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衡猛然從夢中驚醒,坐起身來,大口喘著氣。他的額頭滿是冷汗,整個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宿舍的燈光昏暗,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掃向四周,試圖確認自己所處的環境。


    宿舍內一片安靜,舍友們早已入睡,隻有他急促的喘息聲在空間裏迴蕩。


    “剛才的夢……是什麽?”


    他抬起手,用力按住自己的額頭,感到一陣輕微的刺痛。夢中那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和絕望依然殘留在他的神經裏,但當他試圖迴憶夢境時,卻發現它像被水衝刷過的沙灘一樣模糊不清。


    他下了床,走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流衝刷著他的手掌,讓他稍稍平靜下來。


    “夢裏……我看到了什麽?” 張衡盯著鏡子裏的自己,低聲自語。鏡子裏的麵孔蒼白憔悴,眼眶下方的黑影顯得格外明顯。他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臉,感受到皮膚的冰涼,卻怎麽也想不起夢裏的具體情節。


    “我記得……那裏有……什麽東西。”張衡皺緊眉頭,努力抓住腦海中那一閃而逝的片段。


    他的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影子——像篩子一樣的東西,以及一個模糊的人影。


    “是什麽?它很重要……為什麽我想不起來了?”


    張衡閉上眼睛,試圖集中精神,重新迴憶夢中的畫麵,但越是努力,那些畫麵就越像霧氣一樣迅速消散。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了腦海的深處,無法突破。


    “為什麽我會忘記?” 張衡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握住洗手台的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盯著鏡子,鏡中的自己目光迷茫,表情凝重,仿佛成了一個陌生人。


    “是因為夢本來就不重要,還是……”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還是有人或者某種力量,故意讓我忘記?”


    這個念頭讓張衡的背脊一陣發涼。他迴憶起這幾天的經曆——從突如其來的末日記憶,到同學們的冷漠,心理諮詢師的關切,再到夢中那個讓他感到親切但模糊不清的人影。一切都像是被編織成了一張網,而他卻不知道這張網的中心是什麽。


    他抬頭看向鏡子,目光直視自己。


    “我不能就這麽放棄。” 張衡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倔強。他伸手捧起一捧冷水,狠狠地潑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


    盡管夢裏的細節已經變得模糊,但張衡的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普通的夢。那種清晰的壓迫感,那種強烈的存在感,不是普通夢境能帶來的。


    “如果我繼續忘記,夢裏的那些東西會永遠消失嗎?”


    這個念頭讓張衡感到一陣焦慮。他坐迴到床邊,用手捂著臉,試圖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現在需要的是理性,而不是繼續被恐懼牽著走。


    “或許……這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製。” 他試圖用一種科學的思維來解釋自己的狀態。他想起心理醫生提到的潛意識理論:人在經曆強烈壓力時,大腦會試圖隱藏那些無法承受的信息。


    “但我不相信這是普通的壓力反應。” 張衡喃喃自語,“這一定和那些記憶有關係。夢裏的東西……或許是我潛意識中的答案。”


    張衡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模糊的人影。他記得那人站在他的身旁,鼓勵他,說“答案就在你心中”。


    “可是,你到底是誰?”張衡低聲問自己,聲音裏帶著一種難以抑製的孤獨感。


    窗外的夜色深沉,整個宿舍樓陷入了靜謐。張衡坐在床邊,雙手抱膝,思緒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無解的旋渦中。


    “我該怎麽辦?” 他反複問自己。


    他無法迴憶起夢中的細節,也沒有任何人能幫他解答。他感覺自己被困在了一個無形的孤島上,與真實的世界漸行漸遠。


    “也許我需要更多線索……” 張衡突然想起了實驗室,想起了那些和基因實驗相關的研究內容。他隱隱覺得,那些文件裏或許藏著一些他需要的答案。


    “既然夢裏的東西想讓我忘記,那我就試著在現實中找迴來。”


    張衡的目光漸漸變得堅定。他起身將冷汗濕透的衣服換下,重新坐迴書桌旁,將自己的記憶和夢境中的模糊線索寫在一張紙上。


    紙上寫滿了零散的字句:“巨大的篩子”、“模糊的人影”、“腦力消耗”、“答案在心中”……


    他盯著這些文字,目光逐漸變得銳利。


    “無論這是夢境還是現實的某種暗示,我必須弄清楚。我不能讓自己忘記。”


    張衡的決心在深夜中變得更加清晰。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真相還是更深的迷霧,但他知道,如果不邁出這一步,他將永遠無法解開困擾他的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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