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說做事雷厲風行,為解心中的疑惑,便簡短和薑知縣溝通之後,就打算去往李春林以前的住所。薑知縣點頭,說道:“那我安排一個衙役與你同去吧。”


    朱說搖搖頭,說道:“現在知道我的人還不多,如果帶個衙役過去,容易打草驚蛇。”


    薑知縣想了想,湊到朱說的身邊,神秘的說道:“有一個人,名叫丁小五,二十出頭的樣子,他家是賣早點的。我特意安排他在城西那邊,監視義陽幫那邊的情況,那李春林的家正好也在城西,你可以和他匯合。放心,他那個人絕對信得過。”


    朱說點點頭,便隻身去往了城西,李春林家的地址。朱說根據檔案記錄的位置,找到了李春林的家。朱說不知道李春林以前的房子是什麽樣的,但是現在呈現在他眼前的,是個寬闊的獨院。氣派的紅木大門上邊,掛著郭府兩字,僅從外麵,就能看到裏麵豪奢的二層小樓,與之左右相鄰的其他房屋,和郭府之間,都隔著一丈左右的過道,朱說心中有些不悅,喃喃道:“如此豪奢的宅邸,不知道是欺壓了多少百姓。”


    朱說在附近找了個茶棚坐下,點了壺涼茶,看著郭府的動靜。雖偶有進出,但也無其他的異常。茶棚的老板娘將涼茶和一些吃食,放在桌上,朱說叫住了老板娘,問道:“老板娘啊,這裏以前有個叫李春林的,您知道嗎?”


    老板娘一聽李春林的名字,臉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說道:“怎麽不認識?那個郭府,正中間那塊地方,以前就是他家。但是,唉~”


    朱說道:“哦?那為什麽現在成了郭府?”


    老板娘說道:“這一年前啊,李春林欠了郭老二錢,最後,不得已就將家裏的房子和地都抵了債。真是可惜了。”


    “郭老二?”


    “哦,看您是外地來的,興許不知道。咱們這城中有個義陽幫,現在幫主叫郭人傑,他有個弟弟,叫郭子雄,以前的人,都喊他郭老二,現在有點能耐了,就讓別人喊他郭二先生,真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呢。”


    “這樣啊。那您為什麽說可惜了?”


    “那李春林家,以前就跟我家住對門。要說他這個人,上進,幹活也勤快,那幾年下來,掙了點錢,整了整他家以前的老房子。後來,就欠了郭老二,五百兩銀子。為這事,搞到官府,官府最後判他,還錢給郭老二,他哪有這麽多銀子,就不得把家裏的房子和地都抵給了郭老二。唉,他娘啊,本來身體就不好,也因為這事被氣死了。”


    “那您知道,他是怎麽欠這個郭子雄錢的嗎?”


    “聽說是在賭場賭錢,輸了,就借,最後也不知怎麽的,借了五百兩。”老板娘迴憶著說道。


    “多謝您了,老板娘,您這茶不錯。”說著,朱說就拿起茶碗,喝了一大口,將茶錢一結,就打算離去。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衙役老張。朱說急忙坐下,用其他人的身子遮這自己,防止老張認出他來。老張在郭府旁邊的過道口,張望了張望,確定沒什麽問題之後,快步的跑了進去。


    朱說起身也跑到了過道口,慢慢的往裏探去,隻見郭府旁邊的一個側門打開,張衙役就走了進去。朱說心中疑惑,“那張衙役怎麽會在這裏?”朱說沒有進郭府的理由,便隻得離去。邊走邊想,義陽幫。隨即,想到薑知縣說的丁小五,便沿路詢問,走到義陽幫的門口。他四處張望著,義陽幫大門的斜對麵,有個小夥子,正在收拾賣早點的東西,邊收拾邊向著義陽幫的大門看去。


    一個中年婦女滿是抱怨的語氣,說道:“小五啊!趕緊收拾,收拾完,下午幫你哥去摘茶葉去。”


    朱說聽到後,確認這人應該就是薑知縣說的丁小五。


    丁小五說道:“娘!我下午還有事呢!”


    中年婦女滿帶憤怒之氣,說道:“你下午有什麽事?送你去學了幾年武,讓你去縣衙當個衙役,這還沒幹多久,就讓人家給攆了出來,你說你能幹點啥!”


    朱說湊了過去,對著丁小五喊道:“小五,你給我說的那事差不多了,下午咱們一起去看看啊。”


    丁小五並不認識朱說,一臉狐疑的看著他。朱說走過去,很親昵的把一隻胳膊搭在丁小五的肩上,小聲的說道:“是薑知縣讓我來的。”


    丁小五聞言,反應了過來,“是嗎!那咱們下午就去看看。”


    丁母問道:“小五,這是誰啊?”


    “這是,這是,”丁小五一時迴答不上來。


    朱說很有禮貌的對著丁母做了一個禮,說道:“你好,伯母。是這樣的,我跟小五是朋友,這不他讓我幫他找個活兒。正好有個老爺,想找個有力氣的搬運工,我就來喊小五,讓他去試試。工錢還是不錯的。”


    丁母見朱說長相不錯,為人彬彬有禮,便對其說的話深信不疑,笑著說道:“是嗎?那就好,你帶著小五去試試,他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有點力氣,給他尋個活兒也行。”


    “好。”朱說迴道。


    丁小五將東西收拾好,放進扁擔裏,丁母高興的挑著扁擔就走了。丁母走後,丁小五立刻換了一副麵孔,問道:“你是誰?”


    朱說道:“我是知縣大人招的師爺,我叫朱說。”


    丁小五不相信,問道:“哦?我憑什麽相信你?”


    朱說道:“薑知縣安排你監視義陽幫,別人知道嗎?”


    丁小五迴憶起當時。薑知縣對他說,借那天擾亂之事,假意將他趕出縣衙,讓他在外,監視義陽幫的情況。這事隻有薑知縣和丁小五知道,絕對不會有第三個知道的。此人知道,自然是薑知縣說的。語氣緩和了些,問道:“薑知縣讓你來有什麽事嗎?”


    朱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丁小五道:“跟我來,我有個地方,那裏人少。”


    朱說跟著丁小五來到了一個角落裏,充斥著難聞的氣味,朱說皺了皺眉,隨意一掃,才發現,這裏是一個豬圈附近。丁小五道:“這個地方正好能望見義陽幫的大門。”


    朱說雖對這個地方有些抵觸,但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時候,便將李春林的事情和剛剛看到的老張的事情都告訴了丁小五,丁小五說道:“我早就懷疑那老張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朱說拉著丁小五,說道:“別聲張,你這裏有沒有什麽發現。”


    丁小五搖搖頭,“我從這兩天在這裏,沒什麽發現。義陽幫除了正常的運營之外,也不見有什麽特別的動作。”


    “這義陽幫是怎麽運營的?他們的主要收入是什麽?”


    “信陽城的賭場,青樓,大多都是他們名下的。幫裏還有一些商人往來,哦,對了,咱們信陽縣最大的茶商,錢不非就和他們走得很近。”


    錢不非這個名字,朱說早有耳聞,此次來當這個師爺,一大半的原因就是衝這個錢不非來的。朱說道:“小五,你以前不就是跟著張衙役的。”


    丁小五說:“是啊。我跟在他手底下,窩囊死了。”


    朱說道:“那你應該知道張衙役的日常作息吧。”


    “大致知道。”


    “那你再辛苦一點,如果可以,你再監視一下張衙役的行動。”


    丁小五堅定的點點頭,說:“好!”


    朱說道:“以後,每天未時,我們在這裏碰個麵,說說你最近的發現。”兩人約定好之後,朱說便和丁小五告別,迴到縣衙,他現在要調查另一件事。


    到了午時,提忘帶了些飯菜迴到竹屋,看到李羽不在正屋之中,就走向夥房。在門口就察覺到了李羽藏水缸的後麵,帶些訓斥的語氣道:“徒兒,你在做什麽呢?”


    李羽一聽提忘迴來,立即跑了出來,就像看見救世主一樣的竄了過來,說道:“師父!您可迴來了!我今天差點就被衙役抓迴去邀功了!”然後將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提忘。


    提忘有點慚愧,說道:“我倒是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找到這裏來了。不過,他們現在既然知道是我住的地方,應該不會再來了。”


    李羽心有餘悸,說道:“這事可把我嚇壞了。然後我就一直躲著,也不敢出門,生怕在撞見他們,所以,那幾缸水,是不是。”


    提忘知道李羽的小心思,說道:“那就下午把它們打滿。”


    李羽道:“啊!師父,我下午還想練練您叫我的羅漢拳呢。”


    提忘道:“水得打,拳得練。雖說出了點意外,但是該做的還是得做。”


    李羽沮喪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提忘從夥房拿了碗筷,讓李羽迴屋吃飯。李羽便和提忘一同迴屋裏吃飯,吃飯間,提忘說道:“今日,我在縣衙見到那個華副盟主了,不得不說,長得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李羽吃著飯,順其自然的說了一句,“那是當然啦。誓江盟盟主劉湛,看著更氣派呢!”


    提忘道:“哦?你認識這個盟主?”


    李羽一窘,說道:“他的名氣,在中原江湖可大了,誰不知道啊。對了,師父,那個人沒發現你吧。”李羽岔開話題。


    提忘道:“應該是沒有,不過,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本來,縣衙安排我照顧他們的日常起居,我給推脫掉了。”


    李羽道:“那就好。”


    提忘起身,說道:“我迴去了,我不能出來太久。”


    李羽吃著飯,嗚嗚噥噥的說道:“師父,那您慢走啊。”


    提忘看著李羽沒個正行的樣子,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說道:“你吃完飯,把桌子收拾好。碗筷自己洗幹淨啊。我迴來以後,要檢查的。還有,上午的事就不說了,下午把水缸打滿。知道了嗎?”


    “知道了。”李羽迴道。提忘便離開了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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