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哈,我現在心情好多了。”暢風笑著和郭海超說道。


    “你還真別說,咱們一天以來你難得說一句人話,雖然我不明白你在謝什麽,但是我先接受著。”郭海超一翻身,看著他說道。


    “那當然是要謝你了,海哥,我本來還難過,我考那麽低的分兒來這個學校,結果你考那麽高,也是來這個學校,那還難過啥?”暢風邊說邊興奮的坐起身,鼓起了掌。


    “我現在看到你這副嘴臉,真的,小人得誌這四個字讓你演的差不多了。”郭海超嘲諷道。鼻子中傳出一聲不屑的哼。


    “我得聲明,其實我真的有那麽一點幸災樂禍,但其實更多的是在疑惑,你為什麽不去呢,我說真話,要有你這份,我多少想想辦法體驗一下高中生活。”暢風說這話時,無比真誠,同時帶著一絲惋惜。


    “我比你更生氣,其實以哥們兒這個分數,多0.5,再多0.5,我就能免費去四中了,但就因為這一點點的差距,要莫名其妙掏2萬塊錢。”郭海超越說越來氣,拿起買來的礦泉水猛猛的灌了自己一口。仿佛他灌下的不是礦泉水,而是一壇喝了之後就能沉睡的佳釀。


    “那為什麽不掏2萬塊錢呢?”暢風猛的一拍床板,恨不得自己出2萬去上這個高中。


    “你根本就不明白,四中環境很差的,那種學校如果我多考0.5免費去上,我會覺得很棒,但是你要讓我額外掏兩萬,就那個學習環境吧……”郭海超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


    “我懂我懂,我明白!”暢風直接攔下了他的話,畢竟讓一個人講述自己的遺憾的時候,往往點到為止即可,刨根問底是很不道德的。


    郭海超也停了下來,接下來誰都沒再說話,安靜的隻有空調冷風的聲音。


    “阿風,說實話我挺擔心我自己的。”馮嵐吃著西瓜,手邊放著研究到一半的數學題,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怎麽了?你不是已經上一中了嗎?”暢風擺弄著手裏的魔方,百無聊賴。


    “一中那可是高手雲集的地方,我很擔心我被吊打啊。”馮嵐揮了揮拳,似是為自己接下來的生活加油打氣。


    “你不要想那麽多,你要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不要像我,那麽被動,沒有道路可選。”安慰著他,手裏的魔方卻越發的雜亂。


    迴到現在,聽到郭海超的說辭,他又想起了他那句堅定的話:“雖然我真的會怕了,但是我還是會勇敢的去的,我會用成倍的努力去填平的。”


    “這就對了!”暢風放下魔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告別。


    馮嵐前去送行,二人同行了一段,將要分別之際,暢風忽然轉身對馮嵐說:“也許有一天,會有某些原因把我們隔的越來越遠,但是呢,還是由衷的希望我們可以保持聯絡。”


    暢風跳出迴憶,一瞬間覺得悵然若失,果然安靜的環境是極容易勾起人的迴憶的。


    “暢,你要非說有什麽遺憾的話,那大概是我化學補了課,結果還是差了0.5分”郭海超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然後也順勢坐了起來。


    他頓時來了興趣,嗑起了不存在的瓜子兒,然後打開手機手電筒,突如其來的亮光讓郭海超猛的不適應。


    “你又在幹什麽!”


    “給你打個光啊,就和那個訪談節目打的那個光!”


    郭海超頓時無語住了,抓了抓頭發,說道:“第一,人家那個不叫打光,人家那個叫補光,而且人家那個補光燈很貴,你這個手電筒它照出來的效果,那不是訪談,那是錄口供!”


    暢風一聽,連忙關閉了燈光,並且正襟危坐,等著郭海超的下文。


    “你這麽一說,我總覺得我們在開會?不過那也無所謂,讓我來簡單的講兩句!”郭海潮邊說邊自顧自的給自己鼓了個掌。


    如果你看到了這裏,你會發現郭海超此刻的行為,和暢風已經接近同步,這個就是我們說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哥們兒當時成績不好,尤其是那個化學,剛開始的時候哥們隻考了7分,50分的卷子考7分,那是什麽概念,我想我不用說你也懂。”


    “這個咱當然明白,化學那些個方程式給咱搞的。”暢風說起來這話時,滿滿的恐懼,那一套,鈉鎂鋁矽磷,碳氮氧氟……又一次迴蕩在他腦子裏。


    “當時那些方程式,哥們兒也著急,後來請了家教,但是也……”郭海超摳了摳牆,沒有在說話。


    暢風沉思了半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你那個家教男的女的?”


    “女的呀,據說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郭海超如實迴複。


    “那確實多多少少有點遺憾,不過都過去了,大家要向前看。”暢風瞬間化身人生導師。


    “不是不是,我聽著你這個遺憾,怎麽感覺那裏不對……”郭海超頓時滿頭黑線,心裏默默思量:“早知道會遇見的是你,我不如去上四中。”


    “睡覺睡覺,記得給人留門!”暢風邊說邊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早晨六點,焦華市某小區房內,張晨鳴迷迷糊糊的起床,如夢遊般的走到洗臉池邊刷牙。


    “晨鳴!晨鳴!你起來了,那個書包在桌上,包裏有6個蘋果,你可以分給別人,但緊著自己吃哈!”


    “知道了!”(由於口中含著泡沫,所以模糊不清)


    “還有還有桌上有早飯,一定要吃!”張母又叮囑道。


    張晨鳴漱了漱口,不耐煩的說道:“知道知道!”


    “還有,等車的時候……”張母正準備繼續說點什麽,張晨鳴那邊已經開始背誦起來。


    “等車的時候不要看手機,避免錯過車,在車上也盡量不要睡覺,避免財物丟失,下車的時候記得帶行李,要不然麻煩可就大了……”


    “行了行了,我上班去了!我還懶得說你呢!”張母邊說邊換鞋,最後門啪的一聲關上,張晨鳴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喂,你爹先去了啊,我在518,到時候記得來找你爹玩!”張晨鳴眉飛色舞的說道。


    “你爹我下午就去了啊!乖兒子!”電話那頭的少年正在和朋友開黑,玩的不亦樂乎,自然沒空理,隻是反擊了一句,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少年的指尖紛飛起舞,銳雯的劍刃在敵軍陣營翻騰,最後三殺收尾。


    “我嘞個去,要去上學了,這麽猛的麽?車總?”玩著輔助位的朋友慨歎道。


    “廢話多,推水晶啊!”車十二隻是簡單的幾個字,不再說話。


    “不是,那我們倆都供完了,現在他該去打工或者什麽的,看他自己造化啊,你們不能……”車十二的奶奶說道。


    “你少說兩句,一會兒孩子聽見了!”爺爺趕忙拉著她,讓她小點聲。


    “不是,那孩子那麽小,再上兩年學能咋的?大不了這個錢我出!”女人一句話,二人便不再說話。


    車十二甩甩頭,扶了扶耳機,不再去想那些煩心事,去唄,管他誰是誰……


    在如同沙丁魚罐頭一般的車廂中,大家各忙各的,如此擁擠在一起,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相親相愛的假象,但其實一語說穿大家下車之後各有各的地點,短暫的擁擠在一起是暫時的,大家都會找到合適的地點下車。


    百無聊賴的車十二看起了小說,小說中的世界刀光劍影,但今日他突然雅興大發,看起了一部文藝小說,也就是他之前嗤之以鼻的青春傷痛文學,細細翻上幾頁,有一段話竟無意間讓他內心有所觸動,愉快的複製下來,發進了qq空間:“   你說生命是一場遠行,於是你走了很遠的路,遇見了很多人,他們有的拿走了你的麵包,且沒有歸還,有的替你分擔了沉重的行李然後不辭而別,有的將一些話語鐫刻於你的心裏,讓你每當想起便隱隱作痛,可是多數的時間你還是一個人走的,穿越風雨看見日出又墜入下一個夜,直到你筋疲力竭。


    後來,你看到許多路牌,每個人都告訴你下一個路牌就是終點,你瞬間打起精神,可真的到了那裏,你發現前方仍是漫長的路。


    那一刻,你迴望來路,竟什麽都記不清,隻記得那天的星光璀璨,仿佛不能言語的觀眾。


    忽然,有人拍了拍你,問你終點是哪裏,你看著對方明亮的雙眸,如你當初那般清澈透明,你把真相藏起,說道:“下一個路牌就是終點了,加油!”


    心滿意足的發完qq空間,他忽然想知道這段話的作者是哪一位,直到看著首頁寫著孤單的薯餅,心裏默默嘟囔一聲,又是哪個不入流的貨色寫出了傷春悲秋的東西。隨著終點站的播報聲響起,他默默的下了車,踏進了這未知的下一站。


    與此同時,張晨鳴已經到了518門口,砰砰砰的敲起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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