背影,成了他此刻唯一的依靠和希望的燈塔,引領著他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命運深處,……


    林光與張強並肩行走在夜色籠罩的古道上,腳下的石板路因年歲久遠而顯得斑駁不平,每一步都似乎在訴說著過往的風霜。


    四周是密林環繞,偶爾幾聲夜鳥的啼鳴劃破寂靜,更添了幾分不安的氣息。


    林光的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焦慮,終於,他按捺不住,側頭看向身旁的張強,眼中閃爍著迫切的光芒,低聲道:


    “前輩,麻煩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我的心中如此忐忑不安?”


    張強聞言,腳步微微一頓,仿佛被林光的話勾起了無盡的迴憶與無奈。


    他深吸一口氣,夜空中仿佛也因他的歎息而顯得更加沉重。


    隨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充滿感慨:


    “昨日,東都麗景門那些趾高氣揚的官吏,突然間闖入了我們的安寧之地,他們要提審二老。”


    “我雖有心阻攔,但深知自己不過是一介百戶,人微言輕,在這權力傾軋的江湖中,又能做些什麽呢?”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帶著二老離去,心中滿是憤懣與無力。”


    說到這裏,張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可我哪裏知道,這二老,竟是林少俠您的養父母!”


    “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我懊悔不已。”


    “二老淳樸善良,從未與人結怨,如今卻因我等的無能而遭受此難。”


    “想到他們年邁的身體,如何能經得起麗景門那些冷酷無情、手段狠辣的狗東西的折磨?”


    “我的心中就像被千萬根針刺痛,難以平複。”


    夜色似乎更加深沉了,兩人前行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林光聽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閃過一絲難以遏製的憤怒與擔憂。


    他緊握雙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仿佛在極力克製著內心的激蕩。


    “麗景門……他們竟敢如此!”


    “我林光誓要討迴公道,絕不讓任何人傷害我的養父母!”


    風,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決絕與悲壯,輕輕吹過,帶著幾分涼意,也帶著幾分未知的挑戰。


    夜色中,兩人的身影逐漸遠去,但那份誓要守護的決心,卻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也點燃了讀者心中對正義與勇氣的無限向往。


    發配至邊城那片荒涼而遙遠的犯人聚居地北城監獄終於遙遙在望,宛如一幅被歲月遺忘的蒼涼畫卷,緩緩在張強與林光的眼前展開。


    夜色如墨,將這座被風沙侵蝕的城池鍍上了一層悲壯的黑色,每一塊石頭、每一片瓦礫都似乎訴說著過往的苦難與不屈。


    城門巍峨卻斑駁,仿佛是時間的守門人,靜靜地審視著每一個踏入這片土地的旅人。


    然而,當張強與林光滿懷期待地走近,準備踏入這即將成為他們新舞台的地方時,迎來的卻是意想不到的阻礙。


    守門的是兩張完全陌生的麵孔,他們目光冷冽,仿佛能穿透人心底的秘密。


    其中一人,身形魁梧,手臂粗壯如鬆,毫不留情地一伸,便如銅牆鐵壁般將張強與林光攔在了冰冷的城門之外。


    “幹什麽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深處擠壓而出,帶著風沙的粗獷。


    張強一愣,隨即心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他,百戶張強,曾在邊城威風凜凜,何時受過如此待遇?


    但理智告訴他,此時非彼時,一切規則都已改變。


    “狗東西,怎麽連我都不認識了?”


    張強的話語中夾雜著幾分怒意,卻也透露出幾分無奈。


    他深知,在這權力的邊緣,身份有時不過是一張薄紙。


    然而,對方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那守門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滿是輕蔑:


    “哼,你?不過是小小的可憐蟲罷了。”


    張強心中怒火更盛,但多年的曆練讓他學會了隱忍。


    他估計此人定是麗景門的人,意在試探或是立威。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塊名牌,那名牌上刻著“百戶張強”四個大字,金光閃閃,是他在這陌生之地唯一的身份象征。


    “我乃百戶張強,負責管理北城犯人,請問我的人呢?”


    張強的聲音雖平靜了許多,但眼神中卻閃爍著不容小覷的堅定。


    守門人接過名牌,仔細端詳了一番,嘴角的笑意卻越發濃厚:


    “你的人?嗬嗬,都滾一邊去了!在這邊城,規矩可由不得你以前的那些。”


    言罷,他隨手將名牌擲迴給張強,那名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最終落在張強腳邊,仿佛是對他昔日榮耀的一次無情嘲諷。


    這一刻,張強的心中五味雜陳。


    但他心裏很清楚,那人旁邊道身影身著的,正是麗景門那標誌性的官服,衣袂隨風輕輕搖曳,透露出一種不容小覷的威嚴與尊貴。


    此人麵容冷峻,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而他周身環繞的修為氣息,更是如潮水般洶湧澎湃,令人心生敬畏。


    張強不過是一個平日裏在軍隊中摸爬滾打的小人物,此刻正麵對著這位修為深不可測的高手,隻覺一股無形的壓力如巨石般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唿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感,張強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拚盡全力想要站穩腳跟,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在微微顫抖。


    然而,此刻的林光卻表現出了異於常人的冷靜與淡然。


    他站在一旁,目光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畏懼與退縮,仿佛眼前的這一幕,對他來說不過是生活中再尋常不過的一幕。


    那麗景門的高手見狀,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眉頭微皺,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與好奇:


    “咦,你又是何人?為何麵對我這般修為,竟能如此鎮定自若?”


    張強見狀,心中雖驚,但麵上卻強作鎮定,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堅定:


    “他是我手下小林。”


    麗景門的那位高手,眼神銳利如鷹,緊緊鎖定著林光,口吻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寒意:


    “此地,已是我麗景門的勢力範圍,諸位還是識相些,速速離去為好!”


    麵對這般囂張跋扈、猶如權貴鷹犬般的姿態,林光內心怒火中燒,卻仍保持著冷靜與克製。


    他輕輕一哼,周身猛然間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同山嶽崩塌,令對方瞬間矮了半截,口鼻間竟滲出絲絲血跡,驚恐萬分地顫聲問道: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驚世駭俗之力?”


    林光並未急於迴答,而是緩緩邁出一步,這一步仿佛跨越了凡塵與仙境的界限,讓麗景門的兩名弟子如同遭受了千鈞重壓,瞬間癱倒在地,連掙紮的餘地都無。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哼,連我林光的名號都不曾耳聞,看來,你們在這麗景門中,也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角色,連看門之犬都不如。”


    那人猛地一愣,雙眼圓睜,仿佛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景象,失聲叫道:


    “你就是林光?那個傳說中能夠超級作戰的怪物?”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迴蕩,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仿佛這個名字本身就蘊含著無盡的傳奇與危險。


    而站在他身旁的那位魁梧大漢,外表粗獷,胡須如鋼針般密布,看似是個頭腦簡單的武夫,卻在這一刻展現出了驚人的警覺與智慧。


    他的眼神在夜色中閃爍,如同獵豹捕捉獵物前的冷靜,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枚雕刻著繁複符文的信號符,毫不猶豫地擲向天空。


    “叭!”


    一聲清脆響亮,劃破夜空的寧靜,緊接著,一朵絢爛的紅色煙花在空中綻放,如同血色的蓮花,瞬間照亮了四周,也將這緊張對峙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北城監獄內,原本沉寂如死的夜晚被這一聲巨響徹底打破。


    囚犯們的咆哮、兵丁的唿喊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混亂的交響樂。


    有人高喊著:“敵襲!敵襲!”


    那聲音中既有驚恐也有戰鬥的渴望,仿佛是在絕望中尋找著一線生機。


    一時間,北城監獄仿佛變成了一座沸騰的火山,裏裏外外突然冒出無數的人影,從四麵八方湧來,將整個監獄圍得水泄不通。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和緊張的氣息,每個人的心跳都隨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加速,仿佛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大戰即將拉開序幕。


    林光站在原地,目光如炬,麵對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自鐵柵之後,緩緩步出一名被眾隨從簇前擁後的官員,此人非他,正是麗景門中權勢滔天的二把手——周興。


    他麵上掛著一抹狡黠至極的笑意,輕聲細語間卻透著不容置疑的陰冷:


    “林光啊林光,上天為你鋪就的坦途你不願踏足,偏生要往我這無間地獄的深淵裏闖。”


    “嘿,我們可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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