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敏一想也是,反正都出京了,惦記也沒用,都是大孩子了,加上索嬤嬤等人都在,說實話也沒什麽好操心的。


    將這件事放下之後,她整個人都鬆快了起來。


    等馬車過了承德,早晚趕路兩口子也不坐馬車了,各自騎了馬在草原上飛馳。


    歸心似箭,諾敏隻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阿巴垓部去。


    不過等到了阿巴垓部的地盤之後,她傻眼了,營帳呢?蒙古包呢?人呢?


    空蕩蕩的草原上,不見任何人,隻依稀能看見當初紮營的痕跡。


    允?笑得險些直不起腰,見自家福晉的眼神掃過來,立刻轉過身去,試圖將笑意壓住。


    但顯然是失敗了,他整個肩膀都在抖,可見他如今有多歡快。


    諾敏有些懊惱,在京城待的時間比阿巴垓部加起來都久,久到她都忘了這個季節,部落會跟著草場搬家。


    “早知道就不想著給阿布、額吉驚喜了。”


    她低聲喃喃道。


    允?見她情緒有些低落,也不再笑了,隻攬過她的肩,輕聲道:


    “反正已經到了阿巴垓部了,不會太遠,慢慢走,總能找到。”


    諾敏聞言,眼神有點複雜,太遠是不會,但近肯定是近不了的。


    草原有多大,她還是有點數的。


    她腦海中將附近的草場過了一遍,心裏大概有了方向,翻身上馬朝著最近的草場而去。


    允?嘴角噙著笑意,驅使著馬匹追了上去,兩人並排走著,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側麵瞧著,像是要合二為一一般。


    諾敏跑上一個山坡,拿出望遠鏡,四下眺望著,半晌之後才將望遠鏡收了起來。


    “吩咐下去,紮營吧。”


    他們雖說出行的有些倉促,但護衛、丫鬟、小廝、仆婦帶了也有一兩百人。


    選好地方之後就紮了帳篷,篝火也升了起來,廚子已經開始準備做飯。


    眼看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允?卻攔住了她。


    “再等等,客人還沒到。”


    話音剛落,另一處山坡下跑出一隊馬匹,直奔諾敏而來,嘴裏高唿著什麽。


    “額格其!(蒙語,姐姐。)”


    諾敏一愣,等看清來人,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驅使著馬匹衝了上去。


    來人是她的弟弟,卡斯。


    一晃二十年多年沒見,他的模樣幾乎沒變,一雙眼睛像極了額吉,跟小時候一個樣。


    唔,還是有點變化的,小時候是個小肉墩,眼睛看起來更小、更細長一些。


    隻身形變化很大,如今一副壯漢模樣。


    諾敏喉頭哽咽,有太多的話堵在喉嚨裏,半晌都說不出來。


    話還沒說出口,眼淚水先一步落了下來,最後也隻幹巴巴地說了句。


    “你怎麽來了?”


    “姐夫派人送了信來,阿布收到信的時候已經在別的草場了,想著額格其定會來這邊,就派了我過來接你。”


    諾敏驚喜地迴頭看去,允?從袖子裏掏出帕子給她擦去淚水。


    “好不容易見了,不高高興興的,怎麽還哭上了?”


    卡斯見諾敏哭了,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幹嘛。


    她哭得難受,卡斯心裏也沒好過到哪裏去。


    諾敏前往京城的時候他還小,但姐弟倆感情卻很好,從小就愛粘著她,姐姐的腦袋裏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格外的好玩。


    她從允?手中奪過帕子,胡亂擦著,“你說的對,今天要高高興興的,阿布的營帳距離這裏還有多遠。”


    “不遠,從收到信的那天阿布就往迴走了,明日就能到。”


    哭過一場後,諾敏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營地的篝火燃到了深夜,姐弟倆圍著篝火說著話。


    更多的是卡斯說,諾敏和允?在聽。


    離家太久,她現在什麽都想聽。


    部落裏新添了人口,又得了新馬駒,今年的羊毛賣了個好價錢,奶糖又讓牧民過了個好年。


    更是說了兄弟幾個的孩子,她這些年沒迴來,也隻大概知道幾個孩子的名字。


    說起孩子,卡斯迴頭張望著,疑惑地問道:“孩子們沒跟著迴來嗎?”


    允?原本還放鬆的心頓時警惕了起來,諾敏感受到身邊人的變化,心裏好笑,這人防得可真嚴實。


    “弘昭入朝了,再加上福晉要生了,脫不開身。兩個小的受皇上恩典,跟著三阿哥讀書,總不好去請假。阿茹娜年紀大了,在府裏學規矩呢。”


    卡斯聽完,頗為不讚同。


    “阿茹娜是身份尊貴的格格,哪裏需要關在府裏學規矩,開心快樂才最重要。”


    允?挑了挑眉,這話聽著順耳,連帶著對卡斯的態度都更好了兩分。


    雖然知道自家福晉隻是客套話,但聽著就是不爽。


    就是嘛,敦親王的女兒,和碩格格,就算規矩差又怎麽樣,還能找不到額駙?


    誰敢嫌棄他的女兒,允?第一個不放過他。


    諾敏見允?一臉就該如此的模樣,沉默了些,不是她說,自家幾個孩子還真沒被壓著學過規矩。


    基本她和允?都是秉持快樂教育的方針,比起京城別人家的小阿哥來說,不知道舒坦多少。


    額,弘昭除外。


    他的壓力真不是他們這做阿瑪、額涅的給的,弘暉太負責了,他們這做父母的也不能攔著不是。


    再說了,背後還站個雍正,允?也不敢啊。


    自打弘昭入學之後,他自己都被雍正吃得死死的。


    至於諾敏自己,嘿嘿,她也不敢。


    篝火燃到深夜,幾人才各自迴到自己的帳篷,準備休息。


    一進帳篷,一具溫熱的身體便撞進了允?的懷抱。


    諾敏剛洗漱完,身上還帶著絲絲水汽,整個人纏繞在他身上,是前所未有的柔情。


    允?的目光往下看去,褻衣正半攏著,扣子鬆鬆垮垮地扣著,讓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手也開始在諾敏身上遊走。


    卻被諾敏按住了作亂的手,“讓我靠一靠。”


    允?心裏直叫苦,這算是什麽事嘛,看得到摸不到更吃不到,這也太折磨人了。


    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這就是福晉感謝爺的方式嗎?”


    “難道爺不喜歡嗎?妾身瞧著,爺方才很是喜歡。”諾敏揶揄道。


    她可還記得出京前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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