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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哪有不變的,都過去這麽多年了。”苡沫看看墓碑上的笑臉,繼續說:“皓都不在了。”


    子傾走到苡沫身邊:“這些年我們一直忙於工作,直到最近才有機會迴國。苡沫姐姐,我很後悔當你所對你做的一切,一直想親口對你說聲抱歉。”


    苡沫的表情未變,聽見子傾的話,她的臉上無慍怒,也無喜悅,隻是眸光閃了閃,淡淡的說了句:“都過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苡沫姐姐,可以借一步說話嗎?”子傾咬了咬唇,像是有些為難,十分猶豫的問出了這句話。


    苡沫瞥了一眼錫澤,心裏想著,可能子傾有什麽話不方便被他聽了去吧,她也沒有為難子傾,隨即便點點頭。


    “這些年我一直想當麵和你說聲對不起,其實,當年我和錫澤哥什麽都沒發生,我是故意騙你,想讓你離開他。孩子不是他的,孩子是……”


    子傾的眼中滿是愧疚之情,此時心裏如針紮一般,那些在腦海中翻騰過無數遍的話,此刻實在是說不出口。


    苡沫看出了她的窘迫,淡淡的笑了下,接過話來說:“子傾,你真的不必再自責了,我早就已經不怪你了。現在我們都各自婚嫁,過上了自己選擇的生活,我也希望你也能從這件事中走出來,珍惜現在的幸福。”


    子傾咬咬唇,皺緊了眉繼續說:“結了婚的隻有你。”


    苡沫不解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說。


    “這些年,錫澤哥隻把我當做親人,當時楊氏內憂外患岌岌可危,我們隻能舉辦婚禮穩固人心,我知道,錫澤哥心裏的人一直都是你,所以,根本沒有和他辦理手續,從法律上講,我們兩個不能算是夫妻。苡沫姐姐,其實,這次迴來我是想把他還給你,你能原諒他嗎?”


    子傾毫不猶豫的道出了這麽多年以來,隱藏在心中的秘密,這一刻她似乎是輕鬆了許多。


    麵對子傾懇求而愧疚的語氣,苡沫突然感覺胸口極為脹痛。


    原諒他,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怪過他。


    可是,事情已經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子傾還怎麽把錫澤還給她?


    苡沫停頓了一會兒,漸漸舒展開僵硬的笑容,輕聲說道:“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小念都這麽大了,過去的事早就已經了結了。”


    “這是……”看到乖巧的莫念,眉眼之間都是楊錫澤的氣息,子傾一愣。該不會是苡沫當年並沒有拿掉的錫澤的孩子吧?


    “阿姨好,我叫莫念。”莫念抬起頭看著子傾,十分有禮貌的說。


    “莫念?”子傾的眸光閃了閃,她不懂,這個孩子為什麽會姓莫。


    “小念是我和皓的孩子。”苡沫的語氣十分堅定,知道子傾在懷疑什麽,畢竟當年她是知道苡沫懷孕的。


    “莫念,名字取得真好,你的孩子都已經這麽大了。”子傾看著莫年,語氣中盡是羨慕,做母親,她這輩子都不可能了吧。


    子傾蹲下身問莫念:“小念乖,我是子傾阿姨,媽媽和錫澤叔叔好久沒見,讓他們說一會話,阿姨帶玩兒好不好?”


    莫念抬頭看看苡沫,似乎是在等待她的許可,苡沫溫柔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莫念便甜甜地對子傾說了句說:“好。”


    子傾帶著莫念向錫澤迎麵走來。


    站在遠處的錫澤聽不清楚她們說了什麽,可是看到莫念的一瞬間,錫澤愣住了。


    這孩子眉眼之間與自己有著幾分相像,不,應該說是很像。


    怎麽會這樣?他是誰的孩子?直到子傾和莫念走遠了,錫澤還在震驚當中。


    苡沫麵對著皓的照片靜靜地站著,錫澤走近苡沫站在她身後還,還不等他說話,苡沫淡淡的說:“時間過得好快,一轉眼就七年了。”


    “這七年,我一直很想你。”看見墓碑上皓的笑臉,錫澤的心裏十分酸澀:“皓,是怎麽走的?”


    苡沫的眼睛蒙上悲傷的霧氣,聲音有些微微顫抖著:“他走的很快,我剛發現他出現排斥反應的時候,他就走了。”


    “他就是這樣,什麽事都藏在心裏……你……現在過得好嗎?”錫澤突然覺得胸口很疼。


    不用想也知道,她這些年受了不少苦,可是他卻一次都不敢問。


    “我一直都過得很好,你不是說,想要我過得幸福嗎?我做到了。”苡沫淡淡的笑,眸子裏確實一片悲涼:“那你呢?你過得好嗎?”


    錫澤點點頭,聲音有些嘶啞的說:“也好。”


    而後,他有些為難的問:“你……嫁給皓了。”


    “是啊,不是你希望的嗎?”苡沫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緒。


    “剛剛那是你和皓的孩子嗎?”錫澤終於問出了口,既然心中有疑慮,他就做不到不聞不問。


    “是!”提起小念苡沫心中無限的痛,隻是斬釘截鐵的迴答了一個字。


    “他長得很像我……”即使聽見苡沫親口說出這是她和皓的孩子,錫澤仍然忍不住問。


    苡沫瞪大眼睛,眉眼中閃過一絲慌張,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可是他姓莫,叫莫念,你別想多了。”


    “子傾說,你當年懷過我的孩子,他是不是莫念?”子傾提過這件事,不過她說,後來苡沫告訴她孩子已經打掉了,


    錫澤傷心了很久,卻無可奈何。如今見到莫念,錫澤的心裏五味陳雜。


    “我希望你冷靜些。”苡沫皺皺眉,聲詞嚴厲起來:“小念是皓的孩子。”


    苡沫說的是真的嗎?為什麽聽她這樣說,錫澤就感覺自己不能唿吸了呢?


    “我這次迴國是要處理分公司的一些事情,苡沫,你和我迴去吧,我後悔了,子傾說……”


    “楊錫澤!”苡沫突然連名帶姓的叫他:“我不管子傾說了什麽,世人都知道她是你的妻子,是與你相守七年的結發妻子。她沒有親人了,她隻有你。她那麽喜歡你,那麽依賴你,你帶我迴去算什麽?我有丈夫,雖然他已經不在了,可是我們還有一個兒子,他姓莫。這輩子我們都不可能了,別把我放在身邊,讓彼此都痛苦。你走吧,我們之間的事我已經忘了,我早就不愛你了。”


    苡沫看著錫澤的眼睛,義正言辭的說著這些話,仿佛在指責著一個罪大惡極的人。


    但是,她的眼神卻掩飾不住內心的疼痛。


    錫澤的眼睛蒙上霧氣,隻覺得心口千刀萬剮般的疼。


    他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為什麽要和我說這樣的話?我懂你的,你的眼睛不會騙人,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忘記過我。”


    錫澤愛苡沫,七年如一日。


    他在夢裏幻想過無數次與苡沫再次重逢的情景,可是他萬萬想不到,苡沫會對他說出這麽多冰冷絕情的話。


    現在皓已經不在了,他和子傾也隻有夫妻之名。他看得懂苡沫痛心的眼神,為什麽她還要距他於千裏之外呢?


    苡沫看著他,喉嚨滾動好幾次,想說的話有很多,但是。最後她都努力克製住了,有些哽咽的說:“因為,我們都不能隻為了自己活著。”


    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子,這世上我這樣的女子有千千萬萬。而你不同,你是萬人敬仰的楊錫澤,是你楊氏總裁楊錫澤。


    你的每一個決定,不僅關乎社會輿論的焦點,還有楊氏的命運,甚至是子傾的命運。


    我怎麽能那麽自私,毀了你,成全我?


    苡沫的話,錫澤懂。


    當初他帶著子傾離開就是為了承擔責任,為了別人活著。可是現在他後悔了,他的這個決定,讓所有人都活在陰霾裏。


    “苡沫,見到我讓你不開心了嗎?”錫澤的眉目間染上濃烈的悲傷,心口的疼痛似乎已經蔓延至了全身,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此刻,他想隻要苡沫開口說舍不得,隻要她說了,他就會義無反顧的留下來。


    “不見,至少我們永遠都是記憶中的樣子。”苡沫沉思了片刻,隨後嘴角泛起有些悲涼的笑容,眼神變得十分空洞。


    錫澤皺起眉頭堅定的說:“我們可以迴到原來的樣子。隻要我們都放下過去,我們是相愛的,一直都沒變,不是嗎?”


    “時間都迴不去了,我們還怎麽迴去呢?”苡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閃過千萬個與他在一起的甜蜜片段,可是,現在她的心裏卻十分苦澀,苦的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如果錫澤拋棄子傾,子傾要怎麽辦呢?


    社會輿論又會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影響呢?她又怎麽對得起皓呢?他們之間已經相隔了太多太多。


    “你對我心狠無所謂,可是你不能這麽對自己。”錫澤看得出苡沫的痛苦,這恰恰說明苡沫對他還是有感情的,這讓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陪陪皓。”苡沫背過身去,不再看他,隨即下起了逐客令,隻是聲音卻顯的格外顫抖了。


    錫澤站在苡沫身後悲傷地望著她,心裏的血似乎是流盡了一樣幹疼,十分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你我隻是故人,無事的話,不必相見。”苡沫輕聲應和。


    錫澤轉身終於流下眼淚。


    苡沫,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


    錫澤走後,苡沫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跌坐在地上,放聲的哭泣。


    壓抑了七年的委屈,全部被淚水打散。秋風吹動著苡沫的長發,無限的悲涼。她的哭聲似乎肝腸寸斷。


    錦城雙手插著口袋,輕輕走到苡沫身後,看著地上的苡沫,皺著眉咬緊了牙,心口悶悶的疼。


    他的一句我懂,打亂了你所有的心跳。他的一句想念,召喚了你所有的眼淚。他的一句安好,平複了你全部的衝動。他的一句後悔,勾起了你全部的心疼……


    你,還愛他嗎?


    你愛的他,還是當年那個白色襯衫的少年嗎?


    他迴來了,為什麽你卻痛苦的快要死掉了呢?


    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哭,好像他毀了你的整個世界。你可以給所有人笑容,為什麽偏偏把眼淚全部留給他?


    苡沫,你心中的名字從來不是我顧錦城。


    為什麽,我明明知道,還是動了心?為什麽,你的眼淚就像針一樣紮在我心裏?


    錦城蹲下身,目光滿是心疼的看著把苡沫,苡沫沒想到他的突然出現,止住哭聲,卻止不住眼淚。


    錦城抬手擦去她的眼淚,伸手把她抱在懷裏,輕輕的說:“苡沫,讓我照顧你吧!”


    苡沫聽著他的話,心裏一暖,盡量平穩氣息撫摸他的頭發說:“還是你這個年齡,最好。”


    錦城皺皺眉:“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十八歲了!你十八歲的時候,已經愛上錫澤哥了。”


    苡沫心裏狠狠地疼,苦笑著說:“是啊,沒有人能永遠十八歲,可是總有人十八歲。我們錦城,都長大了。”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在說,讓我照顧你,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哭的。”錦城拉開苡沫,看著她的眼睛說:“還記得我投資莫氏的時候,向你提過的三個要求嗎?現在我要向你要第三個要求。苡沫,我喜歡你,讓我代替他們照顧你吧,我永遠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錦城的喜歡,苡沫早有感覺,錦城太過年輕,與自己年齡相差太多,讓她遲遲不肯麵對。


    皓臨走的時候說,如果在另一個人身上看見了他,那一定是他換了身份在守護苡沫。


    而隨著錦城越來越了解苡沫,就開始有意無意的充當著皓的角色。


    連滕愛都說。仿佛在錦城身上時而能看見皓的影子,這一點也讓苡沫有些害怕。


    他們在風中站了很久,久到錦城以為苡沫不會再迴答他的問題。


    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苡沫的目光哀傷起來。


    她站直身子,看向遠方,聲音有些顫抖:“錦城,你說,到底有沒有命運這一說?喜歡一個人到底是快樂的,還是痛苦的呢?”


    這兩句前言不搭後語的問話,讓錦城不知道如何迴答。


    若是沒有命運這一說,苡沫的一生為什麽會這麽曲折?若是沒有命運這一說,那他們的結局又會是什麽呢?


    喜歡一個人若是痛苦,為什麽他看見她就會覺得欣喜?喜歡一個人若是快樂,為什麽他現在心裏卻是這樣疼?


    似乎早就知道錦城不會迴答她的話,苡沫突然笑起來,柔聲說了句:“你看,薔薇花要落了。”


    夕陽西下,錦城看不出苡沫臉上的表情是悲是歡。


    此刻,仿佛世間萬物都碎成了泡沫,唯獨她是一朵單薄的薔薇,美得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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