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輕的道士和兩位年長一些的道士在老君山的山腳下。


    一個年長的道士問道:“師弟,你確定巽風陣有異動嗎?”


    年輕的道士迴道:“我確定,我當時就在觀中的扶陣室裏研究陣法。聽到巽風陣陣眼的異動,就去稟報師父了。”


    年長的道士道:“可咱們這山腳下可是一個人也沒有啊!江湖人都知道,我們太清觀,夜間是不會客的。所以,會不會是鹿啊,猴子什麽的闖了陣?”


    年輕的道士在附近查看了一下,蹲在了地上仔細看了看,指著地上的馬蹄印說道:“看來的確是有人來過。隻不過,逗留的時間很短,就離去了。”


    年長的道士問道:“會是誰啊?”


    年輕的道士起身說道:“不知道,咱們先迴去向師父複命吧。”


    “兵強師弟,你天天在研究陣法,就不煩嗎?”


    “還好呀,陣法多有意思啊!”三人攀談著就向山上走去。


    李羽墜下懸崖之後,左手緊緊的握著秘籍,右手則是不斷地向著山體的石頭中尋找縫隙。但是李羽下落的速度很快,每次將手伸向山體,都會被彈開,右手火辣的疼痛仿佛是山體在提醒著李羽不要再試圖靠近了。隨著腰間的蘭馨匕首,傳出一聲“小主人!”,李羽方才意識到腰間的匕首,迅速的拔出腰間的匕首,猛地向山體上一紮,匕首深深的紮在了山體之中,雖然仍是不停地向下麵墜落,但由於匕首的紮入山體的緣故,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了。李羽咬著牙,右臂如今被撕裂一樣的疼痛,但是李羽仍然緊緊地握著匕首,他知道這是他能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李羽伸出拿著秘籍的左手也緊緊的握住匕首,不知過了多久,李羽終於緩緩的停在了山體之中。此時,李羽雙手握住匕首,漲紅的臉上全是汗,雙腿懸於半空之中,意識模糊,低著頭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一般的唿吸著。蘭馨匕首傳出了一絲暖意,將李羽的意識慢慢喚醒。李羽慢慢的,把左手的秘籍放入懷中,雙腿向著山體蹬去,尋找可踩踏的岩石。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李羽踩到了一塊凸出的岩石,正好可以讓自己站在上麵。李羽一點一點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站在岩石上。站穩之後,現在的李羽突然覺得,連站著,都是那麽的舒服。李羽想運功療傷,但渾身的疼痛讓自己無法聚集內力。況且,如今還有個非常嚴峻的問題,自己現在該怎麽做。李羽抬頭看看上麵,看到漆黑的山體和星空,又低頭看了看下麵,一望無底的深淵。李羽咽了口唾沫,在躊躇之時,蘭馨匕首控製著李羽的手,向原來的位置又往上紮了一刀!李羽吞了幾口唾沫,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老夥計,你想讓我往上爬嗎?”蘭馨匕首又往上紮了一刀,李羽的胳膊現在已經完全抬起了。李羽忙說:“好好好,老夥計!你慢點!”


    就這樣,李羽手腳並用,紮著匕首,一點點向上攀爬著。每爬幾下,就得休息一會兒。朝陽在李羽的背後升起,溫暖的陽光照耀在李羽的身上,仿佛給了李羽一絲絲的鼓勵。李羽抬頭望去,終點就在眼前。看到終點的李羽,一咬牙,鼓起所有的力氣,拚命的往上爬,嘴裏斷斷續續的念叨著:“就算爬上去,讓人給殺了,我也認了!”


    李羽終於爬上了上來,懸崖上空無一人,不過昨夜打鬥的痕跡仍是依稀可見。李羽拖著疲憊的身體,雙眼迷離,搖搖晃晃,一點一點的往前走著,但現在的自己就像軟腳蝦一樣,雙腳一點都不聽自己使喚,不到十丈的路途,李羽都感覺走了很久一樣。走到了一棵樹下,李羽扶住樹,然後轉過身,背靠著這棵樹,坐了下去,匕首也隨之掉落,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輛馬車正在快速的奔跑著,馬車裏,趙束對李震天說道:“莊主,我一會兒要去誓江盟一趟。”


    李震天臉色凝重,道:“恩,眼下也快到洛陽了,到了前麵的鎮子休息的時候,你我就分開。”


    趙束自責道:“當年,我若是沒有被對方激怒,而是守在夫人身邊的話,夫人就不會死了。”


    李震天語重心長的道:“這麽多年了,你不必這麽自責的。多珍惜眼前人,劍馨可是一直在等著你的。”


    趙束道:“本來我和劍馨都是夫人促成的,可是!要不是我,夫人就不會死,我還有什麽臉麵娶劍馨。我隻有找出兇手,才能給劍馨和夫人以及羽兒一個交代!”


    李震天歎了一口氣,道:“那事又不是你一人造成的,當年也有我的原因。罷了,你去誓江盟之後,他們那裏如果有什麽新的線索,你記得立即迴來對我說。”趙束點頭。


    馬車走到鎮子停下,補充補給。趙束騎著一匹快馬,往京城的方向奔去。李震天獨自留在馬車裏,迴憶著那年的事情。


    那時候,李震天看著兒子李羽離去之後,歎了一口氣。然後打開棺木,眾人見到歐陽蘭靜靜的躺在棺材之中,嘴角留有一絲笑意。


    劉湛見到歐陽蘭之後,心如刀絞,對著李震天一字一頓的說道:“你還記得你當年是怎麽答應義父的嗎?”


    李震天低著頭,說:“我曾對嶽父大人保證,即使我死,也要保護蘭兒一生周全。”


    劉湛道:“可現在,蘭妹靜靜地躺在裏麵,而你還好好的活著!”一股強大的寒氣彌漫在空氣之中。


    “劉湛!”


    “湛哥!”


    韓季和趙雲開一同喊向劉湛,劉湛將周身的寒氣散去,背身而站。


    韓季道:“歐陽妹子的死因是?”


    李震天迴道:“一劍穿胸而死。”


    韓季點點頭,道:“走吧!我們去找趙束問問當時的情況吧。”


    一行人走到趙束的房間,趙束的房門緊鎖,看到劍馨手中端著飯菜,喊著門。


    趙雲開走了過去,問道:“趙束不在房間嗎?”


    劍馨搖搖頭,滿臉沮喪,說:“在房間!他已經在房間裏一天一夜了,連一滴水都沒喝!”


    韓季敲著門,“趙束!趙束!是我啊!你韓大哥!”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趙束對眾人抱拳打招唿,“韓大哥,劉盟主,公主,莊主。”


    劍馨趕緊端著飯菜走了進去,說:“趙束,你吃點東西吧!”


    趙束道:“謝謝,我不餓。”


    韓季說:“趙老弟,你這樣可不行啊!萬一你餓死了,我們找誰問當時的情況呢?”


    趙束歪著頭說道:“都是因為我,都是我的錯!”


    “趙老弟,你別急著認錯,你先說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趙束緩緩的將當時的情況都說了一遍,眾人聽後,神色凝重。韓季道:“也就是說,那領頭之人也曾是王繼恩的手下,而且,知道你當年的事情。”


    趙束點點頭,說:“我當時被那件事氣昏了頭,提刀就要去殺那人,結果卻被人困住。所以,才沒有保護好夫人她們!都是因為我!”


    韓季安慰道:“好了,趙束。當年那件事,你也是被逼無奈。”


    劉湛憤怒的說道:“想不到王繼恩死了還會有這麽多事!”


    韓季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王繼恩當年勢力那麽大,有幾個想報仇的忠心手下,也不奇怪。隻不過,我有兩個疑問,第一,他們真要報複,最應該找的是劉湛!第二,誰會困得住你趙束,那幾人武功很高嗎?”


    趙束說道:“武功不高,但是他們,用的是四聖玄武陣!”


    劉湛聽後,震驚的說道:“不可能啊!四聖門當年已經被承勇哥給滅了!”


    韓季道:“四聖門沒了,但不代表他們的武功沒了?”韓季冷笑了一聲,說:“看來他們安排得很周密。”


    趙束疑惑道:“韓大哥,你什麽意思?”


    韓季思索之後,說:“那現在基本就理清了。這次歐陽妹子的死,是一場早就計劃好的殺局。震天,你趙束,甚至劉湛都被那人算計了。”


    劉湛有些詫異,道:“還有我?”


    韓季說:“剛剛你跟震天不是交手了嘛!若稍有不慎,你兩人很有可能就同歸於盡了。就算不是同歸於盡,任何一人死了,他的目的就都達成了。”


    劉湛斜著眼看向李震天,說道:“是他見麵就對我出手的!”


    韓季輕笑了一聲,說:“你這麽火急火燎的來這裏是為了什麽?要不因為了解你,我犯得著和公主趕緊來追你嗎?震天沒有出手的話,那先出手的肯定是你吧!”


    劉湛不服氣的說道:“他自己做錯的事,被打死也是該!”


    趙雲開走過去拉著劉湛的手,說:“好了,湛哥,無論是你還是震天,你們倆若是出事,那不正好著了人家的道嘛!”


    劉湛站著沉默不語。李震天對劉湛抱拳道歉:“劉兄,都是我的錯,望劉兄你見諒。”


    劉湛輕蔑的說道:“用不著跟我道歉,大廳棺木裏躺著的,才是你最應該道歉的人!”


    聽了韓季的分析,趙束變得亢奮起來,“我現在要去現場看看,一定有什麽線索!我要找到那人是誰!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韓季雙手壓著趙束的肩膀,說:“你好好吃飯,然後好好休息!明天,我與你同去看看!記住,歐陽妹子的仇沒報,你可不能這麽死了!”趙束聽了韓季的話,坐在桌上,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飯菜。


    李震天道:“韓大哥,劉兄,公主,我讓人給你們安排客房吧!”


    劉湛沒好氣的說:“不用了,我不住這裏!”然後扭身走出了房門。


    劉湛一走,雲開也做了道別禮,然後就去追劉湛去了。


    韓季對著李震天說道:“震天,我知道你現在心中的想法!但是,你也不能死。你不僅僅要為歐陽妹子報仇,你還有兩個孩子,你還有你的家業,你死了,他們怎麽辦?”韓季拍了拍李震天的肩膀,也跟著劉湛他們一同離去了。


    那晚隻有趙雲開和韓季知道,劉湛喝的酩酊大醉,哭的悲痛欲絕,因為也隻有韓季和趙雲開知道,歐陽蘭是劉湛當年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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