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得知有些事情將在互相的猜疑下永遠得不出結果,越南小夥看著麵前愣頭愣腦的這兩個法師越看越焦躁,想著一些曾發生過的事,非常不爽地說道:“那麽換句話說吧,你們來現世是來殺人的嗎?是以殺人為樂的嗎?如果是的話,那這裏就不歡迎你們。”


    雖然感覺到這話裏頭的某些指標好像過於離譜了,剛才倘若沒能製止圖靈的行為,倒也不知道他的手裏能丟出來些什麽東西。


    能逼到問出這麽奇怪的問題,多少也讓人有些同情法師這個群體究竟汙名化成了什麽樣子。就最近這個國家的報紙上出現的這麽多異常,背後的元兇同樣是從裏界跑出來的家夥,問題背後的用意如何用膝蓋想都能知道。


    莫裏斯搖了搖頭,看著這個越南小夥真誠地說道:“我們不是隸屬於魔法議院控製的獵巫團體。”


    “就算你說這個我也不懂啊。”


    越南小夥不快地用右手掏著耳朵,說道:“爽快點,你們是不是為那個從裏界跑出來的那個魔女做事的,再不說我就要搖人了。”


    搖什麽人?


    沒有第一時間去思考問題,反倒是想著剛才能夠化解一個人法術的這個年輕人,得用什麽辦法才能留下兩個法師,圖靈不禁也咽了口口水,隻是下一刻出現的人讓他把所有的話都給噎進了肚子裏頭。


    越南小夥坐著的轉椅所拉長的陰影在這時延伸了一陣,然後梅裏蹲著從陰影中顯現,嘴裏叼著一支細煙一臉無語地揪著越南小夥的頭發,大聲地當著眾人麵前罵道:“什麽破事情都要我交代才能確認麽?你這麽問到底能問出什麽來啊?臭小鬼。”


    被責罵了一通的越南小夥看上去還是有些不服氣,捂著被放開的那片頭發吃痛地說著:“搞什麽,明明也沒大我幾歲的樣子……”


    “滾開。”梅裏抬起鞋子一腳把他從轉椅上踢到了一邊,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坐了上去後看向了圖靈和莫裏斯說道:“這些人算是某個人曾經留下來的財產,雖然我是沒什麽打理的興趣,但是看福爾摩斯也經常糾集了一群孤兒幫他收集情報,我就感覺還有必要留一下。”


    合著都認識?雖然已經可以自由說話了,圖靈還是忍不住對著身旁的莫裏斯擠了擠眼睛,說道:“為什麽沒人跟他通知過這個事情,魔女在現世到底是幹什麽的?”


    已經習慣了梅裏的自由散漫的莫裏斯聳了聳肩,用著梅裏大概聽不到的聲音悄聲說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其實想幹偵探來的。這種事以後還有很多,你就忍著吧。”


    過了一會兒,就能看著如同批鬥大會一樣圍過來了一幫人,在毫無紀律的嘰嘰喳喳的閑談中梅裏終於忍受到了極限,揮手罵道:“都給我滾,留下兩個當家的就行了。”


    說完,這群人都用著奇怪的眼神看了為首的光頭壯漢和越南小夥一眼,然後一溜煙地要麽掉頭鑽出巷子要麽爬到了樓上。


    剩下的這兩個人一個死皮賴臉,一個滿不情願的樣子,讓圖靈多少感覺有點像之前當計算機工程師的自己,非常無語地看著梅裏用著淩厲的眼神發號施令道:“就位!”


    “yes sir!”


    黑人壯漢的表現姑且不談,在梅裏的音色下剛剛還有些不情願的越南小夥,像是打了一劑吐真劑後不能自已地跟著一同立正響應道。


    雖然梅裏的麵容稱得上是二十歲少女的美好麵貌,但她帶的表情很難不讓人想到一些缺乏性生活的中年婦女,看到她過於無聊的表情抑或是這個狀態一般準沒好事。


    在她的長久凝視之下,不敢動彈的黑人壯漢和越南小夥就連氣都不敢多喘幾口,直到她偏開眼睛去再次發令道:“點名。”


    “強尼,到!”


    “阮勇,到!”


    黑人壯漢強尼和越南小夥阮勇在報告完之後,阮勇才放棄抵抗了來自梅裏的壓力,就這麽癱軟著倒了下去,在地上喘著粗氣。


    看著這副狼狽景象的圖靈不住地咂舌,如果說這群家夥確實也是梅裏的下線的話,她平時對待自己的屬下到底是有多殘暴啊?一旦想起她這樣的人物曾經也能帶領反議院陣線崛起,實在是料想不到的事。


    訓狗般唿喝了一陣這兩個倒黴蛋後,梅裏這才轉頭看了眼圖靈說道:“這群散兵遊勇你們盡可以利用,雖然是一群廢物,但總還是有些地方可圈可點的。”


    雖然很想對此吐槽些什麽,但曾經在魔法議院的麾下也沒有過什麽可支配的人力資源,隻是這麽硬著頭皮幹就行了嗎?


    圖靈看了眼旁邊如同事不關己般的侏儒男子,心想著還是徹底忘掉上一個身份吧,


    -


    滿月之魔女拉露恩一如往常地待在自己的庭院之內。她的居所並不是什麽分割於空間夾縫的地帶,而是這麽一片踏實的場所,隻是看上去就這麽一片地帶她都很少有踏足出去的時候。


    論擁有的知識總量,無論是現世意義上的智慧,還是法師意義上的強大,恐怕有著漫長壽命的她都是屹立於兩個世界的頂峰,但看上去她還是那麽不遺餘力地吸收著新的知識。


    隻是讓來客有些發愣的是,她手裏拿著一本有關於現代槍械的圖鑒,在那裏煞有介事地翻著。


    看上去對此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猩紅之魔女斯卡迪看著拉露恩,不禁問道:“這算是料到我會過來了麽?”


    拉露恩沒有抬起視線,眼神裏倒是看不出倦態,就這麽緩緩翻頁道:“沒有,我幾乎和槍械的起源同年代出生,隻是對於同樣作為殺器的東西偶爾還是要做些理解。”


    斯卡迪聽著這個新穎的理由,不禁也展露出了笑容,雙手抱肘著靠在了門框邊上說道:“與時俱進到這個地步了嗎?那看來應該經常過來串串門的,我們共同話題應該不少。”


    拉露恩這才把眼睛抬了起來,雖然視線裏並沒有多少愉快的成分,但還是極為謙和地說道:“找個地方坐吧。”


    斯卡迪走近了過來,坐到了拉露恩身旁的位置,湊近看了眼她手裏的圖鑒,赫然是現代狙擊步槍的款式,隻是瞥幾眼過後便收迴了腦袋,說道:“槍械這種東西太過輕巧了,我覺得還是沒有巨大造物具有那種浪漫的工業感。”


    拉露恩偏過了頭來,微笑道:“工業感?你考慮的真的是這一方麵嗎?就像是拿來開鎖的簡易法術和轟炸夷平一塊地區的禁咒的對比,你不能非要去談哪個更偉大。”


    “是是是,禁咒畢竟不能開門,但把門打個稀巴爛總是綽綽有餘。”


    斯卡迪雖然已經是這個年紀,但表現上幾乎還和梅裏那個年紀的脫線少女一樣,毫不諱忌地這樣迴嗆著。


    感受著這種氣息的拉露恩似乎也感到愉快,但她畢竟不是來跟自己談現代工業的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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