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


    千葉趴在窗戶上看著我從花園小徑上走過。


    我朝千葉的身後看了看,千葉似乎已經知道了我的意圖,笑著朝我招手:“藤川已經迴自己的房間了,你過來,讓我看看。”


    我有些莫名,卻還是走了過去:“看什麽?”


    他卻一把拉過我的手臂,擼起我的袖子看了過去。


    剛看到那個圖案,他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怎麽黑了?”千葉看著我,一雙眼睛帶著一些沉鬱的暗色,似乎是在指責我。


    這還是我過了花盈蟲試煉之後第一次看千葉留給我的圖案,原本美好的一朵盛開的牡丹,現在居然是一塊焦炭了!


    “這…”想起之前藤川說的,我隻好皺著眉頭頗為尷尬地說,“大概是因為靈氣被耗盡了吧。”說著,就想要將手臂收迴來,卻不料千葉一直抓著,竟沒有鬆手的意思。


    看著他詢問的目光,我想了想將唿延府的花盈蟲試煉,以及藤川幫忙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藤川說了,因為你們牡丹一族是植物天賦最好的,我這個圖案上的靈氣足以引誘花盈蟲,所以他才幫我激發。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一使勁就這樣了…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


    忘記了手臂上還有這麽個圖案,誰知道是不是什麽咒語,我早知道的話就找流沙老祖解開了。


    千葉聽了我的話,也沒有什麽表示,隻是緊緊抓住我的手臂,手掌貼在那朵像是燒焦的黑炭上,我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涼氣滲進了身體,打了個冷戰。


    “你幹嘛?!”我正要使勁,鼻尖忽然聞到一股香味,沁人心脾,聞之欲醉。


    就在我迴神時,發現自己居然真的就靠在千葉的懷裏,而他在摸著我的頭發!


    “這、這…你、你!”我一抖,立刻將千葉推開,身體迅速內審了一遍,確保沒問題才舒了一口氣。


    辣雞千葉,仗著自己是化神中期,居然占我便宜!


    卻不料被我這麽一推,千葉忽然咳嗽起來。


    “你怎麽樣?”啊呀,忘記千葉之前受傷了——那也不能隨便占我便宜吧?


    千葉卻笑著搖頭:“怎麽,靠我身上讓你這麽難受?是你自己靠過來的。”


    他這麽一說,我臉上有些掛不住:“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你對我做了什麽?我聞到一陣香味,然後就好像喝醉了…咦,怎麽這個圖案又出來了!”我低頭一看,原本黑炭的圖案,此刻已經變成了一朵絢麗生動、亭亭玉立的綠牡丹!


    不過,這朵牡丹和之前的又有點不同,之前的並不是綠牡丹,而且這次的看著有點眼熟…


    “給你蓋個章,免得你和奇怪的人扯上關係我又不知道…”他的聲音越說越輕,看著我的眼神越發古怪,笑的我整個人開始瘮的慌。


    “你有病吧!”這是第幾個給我蓋章的了?我長得很像印章冊子嗎!?


    等之後老娘找流沙老祖解了它!——不對,應該是等老娘以後好好學學咒語,再也不讓人隨便下咒了!


    “——對了,快把小八帶走!”我說著就要將脖子上當成項鏈的小八給取出來,卻被千葉製住,他隻是微微推著我:“不急、不急。天色已晚,你快迴去休息吧。”說著,自己也關上了窗戶。


    神金!——叫我來就為了給我紋身下咒是吧?要不是考慮到你是隱匿世家的人,你又是為了我受傷的,老娘高低給你點顏色看看!


    我翻了個白眼就離開了。


    ——————


    等我醒來時,陽光已經十分明亮,這才發現已經中午了。


    我整理好自己,看了一眼空間戒指中兩隻小動物的狀態,發現沒什麽變化,想著今天找機會再問問流沙老祖白宸的事,一開門,就發現天下知客正在門外。


    他挑眉看著我:“有沒有興趣和在下一同去見見流沙老祖?”


    我立刻點頭,跟著他往外走。


    “千葉,你聽我說…”


    沒走幾步,就在花園小徑上聽到了藤川的聲音,我往前一看,果然是藤川跟在千葉身後,一臉焦急地追著。


    千葉臉上有些不耐煩,抬頭一看,正巧看見我和天下知客走來,臉上立刻露出清透美麗的笑容,真是比此刻花園中盛開的鮮花還要嬌妍。


    “七七,我正要找你!”


    “找我?”我看著千葉朝我走來,而藤川看到我時,明顯臉色一黑。


    千葉看也不看我身邊的天下知客,拉起我就走:“我們現在就走,離開這裏去我的綠嵩門!”


    “你瘋了,千葉!沒聽到流沙老祖說的嗎?”藤川一聽千葉的話,看我的眼光更加憤恨,好像是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卻不自知的事一樣。


    千葉一下子掙脫藤川的拉扯:“我沒瘋!七七隻是一個小妖,怎麽可能做的了這些事?原本我們隱匿世家曾經發誓,要…”千葉看了一眼天下知客,倏然住口,隨即話鋒一轉,“你該明白,她現在有多重要,一旦有了差池,如何是好?”說罷,拉起我又要走。


    “千葉,我們不急,你把話說清楚…”我抽迴我的手,卻不料我們之間的聲音引來了秋凝落。


    他已經換成了素常的淩雲宗道袍,素白的長袍襯得腰身極為柔韌纖細,一步一動都飄然出塵,清雅的如同一株亭亭玉立的修竹。


    這是和千葉的華貴嬌妍完全不同的俊雅。


    千葉見我目光看向一處,眼睛也順著看了過去,看清是秋凝落時,身子朝我這邊一傾,將我的視線遮住:“秋凝落…嗬嗬,早想說了,連淩雲宗也會做這種潛入宗門、臥底密謀之事,看來那蒼寰宗主是無計可施了。”


    秋凝落顯然不想理會千葉,隻是微微一轉頭看向了我:“還給我。”


    我有些不解:“還你什麽?” ——啊,《齊天鴻運書》!


    之前才想著這事怎麽辦,沒想到秋凝落這麽快找上門來了。


    但我此刻還得裝傻,我記得他們在說鬼王出世的時候沒說我吸收了《齊天鴻運書》!


    天下知客笑了:“當然是還人家《齊天鴻運書》了?你自己吸收了《齊天鴻運書》,沒有一點感覺嗎?”天下知客隨手掏出一麵鏡子遞給我。


    “什麽?你在開玩笑吧!怎麽可能!”我一臉驚慌地看向藤川和千葉,他們都看著我點點頭,我抖抖手拿過天下知客的鏡子一照!


    眉心赫然有個印記!——這次的驚訝不是裝的!


    那金色的細長的像是火苗的難道是《齊天鴻運書》?!


    天下知客也不管我在一邊咋唿,對著秋凝落說:“你死心吧。彼時《無字天書》對抗天道能量不夠,已經煉化了《齊天鴻運書》中所蘊含的的能量,這世間再沒有《齊天鴻運書》了。”


    話音一落,秋凝落看著我的目光更複雜了,活像是我偷了人家的寶貝不還一樣!


    可不就是偷了嘛,嗨,你看這事搞的!


    “如此…便隨秋某迴淩雲宗複命吧!”秋凝落話音一落,一掌便朝著我劈來!


    千葉立刻護住我,伸手就要去和秋凝落對招,一旁的藤川惡狠狠瞪了我一眼:“都是你惹的禍!——千葉,你的傷勢未愈,不可胡來呀!”說著,三人竟是鬥作了一處。


    天下知客看準時機,拉起我的手:“咱們去見流沙老祖吧,或許老祖會告訴我們。”


    我隨著天下知客進了阿默的房間,身後那三人見我已經離開花園,也立刻追了上來。


    “阿默,千葉說要帶我去綠嵩門。”我一進門就對阿默說了這事。


    剛進門的千葉一聽我這話,臉色一變,果然,坐在椅子上的阿默目光看向了千葉,微微開口:“是麽。他是這麽說的?”


    不等千葉迴答,藤川已經行禮開口:“流沙老祖,您應該明白七七代表的是什麽,千葉這麽說也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


    “嗬,安全?普天之下還有哪裏會比待在本座身邊更安全?”阿默話一說完,藤川和千葉麵麵相覷,一時間想不出可以反駁的話。


    的確,三界之內能夠和流沙老祖平起平坐的,屈指可數。


    阿默看了一圈屋子裏的人,目光在秋凝落身上停了一會這才說道:“既然都到齊了,本座就不繞圈子了。”


    天下知客看了一眼秋凝落,微笑著看向阿默:“老祖確定,在場的人都適合嗎?”說話有意無意地看著秋凝落。


    阿默卻點點頭:“自然。七七,將墨真放出來吧。”


    放墨真?


    我點點頭,祭出《神州山河圖》,往空中一扔,百餘丈的畫卷便鋪陳開來,在半空中一圈圈如同迷宮一般繞著,從開天辟地到人類繁衍,再到修真鼎盛,事無巨細,一一陳列。


    天下知客等人之前雖說也被我收進了《神州山河圖》,但當時情況緊急,並沒有仔細看過,如今再看還是驚歎連連。


    倒是秋凝落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鎮定沉著。


    我迅速在其中找到了墨真和唿延無垢的畫麵,我將他們放在了開天辟地不久之後的一座山上,心中默念口訣,並指如劍,一段光芒立刻打在了那副畫麵上,將圖畫中原本正接受著唿延無垢照顧的墨真一下子擊中!


    墨真從原本的圓點大小從畫中漸漸脫離,就連唿延無垢的驚訝都看得一清二楚,等墨真迴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坐在了地麵上,一抬頭就能看到流沙老祖。


    我見墨真已經出來了,也不顧唿延無垢在畫卷裏麵跳著嚷著什麽,隨手一卷,《神州山河圖》便被我收了起來,飛入了我的空間戒指。


    墨真款款起身:“流沙老祖。”


    雖然墨真因為幽冥噬心散的原因身體依舊有些羸弱,但是眉目間的堅韌卻越發明顯。


    阿默將手邊的一杯水推了一下:“喝了。”


    沒有多餘的話,隻是命令。


    墨真也不多說,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阿默微微點頭:“如今可有打算?”


    墨真感受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幽冥噬心散已經解了,知道流沙老祖估計是要履行承諾讓自己走了,當下也不隱瞞:“去淩雲宗,找我的孩兒。”當說到淩雲宗時,秋凝落身體微微一動。


    阿默微微點頭:“如何穿界?”這才是我們當下最重要的問題,我們空有穿界令,卻找不到對麵界麵可以接應的人,難道這就是阿默要放墨真出來的原因?


    墨真難道可以找到接應的人?


    卻不料墨真微微搖頭:“如今人在魔界,怕是…”


    “可有可穿透三界的信物?”阿默忽而有此一問。


    墨真卻依舊搖頭:“當年是有,可惜…可惜啊。早知今日,悔不當初。”


    我一聽可惜,連忙追問:“可惜什麽?說不定還有機會呢?”


    墨真看了我一眼,對於屋中的這些人,她似乎並不怕多說,因為就她看來,她說出魔靈是她孩子時,隻有阿默、天下知客和軒黎雪等眾魔聽到。


    阿默和天下知客都不是會嚼舌根的,所以她說去淩雲宗找孩子,這並沒什麽可疑的。


    而且也正如她所料,除了我之外,這裏沒人知道她是魔靈的母親。


    她應該隻是認為我們是流沙老祖的手下,至於天下知客,從來都是買賣至上。


    墨真發現阿默對於我提出的問題並沒有製止,也隻好迴答。


    “當年掌門曾經留有一個荷包,命我於危難之時打開,可惜…那荷包被我藏入孩子懷中,一並被我送到淩雲宗去了。”她說的含糊其辭,卻也合情合理。


    反正這個房間裏,除了我和天下知客,其他幾人應該是不敢在流沙老祖麵前亂說話的。


    我一聽,心中閃過一個預感:不會吧這麽巧吧?


    不過巧也正常,天道畢竟還要依靠我拯救呢!


    於是我裝作躊躇地開口:“我想…我可能有你口中說的那個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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