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後,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了農家小院裏。秋生正蹲坐在土灶前,熟練地往灶膛裏添著柴火,火勢越燒越旺,映紅了他那樸實而憨厚的臉龐。與此同時,他還不忘照顧身旁的狗蛋。


    隻見秋生左手端著一碗泡的軟軟的煎餅糊糊,右手用小勺子將碗裏的煎餅小心翼翼地送進狗蛋的嘴巴裏。


    秋生一口一口的喂著狗蛋,非常的有耐心,生怕狗蛋吃得不夠飽。


    而小狗蛋呢,則乖乖地坐在地上,仰著頭,眨巴著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滿心歡喜地接受著秋生的投喂。每一口爛煎餅進入口中,它都會津津有味地咀嚼一番,然後心滿意足地咽下去,偶爾還會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一舔嘴角殘留的食物碎屑。


    就在這時,地鍋裏傳來一陣濃鬱的香氣——原來是山芋烀熟啦!秋生趕忙停下手中喂食的動作,迅速站起身來,把灶膛裏正在燃燒的木柴撤了出來。


    隨後,他拿起一雙竹筷,伸進滾燙的鍋中,用筷子插住山芋把它挑出來。這塊山芋被烀得外皮微微裂開,露出了裏麵雪白的瓤兒,就如牛奶雪糕一樣的白。


    秋生把剛出鍋的山芋輕輕放入一隻粗瓷大碗中,然後俯下身去,對著碗口使勁地吹起氣來。唿唿唿……隨著秋生的吹氣聲,山芋上方冒出一股股白色的熱氣,在空中緩緩飄散開來。過了一會兒,感覺山芋不那麽燙嘴了,秋生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這一口下去,先是嚐到了山芋軟糯香甜的口感,緊接著便是那獨特的清香在口腔中彌漫開來。秋生吃啊吃啊,仿佛這普普通通的山芋就是世間最美味的佳肴,勝過任何山珍海味。


    就在這個時候,張三和駱葉結束了一天辛苦的勞作,拖著略顯疲憊的步伐緩緩地走進家門。


    當他們剛剛踏入屋內時,一股濃鬱的飯香瞬間撲鼻而來,那香氣仿佛有著神奇的魔力,讓兩人原本緊繃的臉龐不自覺地舒展開來,嘴角也漸漸上揚,綻放出幸福而滿足的笑容。


    張三一眼便瞧見了懂事乖巧的兒子秋生正在鍋台邊喂著它的狗蛋吃飯,鍋裏的山芋和豬食早已經烀好。


    張三滿心歡喜地朝著秋生走去,眼中滿是慈愛與欣慰。他輕輕地走到秋生身邊,伸出寬厚溫暖的手掌,溫柔地撫摸著秋生的小腦袋,並毫不吝嗇地向他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秋生,你可真是太能幹啦!”


    聽到父親的稱讚,秋生那張稚嫩的小臉兒頓時像一朵盛開的鮮花般燦爛無比。喜悅之情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使得他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狀。


    接著,秋生滿心歡喜地轉過身去,拿起一旁的大鐵勺,小心翼翼地將另一鍋已經燉煮得軟爛入味的豬食舀進了大大的豬食盆中。


    盡管那豬食盆對於年幼的秋生來說有些沉重,但他依然咬緊牙關,使出渾身力氣,穩穩地端起了它,一步一步艱難地向著家門口外的豬圈挪動而去。


    此時,豬圈裏的三頭肥壯的大豬似乎嗅到了美食即將到來的氣息,它們紛紛興奮地“哼唧哼唧”叫個不停,邁動著粗壯有力的四肢,迫不及待地朝著秋生走來。


    眼看著這些大家夥越靠越近,秋生心裏不禁有些緊張起來。然而,他還是迅速鎮定下來,加快腳步趕到豬食槽前,雙手緊緊握住豬食盆邊緣,慢慢的將一盆熱氣騰騰的豬食倒進了豬食槽內。


    那三頭餓壞了的大豬向著豬食槽跑了過來,秋生差一點就被一頭豬撞到了,好在秋生反應敏捷,他迅速轉身逃離了豬圈,並順手將豬圈門牢牢關好。


    站在圈外的秋生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饒有興致地透過狹窄的門縫,好奇地觀察著圈內三頭豬狼吞虎咽、相互爭搶食物的有趣場景。


    看著那些吃得津津有味的大胖豬們,秋生心中充滿了快樂和滿足感。或許,在這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眼中,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團團圓圓地生活在一起,每天都能這樣簡單而又溫馨地度過,便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吧。


    “秋生啊!你這個孩子,呆在那裏做什麽的,還不快迴家來吃飯!等會吃完飯後,帶上你弟弟一起去你奶奶家去玩。”


    駱葉溫柔地唿喚著,她懷抱著年幼可愛的狗蛋站在自己家門口。那聲音宛如春日裏溫暖的微風,輕輕地拂過秋生的耳畔。


    正在全神貫注盯著豬圈門縫往裏瞧的秋生,冷不防被母親突如其來的話語給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他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般,猛地將視線從那窄窄的縫隙中抽離出來,定了定神之後,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朝著家裏走去。


    走進家門,他從冒著熱氣的鍋裏撈出一塊山芋放進嘴裏咀嚼起來。隨著每一口的咀嚼,那紅玉特有的香甜味道瞬間在他的口腔中彌漫開來,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了幸福的滋味之中。而那碗清香撲鼻的茶水,則恰到好處地化解了紅玉帶來的些許幹澀感,讓這份美味更顯完美。


    駱葉把狗蛋放到地上,然後,從鍋中撈起兩塊山芋用布包好遞給秋生說:“秋生,你帶著你小弟到你奶家玩,把這兩塊山芋送給你奶和你老爹吃。”


    秋生答應著,然後就捧著山芋領著小弟來到了他的奶奶家。老爹奶奶家離秋生的家很近三四分鍾的時間就到了。


    秋生的奶奶正坐在堂屋的席子上整理著棉花,老爹正蹲坐在堂屋門口抽著汗煙,長長汗煙管在他嘴巴的‘啪嗒啪嗒’聲中冒出一圈圈黑色的煙圈,那煙圈從煙嘴出向上緩緩升起,煙圈越來越大煙霧越來越淡直至消失。秋生的老爹就在這一圈圈的煙霧中享受神仙般的感覺。


    家院子裏有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在撿著地上的小蟲子玩,也許因為年紀小不知怕為何物的緣故,那孩子把地上的蟲子捏起來又放下,那蟲子在他的手中扭來扭去來迴盤著小孩的手指,可小孩不怕,他竟然捏著蟲子放在嘴裏咬了一口,隨著“噗嗤”一下,蟲體的粘液噴了小孩的一嘴,他被嚇的“啊!”的一聲哭著向堂屋的老爹跑去,他的老爹張開雙手將他抱在了懷裏。


    這個孩子名叫旺旺,他是秋生小叔家的孩子。旺旺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在他剛出生的時候父親就有病去世了,她的母親因為忍受不了家庭的貧困就改嫁了,旺旺成了一個名義上的孤兒,老爹奶奶承擔了養育他的責任。


    秋生領著著狗蛋在門口甜甜的喊了一聲:“俺老爹,俺奶,俺娘讓俺送山芋給你吃的。”說著,秋生把那兩塊用布包著的煮山芋送到老爹的手中。


    秋生的老爹把手中的長煙管往牆上磕了兩下,磕滅了煙頭裏的火苗,然後把它放在了地上。


    他揭開開包裹著山芋的布頭放在了腿上,然後對堂屋正在套棉褲的老伴說:“他奶,這山芋還是熱的,給你一個。”


    秋生的奶奶停下手中套棉褲的動作,從涼席上下來穿上小腳布鞋從屋裏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她接過老伴遞過來的山芋把它放在屋內的碗中,然後抓了一把糖果塞進了秋生和狗蛋的口袋裏。順便還剝了兩顆糖放進秋生的口中,水果糖的那種香甜味立刻充斥著秋生的整個口腔。


    因為狗蛋和旺旺年齡小,奶奶就把糖果用牙齒咬了一小塊放進狗蛋和旺旺的口中,這樣才不至於他倆被糖塊嗆著。


    旺旺看到有小孩子了就從老爹的懷中掙脫出來,主動和狗蛋玩了起來,他們的玩具依然是地上的昆蟲。


    奶奶拉過秋生的手把它拉進屋裏,看著這個衣衫破爛滿臉灰塵的秋生奶奶難過的哭了,他拿起席子上的尺子 量著 秋生的尺寸,她對秋生說:“奶奶給你做新棉襖棉褲好不好。”


    秋生說:“好,謝謝奶奶。”


    奶奶看著懂事的秋生笑了……


    秋生的奶奶是一個洋氣的奶奶,花白的頭發整理的一絲不亂,粗布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竟是那樣的養眼,她的肌膚白嫩,高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都是老天對她的眷顧,尤其是那一雙三寸金蓮更是說明她出身於大家閨秀。


    你要知道,以前的女人是以小腳為美的,腳越是小越代表著女子越美,那個時候人們看新娘不是看臉而且看腳,你人再美如果沒有一雙小腳也是很難嫁出去的。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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