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有了那麽多負責戰鬥的正兵,劉平考慮到大軍的後勤問題。


    先前的四千多堡軍被一股腦的編為了輔兵營,由李信一人統領任坐營官。


    平日裏不參與一線的戰鬥,隻負責後勤運輸和打掃戰場方麵的善後。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輔兵營和先前的死兵營都是不需要軍餉的。


    軍屯進行了幾個月,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分了十幾畝的新田,相當於後世的生產建設兵團。


    至於那四千多人的戰兵營,劉平不僅分田給這些人的家中,還一如既往的發放軍餉。


    普通兵卒一月一兩銀子,軍官中最低的隊官為5兩銀子。


    至於各司的千總官,都是劉平親信之人,一月的餉銀也達到了六十兩的數目。


    當然了,這些親信所任的千總官以及一營的坐營官都是虛職。


    像是趙黑子,劉平報給兵部所授的就是正五品的千戶。


    而在劉平的軍中,趙黑子的虛職則是統兩千兵的死兵營坐營官。


    想了那麽多,官廳之中,劉平命人將李信喚了過來問道:“那些戰馬都如何了,這些日子可養迴了膘?”


    “稟大人,這段時間輔兵們都小心的伺候著,已追了不少的膘”


    李信努了努嘴,目光中帶著複雜之色。


    開封府動亂之事影響巨大,像是李信這種聰明絕頂之人。


    即使有心之人掩飾的再好,他一眼便看出此事是出自眼前之人的手筆。


    從此以後,李信對於劉平更加的尊崇,再也不敢如以前一樣隨意輕鬆了。


    “好,編練騎營之事也要快速提上日程,我大軍之利刃便在於此了”


    劉平神色平靜,雖然驚訝於李信的態度轉變。


    但想想也就釋然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小小千戶了。


    正所謂孤家寡人,你的得到的越多,丟掉的也會越多。


    “不知大人要編練何種騎兵?若是按大明平常練兵之法,可練一千精騎”


    “不知李營官可曾聽聞過鐵浮屠、拐子馬?”


    劉平搖了搖頭,話鋒是一轉,提到了重甲騎兵。


    “大人說的可是當年金宋交戰之時,完顏宗弼所部騎兵?”


    “正是如此,這一千多匹戰馬,可得五百重甲騎兵否?”


    見李信對此很是了解,劉平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一人雙馬,確實可得五百重騎,但這耗費也太大了些”


    李信想了想,還是出言勸諫了起來。


    劉平對此,卻是態度十分的堅決。


    重甲槍騎兵一直都是克製步兵以及輕騎兵的利器。


    也不知是不是宋亡之後,中原大地上的槍騎兵練法失傳。


    明軍騎兵一直秉承的都是“輕刀快馬”,在與蒙古人的交戰之中,更是學習軟弓快箭的配置。


    這樣一來,麵對滿清的重甲騎兵以及重甲步兵,自然而然的就落了下風。


    劉平想要編練的槍騎兵,延續到一戰時期的波蘭軍隊都還在使用,可謂是破線列步兵的一種大殺器。


    至於滿清的弓騎和箭手,劉平手下近千人的火銃手也不是吃素的。


    列陣之時,滿蒙八旗的騎兵與站立不動的火銃對射,後來的八裏橋之戰已經證明了一切。


    不過最可笑的是,滿蒙八旗最後連老祖宗近戰的勇氣都沒了。


    在八裏橋之戰中,與燧發槍對射已經落了下風。


    若是抱定了向死而生之心,未必不能給英法聯軍造成大量傷亡。


    可最終的結果卻是慘淡的,號稱弓馬打天下的八旗子弟。


    近戰被殖民地的錫克騎兵一衝,便是大亂了陣腳,被打的是潰不成軍。


    想到了這裏,劉平心中更是堅定了編練近戰騎兵的想法。


    出言又與李信談了其中的利害得失,劉平堅定說道:“軍中匠作坊的鐵料供應一定不要耽擱了,從今日起全力打製馬甲和鐵甲,今年之內,這支騎營必要成軍!”


    “下官明白了!”


    李信低頭一禮,便是退了下去。


    雖然心中還有許許多多的疑問,但想到劉平做事一直都有他的道理,便不再多問了。


    現在的時間已是崇禎元年七月份,明年才是真正混亂的開始。


    劉平這般的窮兵黷武,一味的發展神武衛的兵力。


    也是為了明年時分,應對建奴的第一次入寇。


    不久前,新任河南巡撫範景文已經走馬上任。


    劉平命梁飛送去了三千兩銀子的賀禮,那人卻是沒有任何收的意思。


    聽聞此事,劉平一開始還有些驚訝。


    可在得知新任巡撫是範景文後,他便覺得一點都不奇怪了。


    沒辦法,誰讓這位老大人乃是出了名的清廉。


    更是號稱“二不公”,將自我勉勵做到了極致。


    這“二不”其一便是不受人之托,第二便是不受人平白無故的饋贈。


    這位範大人是萬曆四十一年中進士,河間府吳橋之人。


    自任了東昌府推官後,當年便平反了無數的冤假錯案。


    時值東昌府大災,範景文開倉放糧,親自查恤民情,救撫了無數的流民百姓,使得當地人有了活路。


    天啟年間,魏忠賢勢力龐大,在朝中黨羽眾多。


    範景文依然是直言不諱,上書天啟帝要廣納賢才。


    其中一句“天下萬世是非公論,當與天下萬世共之”,成了當世之名言。


    最難得可貴的是,此人身上有著古之士人的風骨。


    不是什麽頭皮癢、水太涼之輩可以比擬的。


    崇禎十七年之時,李自成進了北京,崇禎皇帝吊死在了景山。


    得知了大明已經國破,已經五十七歲的範景文在雙塔寺歎息著尋了一口古井。


    口中大唿“隻恨未在戰場立下寸功,實乃生平第一所憾”,說完便是憤而跳了進去,可謂是與國同死。


    後世的南明政權建立,為這位範大人追贈諡號“文貞”。


    即便是後來入主中原的滿清朝廷,也追贈了“文忠”的諡號。


    這諡號的含金量在文臣之中的地位,已經是到了極致。


    而這位範大人與西湖的張蒼水,一直都是劉平心中真正的明末風骨。


    明知不為而為之的,才是真正的英雄。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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