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非和金葉坐在馬車上,走在田間坑坑窪窪的小路上,向著家中的祖墳方向走去。錢不非在馬車裏是不停的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不過他並沒有抱怨,心中隻想著,既說是找金葉子,而金葉恰巧就叫這麽個名字,權且是死馬當活馬醫,若是,便好吃好喝的供著,若不是,那就還和以前一樣,仍是丟在那破院子中,讓她自生自滅。


    金葉偷偷的掀開馬車的窗簾望去,見到自己家中的墳前果真站了幾個人,心中便確定昨夜那位李少俠所言非虛,便表現的一副傷悲的樣子,拿出手帕為錢不非擦汗,心疼的說道:“官人,祭奠我的爹娘,我一人來就是了,這大熱天的,你又何必跟來呢?”


    錢不非擺擺手,說道:“沒事,流點汗怕什麽呀!也算是我這個做女婿的給他們盡盡孝。”


    金葉道:“真是為難你了,官人。哦,對了,我把車窗的簾子給你掀開吧,吹吹風也許能涼快一些。”


    錢不非點點頭說道:“好,那就麻煩你了。”


    金葉嬌嗔道:“什麽麻煩不麻煩,咱們倆是一家人嘛。”說著打開了窗簾,驚訝的說道:“官人,你快來看,我爹娘的墳前好像有人呀!”


    錢不非微微起身說道:“是你家中的親戚嗎?”


    金葉道:“不知道啊,遠遠的我也看的不太清楚呀。你來看看。”


    錢不非伸過脖子順著車窗看去,金葉給錢不非指著方向。隨著馬車慢慢的走進,錢不非立刻就認出了金葉父母墳前的人,驚唿:“哎?那不是信陽縣的薑知縣嗎?”


    金葉問道:“薑知縣?”


    錢不非說道:“咱們信陽縣新來了以為知縣,名叫薑展重。他怎麽會在你父母的墳前的?好像正在祭拜啊!”


    金葉嘴裏輕聲的將“薑展重”這個名字念叨了兩遍,說道:“我對這個名字好像有些印象。”


    錢不非一愣,急忙問道:“難道這薑知縣是你的家中親戚嗎?”


    金葉搖搖頭,說道:“我家親戚本就不多,更沒有姓薑的。”


    金葉的迴答讓錢不非本來提起的興奮又落了下去,道:“這樣啊。”


    金葉迴憶著說道:“不過,我記得我小時候,我爹有個好友就姓薑。”


    錢不非聽後,眼睛一亮,若是金葉的父母真的和薑知縣熟識,他就可以通過金葉來協調自己和薑知縣的關係,小聲嘟囔著:“怪不得說你的我的氣運所在呢。”.


    金葉疑惑的問道:“官人,你說什麽?”


    錢不非笑著說道:“沒什麽!沒什麽!”便對著外麵的人吆喝道:“外麵的!吹嗩呐的,敲鑼的,都給爺整的響亮點,你們要是辦得敞亮,老爺我重重有賞!”


    此話一出,外麵立刻鑼鼓喧天,震耳欲聾的吹響了起來,錢不非現在心中美滋滋的,就等著一會兒見薑知縣了。


    果然,錢不非這邊的動靜立刻就引起了薑知縣幾人的注意,李羽看著那些吹著喇叭的喪隊,說道:“來了嗎?”


    朱說道:“應該是他們沒錯,咱們一切按計劃進行。李少俠,你先迴避一下吧。”


    李羽點點頭,便跳到了附近的一棵樹上。此時,薑知縣和薑鴻蹲下焚燒著地上帶的紙錢,而朱說則是在一旁倚立而站。待錢不非的車隊走了過來之後,錢不非率先下車,然後伸手扶著金葉下車,說道:“夫人,慢些啊。”在外人看著仿佛十分寵愛金葉的樣子。


    朱說是站著的,最先看到錢不非,上前道:“這不是錢員外嗎?你來這裏做什麽呢?”而薑知縣和薑鴻隻是抬頭撇了一眼,便繼續在墳前燒著紙錢。


    錢不非笑嗬嗬的拱手說道:“這不是朱師爺嘛!我陪內人來這裏祭拜一下嶽父嶽母?”


    “哦?您這種大人物怎麽會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有嶽父嶽母?”朱說嘲諷道。


    “朱師爺,人家錢員外想祭拜誰是他的事,你管得有些寬泛了。不過叔父,你怎麽偏偏今日要出來祭奠您的好友呢?”薑鴻的話帶著不滿,似乎充滿了怨氣。


    “要不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幹活,要不你就給我迴去,我讓你來,不是讓你來問為什麽的!”薑知縣訓斥道。


    “說得跟我想來一樣,這人我都沒見過,你讓我來拜他!”薑鴻指著麵前的墓碑說道。


    “你知道什麽!當年我和你爹進京趕考,途中若不是這位姓金的大哥收留,我們兄弟兩怕不是就餓死街頭了,哪還有你什麽事情!”薑知縣生氣著說道。


    薑鴻聽後,態度立刻謙卑起來,說道:“原來是父親和叔父的救命恩人,是侄兒失言了。”


    朱說說道:“薑大人果真是有情有義之人,這麽多年的事仍銘記於心,晚生佩服。”


    金葉此時跑了出來,走到薑知縣的麵前說道:“薑大人?先生您莫不是當年在我家暫住的兩位姓薑的叔叔?”


    薑知縣眯著眼打量著金葉,問道:“你是?”


    “我是小葉子啊!薑叔叔!你們當時還教我認字呢!”金葉迴道。


    薑知縣恍然大悟,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金大哥的女兒,金葉。”


    金葉哭唧唧的說道:“正是小女。”


    薑知縣摸著金葉的頭,歎息道:“你已經這麽大了。”


    金葉擦去眼淚問道:“薑叔叔,您怎麽會在這裏?”


    薑知縣臉上露出氣憤的神情,說道:“我還想問你呢!昨日,你爹娘給我托夢,說他們過得好苦,孤墳置於荒野,不見人來祭拜,讓我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來送些紙錢給他們。我就按他們說的地方,果真找到了他們的墳墓!墓碑髒亂,周圍雜草叢生!你們這些子女是怎麽做的!你的兩個弟弟呢!”


    聽薑知縣這麽一說,金葉立刻嚎啕大哭起來,說道:“我那兩個弟弟那年非要去河中遊泳,被突入起來的大水衝走,待找到兩人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氣息。我爹娘因為此時,悲傷過度,也染了疾,我爹前幾年便去世了。我娘上一年也去世了,我,”金葉迴頭看了一眼錢不非,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家中有事,所以一直不曾前來拜祭,今日我就是特地來祭奠我爹娘的。”


    錢不非也走上前去,說道:“薑大人,我前一段時間,帶著葉子出了一趟遠門,也是近日才迴的。這不就趕緊來陪著葉子來為她爹娘掃墓了嘛。您看,我這人都帶來了,準備的十分妥當。”


    薑知縣看了看後麵的人,說道:“我還真沒看出來,錢員外也是個孝順之人呀。”


    錢不非說道:“主要是葉子孝順,我耳濡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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