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李明哲、郭懷一等眾迴歸,劉少康慷慨出錢,被燒毀的漢民和原住民一家家登記,領取補償,同時大擺宴席,全軍慶祝。


    兩天後,劉少康帶著台灣主要軍官來到一處高崗,這裏處於一條山脈頭部,遠遠望去,麵前是一處平原,視野廣闊,一條溪流蜿蜒環繞,再往前十五裏就是大海。


    平原土地不濕不幹,植被多是矮草,還有很多白色野花。


    他這是要找墓地,安葬戰死的士兵,劉少康深受後世影響,對於戰死之人也要有足夠的敬重,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些人都是為他而死,出於愧疚也罷,收買人心也好,所以決定將戰死的士兵葬在一起,修建陵園,並準備立碑建祠,一直供奉下去。


    “大都督,這裏地勢高平,前堂開闊,雨水不存,河溪清澈不絕,再加上這條山脈,乃蛟龍入海之勢,是難得的風水寶地。


    李明哲會的很雜,曾經當過風水先生,劉少康想要找一塊大墓地,所以讓他在台灣城附近尋找。


    這裏清風過堂,依山傍水,環境幽美,站在高處甚至可以遠眺大海,雖然他不懂風水,但也覺得是非常不錯的地方。


    “此處遍地白花,正好應景,以後就叫白陵吧!”


    墓地定下,立刻動工。


    次日清晨,迎著朝陽,劉少康親自帶領眾官兵運送戰死士兵棺材前往墓地,沒有敲鑼吹打,沒有道佛法事,隻有長長的隊伍默默的送行。


    棺木入土,李明哲高聲誦讀悼文。


    “摘帽行禮,默哀……”


    隨著話落,槍聲響起,直到鳴槍一百三十七聲為止。


    “禮畢!”


    葬禮結束,官兵們返迴營地,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些士兵們氣質仿佛無形中發生了變化,尤其是眼神,多了一種歸屬感。


    “發叔,找些石匠進山尋找合適的山石刻碑,陣亡名單我會交給你。師爺,想辦法找一塊漢白玉,立在白陵中心,碑銘為忠勇二字,祠堂也要盡快開始修建,越大越好。另外,選一些還有勞動能力的傷殘兄弟,打理這個陵園。”


    劉發迴道;“請大都督放心,這是咱兄弟們的後事,老夫保證做到最好。”


    忙完陵園的事劉少康迴到台灣城,和李明哲商談戰後各種事宜。


    “大都督,我們是不是派人去椰城,與紅毛當局進行談判?”台灣雖然大獲全勝,可李明哲心裏沒底,在他的認知裏,荷蘭代表的是一個強大的國家。


    劉少康笑道:“放心,他們接到消息後會立刻登門,這些俘虜對於紅毛來說極為重要,更怕咱們與大小佛郎機人聯手,肯定會想辦法贖迴,所以俘虜要立刻利用起來,台南準備建城,讓他們在周圍修路開荒。至於那些傷員給一些食物和水,能不能挺過去就看造化了。”


    台灣正在建設之中,嚴重缺乏勞動力,這些戰俘正好可以填補空缺。


    李明哲不是劉少康,對荷蘭東印度公司沒有深入了解,隻能壓下心中的擔憂,“鄭家那邊要如何應對,咱們取得大勝,水師實力大漲,我覺得可以對他們震懾一番了。”


    現在台灣軍要人有人,要船有船,完全有實力攻打鄭家,可劉少康知道未來時局變化,鄭家軍是未來的反抗清廷主力之一,他並不想與其內耗。


    “不急,我軍雖然已經在台灣站穩腳跟,可台灣什麽情況都心裏清楚,眼下還是發展為要,將消息散播出去,聲勢越大越好,派人去兩廣,那裏窮苦人多,能招多少就是多少。”


    有了人台灣才能更好更快的發展,眼下第一要務就是想辦法遷移人口。


    李明哲有些擔憂道,“如此大張旗鼓會不會引起大明朝堂的注意?”


    劉少康撓撓頭,總不能告訴他大明不到兩年就會滅亡,“大明現在風雨飄搖,建奴兵鋒正盛,內有李自成、張獻忠為首的十三家起義軍。從海防水師就能看出,官家已經虛弱到極點,疲於奔命,況且台灣孤懸海外,沒空理會咱們,所以,放心大膽的發展即可。至於鄭家,讓他們再蹦躂些時日,等咱們再強大一些會收拾的。”


    李明哲心裏依然沒底,可劉少康這段時間的決策有如神助,無往不利,自己什麽本事自己清楚,不再質疑。


    “孟提督帶迴三千鄭家士卒,要如何處理?”


    劉少康想了一陣,說道:“派人遊說,想要安家的派密探將他們的家人接過來,按照現行的政策優待,不願安家的也沒必要勉強,但這些人要編入工兵營。”


    “這些俘虜裏有一個叫施琅的人,此人是施福的侄子,要不要……”


    劉少康聽到這個名字愣住了,施琅可是曆史名人啊,水師名將,鄭家的掘墓人,沒想到竟然此時成了自家俘虜,這樣的出場讓人有點措手不及。


    他知道施琅的一些事跡,早年被鄭芝龍賞識,成為倚仗的大將,但後來追隨鄭芝龍投降清廷。投降後被派到一線與鄭家反抗軍作戰,又被鄭成功說服加入反抗軍,不過對於施琅這種投降過清廷的將領受到排擠,鄭成功也沒有完全信任。施琅屢立戰功一直沒有得到提拔導致怨氣很大。導火索是自己的一位親信部將被鄭成功招攬為親隨,覺得受到了侮辱,並擅自將這位親信殺死。


    鄭成功也覺得自己被打臉,要知道這位部將也曾是鄭芝龍的部下,是鄭家舊將,不是施琅的私兵,最終矛盾爆發。鄭成功立刻下令將施琅的家人抓捕。在前線的施琅接到密報,選擇逃跑,鄭成功以為施琅叛變,大怒之下殺了施家滿門。施琅知道後徹底將鄭家當成仇敵,再一次投靠清廷,為清廷訓練一支精銳水師,最終擊敗鄭家水師,踏上台灣。


    劉少康無法品論鄭、施二人的對錯人品,隻能說兩人都有各自的因由,但不可否認施琅是個人才,當即起了愛才之心,畢竟施琅現在才二十歲左右,剛剛嶄露頭角,還有可塑的可能。所以決定冷處理。


    “殺了他無非就是泄憤,留著可能還有用,送入戰俘勞教營,為台灣的建設做貢獻吧!”


    李明哲沒有反對,其實心裏很欣慰劉少康現在的行為和做法,不暴戾嗜殺,比以前帶著飛鯊幫一心報仇時讓人心安可靠多了。


    “大都督大度,屬下等不及也,那就放過此人,對了,我準備親自去兩廣一趟,大都督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劉少康想了一陣,忽然記起一事,自己要造玻璃,缺少關鍵的原材料。


    “師爺可記得我們曾經采購的白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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