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提忘早早地將李羽叫醒。李羽精神抖擻的起床,穿好衣服,和提忘一起來到夥房。李羽走過去拿起水缸旁邊的水桶,問道:“師父,把這十八個水缸打滿是吧。”隨後用餘光掃了一眼水缸,十八口水缸,好幾個水缸裏參差不齊還有不少水。畢竟李羽和提忘兩個人就算加上日常的洗漱用水,也用不了這麽多水。李羽心中竊喜,嘿,這樣的話,自己就不用打那麽多水了。


    提忘點點頭,隨後便走到了水缸旁邊,微微用力,單手便將一口水缸托了起來,毫不費力的向屋外走去。李羽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師父,問道:“師父,您這是幹嘛呢?”


    提忘沒有迴答,徑直托起一個水缸走出房門。李羽跟著走出,看見師父提忘輕盈落地,托著水缸到了小院周圍籬笆處,然後雙手抱起水缸,傾斜而至,一點點的將水缸裏的水倒在了地上種的果子和鮮花上。這片小綠植,不大不小,正好將水缸中剩餘的水用盡。澆完之後,提忘看著地上的這片小果園,微微一笑,便再次舉著水缸走了迴來,放進夥房裏。李羽心道暗暗僥幸:澆澆花而已,還有這麽多缸水呢。


    隨後,隻見提忘再次將一個水缸了出來,放在裏院門四五丈的地方,然後又折迴來托了一個水缸,放在之前那個水缸的不遠處,又折迴取出一個水缸,以此往複。李羽不知道師父要做什麽,隻得目不轉睛的看著,期間李羽詢問,提忘也不迴答,隻是一心的將這些水缸全部弄了出來。待提忘將十三個還有存水的水缸都弄了出來之後,以圓形之陣擺好,提忘則是站在十三個水缸的中心。突然,提忘猛地一跺腳,相距有五六丈的李羽都能感到輕微的震顫之感,而提忘周圍水缸中的水,則因為提忘所造成的震顫,全部從水缸中激蕩而出,提忘伸出雙手,運功將周圍的水全部凝聚起來置於頭上半空,一會兒功夫,提忘的頭頂就出現一個大大的水球!“去!”提忘一聲大喝,將水球拋向上空,這水球直衝雲霄,片刻之後,這片區域就下起了陣陣的細雨。提忘在細雨之中,將水缸一個一個的又托了迴來,放進夥房擺好,對著李羽說道:“待中午,為師迴來,你要將這些水缸打滿,不得偷懶。”


    李羽此時張著大嘴,驚訝之中帶些抱怨的說道:“師父,你怕我偷懶,也用不著把剩下的水都給倒掉吧。”


    提忘說道:“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將這些水全部用掉的。”


    李羽有些低落的說道:“這麽多水,咱師徒倆能用好幾天呢?現在,得了,都澆樹了。”


    提忘道:“這些水就是用來澆樹的。”


    李羽不解:“為什麽啊?難道這片樹林是師父您種的?”


    提忘道:“這裏的樹林和竹子自然是天生地養的。我給它們澆水是為了還恩,我剛來這裏的時候,就是砍伐這裏的樹木和竹子,來搭建所住的房屋。為師當年既然取用了它們的枝幹,便要還它們一片清雨。”


    李羽此時豁然開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心中便對麵前的這位師父肅然起敬。恭恭敬敬的目送師父離開之後,李羽便提起木桶,向著山泉的地方,打水去了。


    信陽縣縣衙,經過一晚上的休整,薑知縣容光煥發的走出房門。今天一定要商量出一個辦法,趕緊找出這夥土匪才行,薑知縣想著,就向著辦公的房間走去。走到辦公的地方,就見到房間門口,站著一位布衣少年,手中捧著書在認真的閱讀著。薑知縣走過去詢問道:“你好,我是這信陽縣的知縣,你是何人?”


    那少年抬起頭,將書收了起來,對著薑知縣作揖行禮,不卑不亢的說道:“迴大人,學生名叫朱說,來我們信陽縣,應師爺一職。”


    薑知縣見著朱說雖然年輕,樣貌卻是儀表堂堂,說話鏗鏘有力,定是有才之人,微笑著說:“那你隨我進來吧。”說著便打開了辦公房間的門,帶著朱說進來。薑知縣坐在椅子上,指著一旁的椅子,示意朱說坐下,問道:“做我的師爺,薪資酬勞,楊主簿可對你說了?”


    朱說謝禮之後便坐了下來,迴道:“已經說了。我對此沒有什麽異議,況且,此番我來咱們信陽縣做師爺,也不僅僅是為了那些幾錢碎銀。”


    薑知縣饒有興趣的說道:“哦?那朱官人所為何事啊?”


    朱說臉色嚴峻,一改剛才的儒雅之態,淩厲的說道:“當然是為百姓之事!學生請問大人,當下我們信陽縣的主要之事是什麽?”


    薑知縣聞言,思索了一會兒,想到前兩天從衙門逃走土匪之事,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便開口說道:“自然是剿匪之事!”


    朱說搖搖頭,說道:“大人若是將這剿匪之事提為首要,那便是大錯特錯了。”


    薑知縣麵不改色的問道:“那朱官人有何見教?”


    朱說道:“信陽縣當下的首要之事是民生。敢問大人,可曾來我們信陽縣周邊巡視過?”


    薑知縣心中一直有這個想法,但自到任以來,一直在處理前任知縣留下的許多爛賬,沒有空暇出來巡視,直言道:“沒有。”


    朱說道:“我並非本地人士,因現在正值采摘夏茶之際,姨母家中的表弟年紀尚小,便托我母親讓我前來幫助姨母采摘夏茶。來這裏已有些時日,可茶農們的收益卻不盡如意。”


    薑知縣道:“可否將你的所見所想,說於本官聽聽。”


    朱說起身說道:“其一,許多土地都由一些大戶人家承包,租金昂貴,農戶承擔不起,稍有推遲交租,便強製收地,導致有許多土地閑置荒廢。其二,夏季幹旱,近來都少見下雨,使得農戶不得不迢遠取水。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信陽的茶葉遠近聞名,可茶價卻是把控在一人之手,非此人,茶不可賣,一年的辛勞皆廢。如此這般,怎會不逼得百姓落草為寇,土匪橫行呢?還有一點,為學生個人之怨,聽聞知縣大人到任,便讓自己侄子擔任捕頭,如今信陽縣政由您管,武,則為您的侄子統轄,免不了您有欺上瞞下之嫌啊。”


    薑知縣麵對朱說的質問,哈哈大笑,說道:“好!我要的,就是你這種為民請命之人!這個師爺非你莫屬。”薑知縣起身,拍著朱說的肩膀。


    朱說被薑知縣突然的舉動,有些詫異。就在此時,薑鴻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說道:“叔父!”薑鴻看到薑知縣房間有人,趕忙改口,“知縣大人!您來看看,衙役們在翻閱整理戶籍之後,有些發現!”


    薑知縣看著薑鴻說道:“我知道了,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薑鴻點頭,便又急急忙忙的離開房間。薑知縣對著朱說道:“朱官人!不!朱師爺,剛剛那人便是我的侄子,薑鴻。這孩子為人豪爽,辦事得力。而且,絕無壞心,正好,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們發現了什麽。若是你覺得此人不可用,我立即就罷免了他!”


    朱說向著薑知縣做禮,說道:“有大人您這話,學生便放心了,就煩請大人帶路。”


    薑知縣點頭,帶著朱說一起走到了戶籍室,見到一隊的雜役仍在不停地翻看整理著信陽縣的戶籍。而薑鴻,華峰還有遠豪三人,正和一個雜役說些什麽。薑知縣和朱說湊了過去。眾人見薑知縣來到,紛紛向著薑知縣打招唿,薑知縣點頭示意,然後走到薑鴻等人的身邊,問道:“查到什麽了?”


    那衙役道:“迴知縣大人,我們從昨天就開始查咱們信陽縣的戶籍名冊,發現有兩個人。”說著將一本翻開的戶籍名冊遞來,指著“李春林”的名字說道:“此人,樣貌特征年齡都和我們抓到的那個矮個子土匪極為相似,而且一年前,他一家人也不知所蹤了。”


    薑知縣道:“另一個呢?”


    衙役翻了翻名冊,又指向另一個名字,“張小海”。說道:“此人跟前天,來我們縣衙那個兩個土匪其中一個頗為相似。而且,此人很是兇惡。”


    “此人怎麽了?”薑知縣道。


    “這個張小海,經常與人打架鬥毆,打傷了人,那人報了官,當時的縣令打了他三十大板。他不服,多次來縣衙鬧事,甚至還帶上他那行動不便父親,就坐在門口,鬧著不走。那人會點武功,次次我們都要還幾個人才能將其驅逐。”


    “後來呢?”薑知縣問道。


    “後來,那個知縣在迴家的路上,不明不白的被殺了。沒多久上任知縣就來了,當時,我們都懷疑是這個張小海幹的,但是沒有任何證據,也找不見他人了。上任知縣就將此事,不了了之了。”


    薑知縣憤憤的說道:“哼,朝廷命官死得不明不白,上任知縣卻不聞不顧。”


    一旁的朱說輕蔑的說道:“隻怕人家高興還來不及呢。”


    薑鴻看著朱說如此語態,有些不悅,問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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