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長安郊外,已經廢棄的肆伍工坊內。


    “我這是...在哪...”


    周景行迷迷糊糊睜開眼,腦子有些昏沉。


    “公子!你醒了公子!”


    熟悉的聲音響起,周景行定睛一看,一張流著鼻涕的老臉幾乎快貼到自己臉上。


    “我靠!”


    受到驚嚇的周景行下意識暗罵一聲,一腳踹了出去。


    “哎呦!”


    張瘸子結結實實挨了周景行一腳,大叫一聲。


    “公子,你幹嘛踹我呀...”


    張瘸子捂著胸口,有些埋怨的靠近。


    這不是廢話嘛...你剛才多嚇人呐...而且那鼻涕都快蹭到我臉上了...


    周景行在心裏默默吐槽,而後便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張瘸子既然在,那這裏肯定就是安全的。


    “別看了公子,咱們這是在郊外的一座廢棄工坊裏。”


    張瘸子說。


    “廢棄工坊?”


    周景行眉頭一挑,“是不是肆伍工坊?”


    “對對對。”


    張瘸子連連點頭,“公子你怎麽知道,難道公子你來過?”


    周景行嘴角抽了抽。


    當然來過,我還在這裏殺過人,還看到過堆滿白骨的枯井。


    周景行喉嚨動了動,異常幹澀。


    張瘸子見狀急忙端著一碗水走上來,“知道公子您醒來一定口渴,所以我早就把水給公子準備好了。”


    “謝了張伯。”


    周景行接過那碗水一飲而盡。


    “這井水夠甘甜吧公子,我口渴的時候連喝了好幾碗呢。”


    張瘸子嘿嘿笑著。


    “什麽?!井水?!”


    周景行瞬間瞪大了眼睛,“是不是院子裏那口枯井?!”


    張瘸子一怔,“是啊,那本來是口枯井,後來皇城司的大人直接往下挖,就挖到水了。”


    周景行頓覺胃裏一陣翻湧,一股酸意直衝喉間。


    “醒了?”


    一道身影靠在門口,饒有興致的看著滿臉難受的周景行。


    “影三?!”


    “你怎麽在...”


    周景行捂著嘴,話說一半的他忽然想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是你把我帶到這來的?”


    他試探性問道。


    影三點了點頭,“用了點迷香,放倒了大牢裏的看守,很輕鬆就把你帶出來了。”


    難怪我一點記憶都沒有...


    因為上一世在邊境當過兵的原因,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休息,周景行的睡眠是很淺的。


    所以自己沒道理,會毫無意識的被影三從京兆府大牢帶到這兒來。


    周景行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發現還是囚服,屁股也不感覺痛,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沒人對我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你把我帶到這兒,想必應該是司主大人,或者崔首輔的意思吧?”


    周景行思索片刻後問道。


    “是。”


    影三邁步走進屋內,“現在整個長安都是你的通緝令。”


    “嘉陽帝已經下旨,要誅你九族。”


    周景行:“??!!”


    真就喜提九族消消樂了?!


    “杜府呢?杜府的人也被牽連了嗎?”


    影三搖了搖頭,“沒有。”


    “杜府被衛國公府保護起來了。”


    周景行:“那還真是有點可惜。”


    影三:“???”


    “聽說少爺醒了?!”


    牛壯一臉驚喜的走了進來。


    看見坐在床邊的周景行,整個人這才鬆了口氣。


    “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少爺您會出事呢。”


    “放心吧牛伯,我沒事。”


    周景行衝對方笑笑,心裏卻是暗暗盤算起來。


    連牛伯都接迴來了,看來今日朝會上,一定發生了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


    否則崔文心跟姬影兩人不會如此匆忙的,將我跟我身邊的人帶到這兒來。


    “跟我說說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


    周景行看向影三問道。


    影三微微頷首,而後便將今日朝會上崔文心帶著諸公解袍還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周景行聽完之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要知道在這個君權至上的朝代,崔文心等人做出這般舉動,相當於把嘉陽帝的臉丟在地上狠狠摩擦!


    那些史官一定會將這解袍還君的事情如實記錄。


    就這一件事,就足夠嘉陽帝在史書上遺臭萬年了。


    而因為跟嘉陽帝撕破臉,所以他們才不得不派出影三去大牢裏把自己劫走。


    不是,自己有那麽重要嗎?


    周景行有些摸不著頭腦。


    身為一個穿越者,自己的確是有些本事。


    可這本事再大,也不至於大到讓這兩位大人為了自己跟皇帝翻臉吧?


    想到這的周景行身軀陡然一顫,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影三問道:


    “司主大人跟崔首輔兩人,是不是早就準備...”


    他沒有把話說盡,但隻要腦子正常的人,都能猜到他後麵想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是。”


    影三沒有任何避諱的承認了。


    “不過跟你想的不同,司主大人跟首輔大人不是要造反。”


    “他們隻是覺得,如今的嘉陽帝不適合坐在那張龍椅上,想換個人上去坐坐。”


    這貌似也差不多吧...


    周景行在心中默默嘀咕。


    一個被臣子趕下皇位的皇帝,麵對外人在皇城虐殺自己的百姓,還想著跟人求和的皇帝...


    嘉陽帝日後在史書上的評價,估計真臭爛了呀。


    “所以,是我的出現,加快了兩位大人的計劃?”


    周景行繼續問道。


    “是,也不是。”


    影三望向窗外,眼中帶著一絲哀傷。


    他腦子裏浮現出那道消瘦,卻又十分挺拔的背影。


    如果不是他快沒時間了,這一切也不會這麽快發生...


    影三歎了口氣,隨後掏出一塊令牌丟給周景行。


    周景行看著手上的司主金令,眸光陡然一凝。


    司主金令,是整個皇城司權限最高的令牌。


    拿著這張令牌,可以調動皇城司的所有力量!


    “這是司主大人讓我交給你的,他說等你醒了之後,讓你拿著金牌去一趟皇城司。”


    “去皇城司幹什麽?!”


    周景行詫異反問,“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你貌似說過,司主大人貌似已經被嘉陽帝下旨免職了吧?”


    影三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你不會真以為嘉陽帝一道聖旨,就能讓皇城司聽命於他吧?”


    “皇城認的不是聖旨,認的是姬影姬司主。”


    周景行瞳孔驟然緊縮。


    拿著皇帝的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養自己的人,並且還不讓一個天天疑神疑鬼的皇帝發現。


    周景行默默豎起大拇指,“司主大人是這個,他要是當反賊的話,估計嘉陽帝早就蓋上棺材板了...”


    影三默默翻了個白眼,“司主大人不是反賊。”


    “他隻是...不想大夏的百姓再受苦了。”


    周景行猛地一怔。


    是啊。


    如果嘉陽帝能好好處理朝政,能夠仁政愛民,姬影又如何會做出此等形同造反的舉動呢?


    當年嘉陽帝能夠登上帝位,其中也少不了姬影的幫助。


    如果不是嘉陽帝真的變了,恐怕姬影也不會跟崔文心謀劃這麽一出。


    “所以司主大人選了二皇子去坐那個位置?”


    周景行思索片刻,試探性問道。


    影三一怔,“你怎麽知道?!”


    選擇二皇子的事情,就連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要不怎麽說司主大人讓你把金令交給我呢。”


    周景行十分臭屁的把玩著手裏的司主金令。


    “說吧,司主大人讓我去幹什麽?”


    “帶著皇城司的人手,去殺人。”


    “這麽簡單?”


    周景行當即失笑。


    皇城司的人可都是個頂個兒的好手。


    帶著他們去殺人,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影三默默瞥了他一眼,嘴裏吐出四個字:“殺大皇子。”


    當啷。


    周景行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司主金令也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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