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天聽到了歐陽蘭的命令,二話沒說,直接衝了過去,就打算將那個小姑娘搶過來。雖不願如此去做,但如今隻能出此下策,今天必須把人帶走。天知道,這家妓院會在自己走後,對這個小姑娘做出什麽樣的事情。然而,就在李震天自信滿滿的認為,自己能把這小姑娘搶走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麵前,直接就是數掌想自己迎麵而來。李震天一時驚慌,躲開了這幾掌,向後閃身,躲過了這個人攻擊,定睛一看,正是在尤大姐身後的,那個帶著麵具的和尚。


    李震天冷冷的說:“大師,你這是何意啊?”


    和尚道:“貧僧還想問李莊主李夫人何意呢?”


    “今天,我要帶這個女孩走,不過,你們放心,我李震天說話一言九鼎,銀子不會少你們的。”


    “李莊主,做生意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縱然你想先帶這位女施主離開,也需先問過主人家的意思不是?”


    “大師方才也聽到,尤掌櫃似乎要將這怒氣都發泄在這個小女孩身上,如果今天我不帶她走,還不知道這個女孩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李莊主慈悲,貧僧佩服。隻是,這女孩既是這醉春樓的人,那就應由醉春樓的人處置,您這樣強行帶走,有失規矩吧。”


    歐陽蘭說道:“哪裏來的野和尚!唧唧歪歪的說什麽廢話。我還想問問大師,您一個出家人,出現在妓院又是什麽意思呢?”


    “李夫人,眾生平等。青樓女子亦是常人,並沒有比誰低人一等。尤掌櫃心存善念,崇尚佛理。請貧僧來此一聽參禪。”


    歐陽蘭氣憤的說:“心存善念?所以對一個十歲的小姑娘欲行。。。欲行。。。侮辱之事!”


    和尚道:“尤掌櫃隻是如此說,但並沒有做什麽,所以李夫人此言不妥。”


    “等她做出來了,這個女孩一輩子就完了!”歐陽蘭說罷,看著李震天。李震天點頭,再次向小蘭那邊衝過去。


    這大師仍是出手阻攔,這次,李震天料到這和尚會出手,早就做好了準備。兩人交起手來,雙方均是見招拆招,一時間不分勝負,交手了約有三十來招,李震天因為左臂的傷還沒有恢複,越發的疼痛起來,漸漸的開始處於下風,隨後兩人重重的對了一掌,各自退後了好幾步。


    李震天道:“大師,你這佛門武功,好生厲害啊?您的法號是什麽?可是嵩山寺門下的?”


    那和尚道:“慚愧慚愧。微末道行,何足掛齒。嵩山寺乃中原的名寺,貧僧也曾想入其門下。隻是緣分未及,不曾入這嵩山寺。”


    “那大師是哪座寶刹的高僧呢?”


    “這就不勞李莊主掛心了。”


    李震天用言語拖延時間,用內力來緩和一下左臂的傷。也想趁此套出這和尚的來曆,來日去其寺院討個說法。


    這時候,趙束走了過來,看到李羽已經依偎在歐陽蘭的身邊,心中懸著的石頭也算是落地了。隻是看到李震天和對麵一個帶著麵具的僧人針鋒相對,就站到了李震天的身旁,說道:“莊主,發生什麽事了?”


    李震天說:“趙束,你來的正好。沒時間解釋那麽多了。你聽我的,一會兒我纏住那和尚,你把那個小姑娘帶過來。”


    這和尚心虛,如果隻是對付李震天,趁他身上有傷,還能略占上風,保著人不被帶走,如果再來一個人,隻怕就是顧前無法顧後了。於是,站到那個小蘭的旁邊,一字一頓的說:“今日,如果兩位執意要搶這位女施主,貧僧隻得一掌將其擊斃了。”隨後一隻手抓住小蘭衣服,另一隻手的手掌就架在了小蘭的頭上,隨時都可出手將這女孩殺死。


    歐陽蘭說:“說好的出家人慈悲為懷呢!”


    那和尚道:“這個女子生的美貌,又能引得如此大的衝突,必為妖孽化身。降妖除魔也為佛門中人的本分,貧僧將其擊斃,也算是為此事做個了結。”然後對尤大姐說:“尤掌櫃,您看呢?”


    尤大姐一臉敬佩的對這和尚說:“大師您慧眼如炬,如若這個女孩真是妖孽所化,那就有勞大師將其降服了。”


    小蘭嚇得臉上蒼白,屏住唿吸,一動不敢動,什麽話也不敢說,驚恐的大眼睛望著那邊的李羽和歐陽蘭。


    “你!住手!”李震天咬牙切齒的說,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哈哈哈哈哈!”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了出來,而這發笑之人正是歐陽蘭。


    尤大姐不解,問:“李夫人因何而笑啊?”


    歐陽蘭停住了笑聲,說:“行了!你們別演什麽戲了!還妖孽?不就是想要銀子嘛。請問,尤掌櫃這裏可有紙筆?”


    尤大姐對後麵的一揮手,一個人就取來了筆墨紙硯,放在了歐陽蘭一旁的桌子上。


    歐陽蘭拿起紙和筆,就在桌上寫著。雲開走過去小聲的問道:“蘭妹妹,你要幹什麽?”


    歐陽蘭一邊寫,一邊說:“雲開姐姐,羽兒的事已經勞煩你很多了。”


    “你這說的哪裏話,羽兒是你的兒子,我的外甥。自家事何需說這個。”


    “我知,你和劉哥是清廉之人,隻怕你們也拿不出這麽多銀子來吧。”


    “這。。。”雲開無言以對。歐陽蘭說的沒錯,劉湛雖然是盟主,但是每月誓江盟收的都是各門各幫所交的盟費,用以保證誓江盟的開支和維護,剩下來的本就不多。而公主和駙馬每月的發放的俸祿津貼,雖足以讓家裏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但是要一下子拿出這萬把銀兩的來,也絕非易事。


    一會兒功夫,歐陽蘭已經寫好了一張紙。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個錦囊,錦囊裏取出一枚印章。歐陽蘭在用匕首在左手的手指上輕輕劃了一下,流出一些鮮血,印章浸著這紅色的鮮血,在寫的紙上蓋了一個章。歐陽蘭大聲對劍馨說道:“劍馨!拿著這張紙,去附近的錢莊,以鑄仁門歐陽家的名義,給我提八千兩銀子來!”


    劍馨也不多言,迴了一個“好”,就拿著紙離開醉春樓。沒一會兒,劍馨就帶來了四個人,挑了兩個大箱子走了過來,他們將箱子放在了地上。歐陽蘭走過去,打開這兩口大箱子,裏麵放的滿滿的都是銀子,對著尤大姐說道:“這是八千兩銀子!尤掌櫃,您點點吧!”


    尤掌櫃看到這個場景,也是有些吃驚,然後說:“李夫人果真豪氣!不用點了!我相信李夫人的為人作風。”


    “那這個姑娘我們可以帶走了吧。”


    尤大姐說:“當然可以。”然後拉著小蘭走到了歐陽蘭的麵前,“人你們可以帶了。”


    歐陽蘭道:“賣身契呢!”


    尤大姐將賣身契雙手遞上,交給了歐陽蘭,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歐陽蘭補充道:“你們的損失可趕緊算好,到時候交來給我們,絕不會少你們一文錢的。”


    尤大姐迴頭說道:“免了。諸位一路走好,我就不送了。”然後就頭也不迴的走了。


    小蘭顫抖著身子走了李羽的旁邊,抓著李羽的衣衫,畢竟除了李羽這個讓她還有些熟悉麵孔,其他人她都不認識。


    李羽對小蘭說:“沒事了。我們走吧。”


    歐陽蘭笑著對小蘭說:“你叫什麽名字?”


    小蘭用微弱的聲音的說:“方小蘭。”


    歐陽蘭說:“小蘭是嗎?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而且,我的名字也有一個蘭字哦。”


    “是。。。是嗎?”


    雲開過來對小蘭說:“小姑娘,都過去了,跟我們迴去吧,你娘還在等你呢?”


    小蘭聽到雲開這樣說,立刻有了些精神,“我娘!我娘在哪呢?”


    雲開說:“就在我家。還有你弟弟也在,我們現在就帶你去見她,她很擔心你的。”


    小蘭點點頭。


    李震天走過去對那個和尚說道:“大師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呢?”


    和尚道:“眾生無相。容貌隻是每個人的標簽而已,百年之後,都不過是一捧黃土。”


    “可我倒是很想看看大師您的標簽呢。還有就是,大師您還沒有告訴我,您是哪座寶刹之人呢。”


    “佛曰不可說。李莊主,你我今日得見是緣,又何須過多追問呢。”


    “是嗎?大師,那就有緣再見吧。希望下次咱們再見麵的時候,我能看到大師的容貌。”


    “阿彌陀佛。”


    李震天一行人就走出了醉春樓,小蘭迴頭看了看醉春樓的大門。她至今不敢相信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麽。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將來會被人賣到八千兩銀子。對她來說,一百兩就已經是巨大的數字了。自己母親曾對自己說,當年自己父親娶母親的時候,就用了兩頭老黃牛就行了。她看著李羽的母親給李羽披上外套,抱著李羽欣慰的模樣,看著李羽的父親,關切的詢問著李羽發生的事情,心中有些失神。


    趙束叫了一輛馬車過來,眾人上車。此時,李羽走到了小蘭的麵前,拉著她的手,笑著對她說:“走了!我們迴去了!”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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