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各種奇葩理由拖延不去勸崔文心退兵就算了。


    又以李建新身染鼠疫為由將其囚禁,還自作主張,調天門關的糧草去支援崔文心。


    這三件事情無論哪一件,都將致弘帝氣的不輕,更何況如今是三件加在一起。


    “既然你選了崔文心,那就別怪朕不講情麵了!”


    致弘帝冷哼一聲,望向身旁的大伴問道:“朕讓皇城司尋找周景行的家人,如今可有線索?”


    大伴拱手作揖,“迴稟陛下,皇城司聯合大理寺,都察院等部門在長安進行了大規模排查,但仍沒有發現周景行家人的蹤跡。”


    “都是些廢物!”


    致弘帝將那份戰報丟在地上,“你自己看看,這周景行都幹了些什麽!”


    “他完全把朕的話當成耳旁風了!他眼裏到底有沒有朕!”


    大伴撿起地上的戰報查看,眼中流露出滲人的殺意。


    “陛下,這周景行似乎快要脫離掌控了,不如讓奴才跑一趟,將他...”


    說著,大伴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行。”


    致弘帝連連擺手,“姬影那個老東西一直沒有現身,我懷疑他可能就隱藏在周景行身邊。”


    “你自己去,非但殺不死他,可能還會將他直接激反!”


    致弘帝有些後悔,後悔當初沒有直接將周景行弄死。


    如果不是自己當初起了愛才之心,今日也不會有這些讓自己頭疼的事情。


    “你說他為什麽會選擇崔文心呢?”


    致弘帝嗤笑出聲,“朕坐擁天下,無論是榮華富貴還是美人財寶都可以給他。”


    “可他偏偏選了崔文心,崔文心能給他什麽?”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周景行為何放著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不要,要跑去跟一個不得善終的孤臣為伴。


    大伴低頭迴道:“陛下不必如此動怒。”


    “那周景行能被陛下看重是他的福氣,是他自己鼠目寸光,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你盡會說些好話哄朕開心,你還是說說,這糧草,到底該不該給他吧。”


    生氣歸生氣,可致弘帝卻無法從這兩份東西裏,找到任何攻擊周景行的把柄,隻能公事公辦。


    致弘帝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如果李建新能迴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周景行開刀!


    就算不能將其殺死,也要將其限製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奴才以為,這糧食,陛下該給。”


    大伴此話一出,致弘帝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神色,“理由。”


    大伴繼續分析道:“崔文心雖在天門關頗得人心,但這天門關,畢竟還是大夏的天門關。”


    “陛下調撥糧食的同時,再給予天門關將士一定獎賞,並昭告天門關百姓。”


    “如此一來,天門關將士和百姓就會感念陛下恩德。”


    “屆時就算是周景行想帶著天門關將士造反,恐怕百姓和將士們也未必同意。”


    致弘帝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此計可行。”


    “不過周景行家人的蹤跡,你也要派人抓緊尋找。”


    “他是個重情義的人,隻要控製了他的家人,就不怕他不為我所用。”


    在致弘帝心中,周景行是個人才。


    如果可以掌控的話,對他治理國家會有莫大的幫助。


    他如今初登大寶,正是用人之際,實在是不舍得將周景行這樣的人才放走。


    不過舍不得歸舍不得。


    一旦周景行對他的統治產生威脅,他還是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其弄死!


    “奴才遵命!”


    翌日,金鑾殿上。


    致弘帝讓歐陽茂在其中推波助瀾,很快便將糧食調撥和賞賜天門關將士的事情定了下來。


    糧草和賞賜的銀兩隻用了一天時間便完全籌集,運往天門關。


    隻是致弘帝不知道的是。


    這些糧食和賞賜,日後都成為了周景行與他對抗的資本。


    這收買人心的法子的確不錯,隻可惜,他用錯了地方。


    因為自當年那一戰之後,天門關大部分將領和百姓心中,就隻有人一個聲音。


    ......


    北方草原,一處湖泊邊上,鐵甲軍旗幟飄揚。


    帥帳內,崔文心看著地圖,麵色沉凝。


    盔甲上滿是鮮血的傅成掀開簾子走進來。


    “崔帥,戰場已經打掃完了,這一次,咱們又折損了兩千弟兄。”


    傅成語氣低沉,麵露不忍。


    自從被前後包圍之後,大軍隻能朝著側方邊打邊退,同時嚐試突圍。


    如今十五萬大軍,就隻剩下七萬。


    雖然也將對方啃的僅剩十八萬,可草原大軍的兵力,依舊是他們的數倍。


    糧草被燒,大軍隻能通過劫掠沿途部落,斬殺受傷戰馬來充饑。


    最要命的是草原大軍還在不斷收縮包圍圈,想以此完全蠶食大軍。


    如果沒有支援的話,他們這些人,可能都要死在這裏。


    “崔帥,我帶六萬士兵做前鋒吸引敵軍之力,您帶著一萬騎兵突圍吧!”


    “天門關那邊,應該不會來人了。”


    “就算他們來了,也無法突圍草原大軍的包圍將糧草送進來。”


    傅成抱拳行禮,言辭懇切道:“隻要您還活著,就有機會為我們報仇!”


    崔文心迴頭看向對方,默默搖頭。


    “想要衝出去,幾乎沒有可能。”


    哪怕他身為天下第一宗師,他也沒有把握在這種情況下帶人突圍。


    “為今之計,隻有破釜沉舟。”


    “破釜沉舟?”


    傅成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


    崔文心招手讓他上前。


    “這張地圖,是在草原部落手中繳獲的,比我們手上的草原地圖要詳細不少。”


    “我們的位置在這。”


    崔文心的手指落在地圖上的一個湖泊上。


    “我相信景行一定會帶著糧草來找我們,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跳出包圍,與他會合。”


    傅成皺眉聽著,完全沒理解崔文心的意思。


    衝鋒突圍都突不出去,要如何跳出去呢?


    還有,為何崔帥如此篤定周景行會帶著糧草來支援呢?


    他問題很多,可他卻不敢問。


    崔文心手指在地圖上滑動,最終落在了一個月亮圖騰的位置。


    “這裏,就是我們跳出包圍的唯一辦法。”


    “啊?!”


    傅成瞬間呆住。


    因為崔文心點的地方不是尋常草原部落,而是草原三大部落之一的月巴林部落王庭!


    “覺得我在開玩笑?覺得我瘋了?”


    崔文心似笑非笑問道。


    傅成連連搖頭,就算心裏這樣覺得,他嘴上也不能說出來。


    “這的確很瘋狂,可我並不是在開玩笑。”


    崔文心一臉認真的說道:“草原三大部落此次共出動四十萬聯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實力最弱的月巴林部落,如今定然防備空虛。”


    “月巴林部落內的可戰之兵,不會超過五萬。”


    “隻要能夠迅速拿下月巴林部落,就有機會扭轉戰局。”


    “進,我們可攻察爾貢部落。”


    “退,可通過末那河,進入大夏荒州郡。”


    聽著崔文心的分析,傅成頓時雙眼放光。


    他盯著那張地圖仔細查看,發現崔文心所謀劃的的行進線路,完全可行!


    “此計想要成功,需要分出五千騎兵,佯裝突圍主力,剩下大軍由我親自率領,挺進草原。”


    “我會派人往天門關方向,尋找景行的蹤跡,將他帶往月巴林部落王庭。”


    崔文心說著,目光落在傅成身上。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傅成會意,當即拱手主動請纓,“這五千騎兵,就交予末將統領吧!”


    五千騎兵佯裝主力突圍,這個任務,可以說是十死無生。


    崔文心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不過他很快便將這份情緒隱藏下去。


    戰場上,情緒是左右決策的毒藥。


    可沒有情緒,那便也不能被稱之為人了。


    身為大軍統帥,崔文心隻能將情緒隱藏下去。


    “下去準備吧。”


    崔文心轉過身,幽幽開口。


    傅成拱手行禮,退出帥帳。


    大軍很快集結。


    傅成一身染血銀凱,手持長槍。


    五千騎兵衝出營區,視死如歸。


    傅成迴頭,看見了那頭發花白的蒼老身影正騎著馬,目送自己離去。


    他仰頭大笑,“崔帥!吾等去也!”


    “待到國泰民安日,灑酒焚香告吾魂!”


    “崔帥!凱旋!”


    “凱旋!凱旋!”


    五千騎兵齊聲高喊。


    他們麵容堅毅,視死如歸。


    崔文心紅了眼眶,鄭重點頭。


    他調轉馬頭,看著剩下的大軍高聲道:


    “全軍聽令!全速行軍,挺進草原!”


    草原大軍前鋒處,察巴特爾看著浴血拚殺的傅成,眼中閃過詫異的神色。


    “如此程度的突圍,不應該僅有五千騎兵才對。”


    “大夏難道不打算支援他們嗎?”


    帶著疑惑,他看向身旁的月紮布問道:“大夏軍隊那邊有何動靜?”


    月紮布目前負責的就是情報收集和監視,他手下的人一直在監視大夏軍隊的動向。


    月紮布搖頭,“還沒有傳迴消息。”


    “估計崔文心是沒招了,這才派遣精銳騎兵出來突圍,想迴大夏求援。”


    “大夏軍隊現在就是強弩之末,隻要咱們不斷收縮包圍圈,他們就跑不掉,所以察巴特爾大王不必擔...”


    “不!”


    察巴特爾抬手打斷月紮布,心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跟崔文心交手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不是那種會束手就擒的人!”


    “就算他手上僅有一萬人,他也不可能會放棄!”


    “他一定是有別的目標!這五千騎兵是他派來吸引我們注意力!是他派來送死的!”


    月紮布嘖了嘖嘴,略帶譏諷的開口說道:


    “察巴特爾大王,您對崔文心的恐懼,已經超過了對我們草原大軍的信任。”


    “他崔文心已經被我們逼到無路可走了。”


    “想要帶著大軍撤退,他隻能想辦法突圍。”


    “繼續挺進草原,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


    “難不成您還覺得他會帶著大軍,打進我們部落的王庭不成?”


    看著一臉傲然的月紮布,察巴特爾心中那股不妙的預感越發強烈。


    他剛打算開口指揮大軍主動出擊,一個月巴林部落的騎兵忽然疾馳而來!


    “大王!大夏軍隊主力動了!他們往草原深處繼續挺進了!”


    “什麽?!”


    月巴林瞬間瞪大眼睛,“他崔文心是不把那些大夏士兵的命當命嗎!”


    他萬萬沒想到,崔文心竟然真敢帶兵繼續深入草原!


    察巴特爾用一種看死人的眼光看了月巴林一眼,隨後才看向那名士兵問道:


    “大夏軍隊往哪個方向走了?”


    “貌似是...往我們月巴林部落王庭方向去了...”


    月紮布聽到這話,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怒,直接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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