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瓊華的聲音越發嚴厲,她的臉色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


    “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如果我一直按照你的安排生活,我永遠也長不大,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大。我想嚐試,哪怕失敗了,我也不後悔。”


    曾思明的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他的眼睛裏閃爍著淚光。


    或許是有生以來曾思明第一次違逆自己,又或許是曾思明反抗的態度十分強硬,導致曾瓊華心裏一瞬間產生了巨大的失落。


    曾瓊華眼眶裏住滿淚水,氣的渾身發抖,下一秒更是從角落裏拿起了一根細長的鞭子,直指曾思明。


    “你以為你長大了,媽媽就管不了你了嗎?我告訴你,曾思明,不管你長到多大,你媽媽始終都是你媽媽。”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你要不要聽從媽媽的意見。”


    看著眼前表情嚴厲的曾瓊華,還有那根細長的鞭子,曾思明心裏產生了一股巨大的悲哀。這讓曾思明仿佛迴到了曾經的那段充滿淚水的時光裏。


    從小到大,他幾乎就是在曾瓊華不斷地鞭笞中長大的。小時候,曾思明隻要考試成績沒有達到母親的要求,哪怕隻是差了一分,曾瓊華都會不由分說地拿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


    那一道道鞭痕,不僅刻在了他的皮膚上,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裏。 還記得有一次,曾思明在學校裏被同學冤枉偷了東西,他委屈地迴到家想要尋求母親的安慰。


    可曾瓊華根本不聽他的解釋,認定他給家裏丟臉了,又是一頓鞭子伺候。曾思明隻能默默地流淚,心裏的委屈無處訴說。


    還有一次,曾思明不小心打碎了家裏的一個花瓶。那其實隻是一個普通的花瓶,可曾瓊華卻覺得他毛手毛腳,是故意搗亂,拿起鞭子就抽了過來。


    曾思明嚇得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每次被母親抽打後,曾思明都會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偷偷哭泣,他不明白為什麽母親對自己如此嚴厲,如此苛刻,他多希望能得到母親的一個擁抱,一句安慰,而不是無情的鞭子。


    那些痛苦的迴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曾思明望著眼前的母親,心中五味雜陳。 但曾思明還想堅持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他不能繼續妥協下去了,他知道如果自己還繼續按照曾瓊華為他規劃的路線走下去,那麽這輩子他都無法在做自己了。


    而且曾瓊華拿起鞭子的那一刻,也更加堅定了曾思明的決心。


    曾思明忽然雙腿跪在了母親曾瓊華的麵前,目光堅定的道:


    “媽,你想打就打吧,自從我上了大學以後,你也沒有再打過我了,現在我身子骨硬朗了,不像小時候那樣弱不禁風了,你多用點力氣也沒關係。”


    曾思明突然強硬的一番話,令曾瓊華徹底錯愕了。


    曾瓊華手拿鞭子的手突然顫抖不止,整個人氣的臉色發白,她原本隻是想利用自己強壓的態度,讓曾思明迷途知返,可沒想到的是,曾思明卻在這樣的態度下麵,徹底爆發了。


    “思明,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曾瓊華聲音顫抖,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滾落下來。


    “我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你好嗎?我不想你走彎路,不想你受苦受累,為什麽你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曾思明抬起頭,直視著母親的眼睛,說道:


    “媽,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您所謂的好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想讓您過上好日子,想讓您為我驕傲,但不是以這種方式。我有自己的夢想,有自己想走的路,您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


    曾瓊華嘴唇哆嗦著,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她望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兒子,心中充滿了痛苦和迷茫。那根鞭子緩緩從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媽,這次我一定要自己做主。”


    曾思明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充滿了力量。


    曾瓊華身子晃了晃,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下一秒,曾瓊華突然一下子癱軟在了椅子上。


    曾思明見狀,頓時緊張了起來。


    “媽……媽,你怎麽了?”


    曾思明攙扶著曾瓊華的手臂,眼神中滿是著急。他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顫抖,額頭上瞬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曾瓊華伸手指了指房間的方向,極為虛弱的道:“床頭……櫃子裏的藥。”


    她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臉色蒼白如紙,唿吸也變得急促而微弱。


    曾思明不由得一驚,來不及多想,下一秒急忙跑進了房間。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從嗓子眼蹦出來。當他來到床頭,翻開櫃子後,看見了抽屜裏的一瓶藥。


    這是一種治療心髒方麵疾病的藥物。


    曾思明掃了一眼藥物說明之後,心裏頓時湧現出萬般後悔。


    他的雙手開始顫抖,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愧疚。


    原來,原來母親曾瓊華早就已經患了一種心髒方麵的疾病,而自己卻一無所知,剛才還那樣強硬地與她對抗,一定是因為自己的話刺激到了她,所以才使得她心髒方麵的疾病爆發了出來。


    曾思明急忙將藥品拿到了曾瓊華麵前,然後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母親曾瓊華吃下了兩粒藥丸。他的手一直在抖,水都差點灑了出來。


    吃完藥的曾瓊華才逐漸的好轉了一些,臉上的氣色也稍稍恢複了一些。 “媽……你感覺怎麽樣?”


    曾思明眼眶紅潤,聲音帶著哭腔。他緊緊地握著母親的手,仿佛一鬆開母親就會消失不見。


    曾瓊華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兒子那充滿愧疚和擔心的臉,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思明,媽沒事,別擔心。”


    曾思明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忍不住問道:


    “媽……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患上這種心髒方麵的疾病了,我為什麽不知道,您為什麽不告訴我啊?”


    曾思明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擔憂和不解。此刻的曾思明早已忘卻了之前和母親曾瓊華之間的爭吵,此刻的他,滿心滿腦隻關注著曾瓊華的身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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