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都是廢物!”


    趙鼎憤怒的將手上的密信撕碎。


    “讓你們盯個人都頂不住,我要你們有什麽用!”


    說著,趙鼎反手抽出身旁的寶劍架在了太監的脖子上!


    “殿下饒命!”


    太監跪在地上,渾身發顫。


    “殿下息怒。”


    鍾歸元伸手攔下暴怒的趙鼎。


    “這些人太沒用了,連個周景行都看不住!”


    趙鼎憤憤跺腳。


    鍾歸元麵色一僵,“周景行不見了?”


    他放下手,看向那名太監質問道:“什麽時候傳迴的消息。”


    如今周景行掌握著鹽鐵貪汙案的所有線索。


    現在消失,多半也是衝著鹽鐵貪汙案去的。


    要是讓他再查出其他東西,必然會對趙鼎產生不小的影響。


    太監顫聲迴道:“今日金鑾殿早朝開啟前,皇城司內忽然戒嚴,姬影下令不許任何人外出和傳訊,讓所有人隨時待命。”


    “早朝結束後不久,皇城司的戒嚴便解除了,不過我們的暗子發現周景行人已經不見了...”


    聽完太監的話,鍾歸元眉頭緊鎖,“看來姬影跟崔文心那兩個老東西,比我想象中更看重這個周景行啊。”


    “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朝堂之上時,戒嚴皇城司,隔絕我們暗子的查探讓周景行趁機脫身,這兩個老家夥,真是好算計啊。”


    說著,鍾歸元望向那名太監,“即刻傳信,讓所有暗子盯緊皇城司的人。”


    “周景行想要調查鹽鐵貪汙案,隻能借助皇城司的力量。”


    “如果發現哪個地方有皇城司的人員聚集,那周景行很可能就在那。”


    “是!”


    太監如蒙大赦,一步並做兩步快速離開了永寧殿。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的腦袋就會不保。


    “鍾師,這些奴才如此無用,您為何要攔我殺了他們。”


    趙鼎收迴寶劍,臉上怒氣未消。


    鍾歸元搖了搖頭道:“殿下,殺人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更何況您要殺的還是自己人。”


    趙鼎冷哼一聲道:“這些奴才幾次三番辦事不利,殺了也不可惜!再培養便是。”


    聞言鍾歸元隻是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麽。


    忽然,趙鼎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愕的神色,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鍾師,你覺得這一切有沒有可能,都是周景行在算計?”


    鍾歸元的神色陡然一僵,瞳孔驟然緊縮。


    ......


    長安內城,崔府。


    崔文心和姬影兩人一邊下著棋,一邊喝著從周景行那裏坑來的雲仙釀。


    “該說不說,這小子釀的這酒,是我喝過最好的。”


    姬影落下一子,爽朗笑道。


    崔文心默默將桌上的酒壇收了起來,“下次自己帶,我這裏也不多。”


    姬影嘖了嘖嘴,“你怎麽這麽小氣!不夠再問那小子要不就行了。”


    “我跟你不一樣。”


    崔文心不緊不慢的落下一子,棋麵上的局勢一下變得焦灼起來。


    “哪不一樣?”


    “我還要臉。”


    “你說誰不要臉呢!”


    “喝著人家給你上供的酒,還用人家來當誘餌,你覺得這是要臉?”


    崔文心抬眼看向一臉心虛的姬影。


    周景行昨晚遇襲的過程他十分清楚。


    皇宮宮門距離周景行遇襲的地方雖然有些距離,但以及姬影宗師級的實力,趕過去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他相信姬影這家夥在戰鬥發生之後,肯定早就趕到了附近。


    之所以沒動手,就是想看看這背後還有沒有別人冒出來。


    如果不是最後枯木老人發狂,崔文心估計姬影都不會出手。


    姬影尷尬咳嗽兩聲,“我這不是想著把斷刀盟在長安的布置都引出來嘛。”


    崔文心罕見翻了個白眼,“你就不怕這小子真死在枯木老鬼手裏?”


    “怕啊,怎麽不怕,難得有這麽一個小子冒出來能接你我的班,他要是真死了,我這把老骨頭估計就真要老死了。”


    姬影再次落子的同時,悄咪咪的拿走了棋麵上的一顆白子。


    “偷棋剁手。”


    崔文心淡淡開口。


    姬影把藏在掌心的棋子放下來,“這是它自己粘在我手上的,不是我偷的。”


    崔文心把棋子放迴原位,再順勢落下一子,棋盤上,白子的殺伐之勢已然無可阻擋。


    “我贏了。”


    崔文心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然而下一刻,桌上的棋盤瞬間被人打翻,棋子散落一地。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


    姬影沒臉沒皮的笑了起來,“剛才不算,重來,重來。”


    崔文心臉色一黑,旋即無奈輕笑,“不來了,你個臭棋簍子輸不起。”


    “跟我說說吧,那小子去了哪裏。”


    姬影愣了下,裝傻充愣道:“你說什麽,他不就在皇城司嗎?”


    “那他要是不在的話,你以後的雲仙釀都歸我了。”


    崔文心盯著姬影,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在說我已經看穿了你的把戲。


    姬影擺了擺手,“跟你這老東西說話,是真沒有一點說謊的可能啊。”


    “他順著昨夜得到的線索,繼續查鹽鐵貪汙案去了。”


    崔文心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派誰去保護他?”


    影三昨夜折磨了一晚枯木老人,氣血狂湧之下導致體內殘留毒素擴散,現在還躺在床上。


    薑銳受傷更重,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崔文心不明白這種時候對方能派誰去保護周景行,畢竟皇城司內也是有著不少暗子的。


    不是自己人,用起來不是那麽放心。


    “我把影二派出去了。”


    姬影淡淡說道。


    崔文心神色變得古怪起來,“你這老東西竟然舍得把她派出去?”


    “不舍得有什麽辦法。”


    姬影不由歎了口氣,“我終歸是會死的。”


    “如果周景行能成長起來並順利接我的班,那我這也算是提前讓她跟以後的司主接觸,以後好輔佐不是?”


    崔文心點了點頭道:“的確。”


    “新的故事就讓他們這些年輕人來寫吧,我們這些老家夥,隻要把舊的故事結尾就好。”


    姬影眸光閃爍,“當真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嗎?”


    “當初,他可是你親手推上皇位的。”


    崔文心收拾棋子的動作猛地一僵,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幽幽歎息道:


    “他,不是他了...”


    姬影跟著歎了口氣,臉上滿是唏噓之色,“是啊,他已經不是他了。”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迴頭問道:“聽說今天大殿上,周平遠那家夥出手幫了你一把?”


    崔文心沒有迴話,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他為什麽幫你?你什麽時候把周平遠也拉上賊船了?”


    周平遠的‘三不沾’,姬影可是清楚的很。


    而且整個大夏,在皇城司裏一點黑料都沒有的,就隻有周平遠這一代執掌的衛國公府了。


    崔文心將收拾好的棋子放在桌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有沒有可能他幫的不是我呢?”


    “幫的不是你?”


    姬影啞然失笑,“幫的不是你,難不成還能是幫周景行出氣...”


    話說一半的姬影忽然就不說話了。


    他轉過頭,一臉驚愕的盯著崔文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崔文心搖了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


    姬影嘴角抽搐,“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上的謎語人都該死!”


    說話間,一隻信鴿忽然飛了下來,落在棋盤之上。


    信鴿的喙上有一個小小的標記,那是武備司的特殊暗號。


    “影二的消息。”


    崔文心取下信鴿腿上的信紙查看起來。


    在看到信上的內容之後,崔文心瞳孔陡然緊縮。


    “什麽事情讓你如此失態。”


    姬影好奇問道。


    “你自己看看吧,這小子,還真是能給我們驚喜。”


    崔文心將信紙遞給姬影,嘴角笑意難掩。


    一向淡定的姬影在看到信上的內容之後,整個人的唿吸也是瞬間凝滯。


    信上隻寫了一句話:周景行查明,鹽鐵貪汙案所有贓銀,盡在長安,貳字秘,雙龍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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