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的動作很是明顯,胤禛等人都注意到了。


    胤禟雖有些無語,卻還是認命地替他擋了擋視線,任由他在自己背後當起了鴕鳥。


    胤禛心裏惦記著胤祥,因為給太子求情,被汗阿瑪厭棄,也不知道到底什麽個情況。


    胤祥這些年很得汗阿瑪器重,不管是南巡還是巡幸塞外永定河,幾乎都有胤祥陪駕。


    這樣的榮寵除了太子,也就隻有他有。


    同胤禛一樣,因為康熙的緣故,胤祥身上也被打上了太子的標簽,。


    隻是不同胤禛,胤祥出身不夠好,太子對胤祥並不重視,不像胤禛被太子重用。


    也不知道十三弟府裏怎麽樣了?


    想到這裏,胤禛的麵色更是冷了幾分。


    胤?躲在胤禟身後,打量著所有人的神色。


    嗯,果然是他的兄弟們,什麽也看不出來,個個麵色凝重,搞得他們多擔心太子一樣。


    康熙的禦駕漸漸出現在眾人跟前,所有人都調整了神色,不敢露出一絲多餘的情緒,胤禩更是其中好手。


    太子被廢,那他之前的人手自然也要被清理。


    康熙的目光掃視全場,乾清宮裏落針可聞,胤禩低著頭,暗自思索著,胤祉和胤禛都跟太子親近,這件事多半會落到自己身上。


    就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康熙的聲音響起,“八貝勒。”


    胤禩心漏跳了一拍,踏步而出。


    “兒臣在。”


    “查二阿哥的事朕交由你來辦。”


    旨意一出,一眾大臣看向胤禩的目光隱隱變了,多了些探究和思索。


    如今太子被廢,直郡王和最得寵愛的十三阿哥也廢了,勢必要選出新的儲君人選。


    一些熟悉的大臣暗地裏交換著眼神,思索著站隊,這世上還有什麽比從龍之功更讓人心動。


    阿靈阿也在其中,他看著胤禩,再想到當初胤禩對自己的拉攏,隱隱有些後悔。


    但他已經走上這條路了,早已沒辦法下船了,還是老老實實的,不要站隊的好。


    再自家十爺那隻求自保的模樣,一言難盡,這下子更加是一點想法都沒有了。


    而原本親近太子的大臣,這會子心裏確實發虛,雖說消息傳迴京城已經有些時間,但跟太子之間的聯係不是說清理就能清理掉的。


    不過想到往日裏八貝勒溫和的性子,那些個牽扯不是很深的大臣,心裏鬆了一口氣,總好過四貝勒來查。


    雖說四貝勒跟著太子辦事,但更多的是聽皇上的吩咐。


    加上四貝勒那個脾性,莫說如今太子被廢,便是太子還在,也不一定給太子麵子。


    胤禩強壓住心中的激動,努力克製自己的聲音,“兒臣領旨。”


    京城裏,八貝勒一時間風頭無兩,誰也不能壓了他去。


    大臣們私底下也是想法不斷,三兩成群。


    胤禛對此沒有想法,他現在隻惦記著胤祥。


    隻是如今他被看管得嚴,胤禛去了圈禁的地方也沒能見著,隻得讓烏拉那拉氏去十三府邸上幫著兆佳氏。


    胤禛遠遠地看了一眼圈禁胤祥的小院,求情是當時被遷怒。


    但如果不求情,等到汗阿瑪的怒火消退,打著太子標簽的胤祥也討不到好處,隻怕晚來的怒意比當時還要讓人窒息。


    因著廢太子的事,京中的氣氛比往年都要緊張,達官貴人們小心了起來,便是街頭的小販都不敢高聲吆喝。


    巡撫衙門的侍衛跟在胤禩身後滿京城的搜查,第一個撞到槍口上的便是之前被參過的淩普。


    克扣貢品、賣官鬻爵,小小一個“奶公”查抄出來的家產讓人心驚。


    康熙捏著胤禩送迴的消息,陰沉著臉,好,很好,這都是他親自為太子選的人啊。


    淩普是索額圖死後,他親自安排進內務府的人,本意是為太子好。


    結果呢?


    太子還沒登基呢,這淩普儼然將他的內務府當作太子的私庫。


    再看看朝中和太子聯係緊密的官員,太子哪裏還需要他給安排班底,那日太子夜窺禦帳,若是帶了刀劍,逼宮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康熙隻覺得一口鬱氣憋在胸口,忍不住咳嗽一聲,喉中一甜,泛著淡淡了鐵腥味。


    拔出蘿卜帶出泥,淩普倒台,廢太子之前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擺到了明麵上。


    讓康熙大動肝火,次日的早朝,康熙將廢太子好一通嗬斥,滿朝文武皆為震驚,不敢多言。


    “廢太子胤礽,生而克母,朕憐其孤苦,一歲便冊為太子,帶在身邊,親自教養,飲食住行無不一一過問,唯恐有負仁孝皇後之托。”


    此話一出,跪在下頭了胤礽身形踉蹌,麵若死灰,這一句話對他的打擊,絲毫不比廢太子的旨意來的弱。


    “生而克母。”他喃喃著這幾個字,心裏滴血一般,他到現在都無法相信,這樣剜心、刻薄的詞出自多年寵溺他的汗阿瑪。


    是他想生而喪母嗎?若是額涅還在,又怎會親眼看他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胤礽被打擊得不小,若是廢太子的旨意讓他惶恐不安,那這句話則是句句落在他的心上。


    胤?雖和太子不對付,也被太子針對防備多年,但這一刻,他雖然有些幸災樂禍,但也忍不住對太子生出幾分不忍來。


    實在是太慘了!


    從小到大,汗阿瑪從來都是捧著太子,什麽事情都是先緊著太子的來。


    就連太子啟蒙康熙都是自己手把手帶的,這都是旁人沒有的優待。


    而仁孝皇後早逝更是讓汗阿瑪對太子心疼不已,而仁孝皇後早逝,更是太子的免罪金牌。


    胤?縮了縮身子,汗阿瑪的戰鬥力當真是太強了,他可不想被汗阿瑪波及到。


    胤禟低著頭眼神閃爍,當真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康熙沒有停歇的意思,罵完胤礽又說起了自己登基多年來的艱辛與不易,情到深處時,甚至慟哭。


    最後更是痛罵死去的索額圖,“真乃本朝第一罪人也!”


    胤礽跪在乾清宮,麵色蒼白,身形更是搖搖欲墜。


    胤禩麵色如常,隻低頭的瞬間,嘴角勾了勾,原來,被汗阿瑪捧在手心裏的太子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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