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將諾敏寫下來的幾樣奶製品的方子交給了胤禟,“這幾個都是,上次吃的雙皮奶、奶糖,九哥你可以都試試。”


    胤禟來了興致,上次的雙皮奶、酥酪他也吃到了,味道確實不錯。


    他也是個愛吃的,看他小時候的體型就知道,咳咳,現在還是瘦了一點的。


    他決定先在京中試一試,雙皮奶、酥酪可以在酒樓裏當點心試賣一段時間。


    至於阿巴垓部,不得不說,他是心動的。


    他是皇阿哥不能隨意出京和蒙古王爺們接觸,但商隊還是可以的,他手底下又不是隻有一支商隊。


    “這一千頭牛算弟妹的份子,等年底給弟妹分紅。”


    方子自然另算,這可比牛更重要。


    胤?心想福晉肯定要高興壞了,不過他還有諾敏交代的其他事情要說。


    小宣子遞上來一件比較奇怪的衣裳,主要是材料起來,不像是棉麻,更別說絲綢了。


    雖然已經洗得很幹淨了,但總感覺還有淡淡的羊膻味。


    “這是什麽?”


    “福晉說這是羊毛織成的衣裳,比起棉布要更暖和,隻是福晉說她找不到銷路,如果九哥有本法,就將法子告訴九哥。”


    到底是穿越女,又是全家的寵兒。


    當初剛到塞外的時候,她還是有過雄心壯誌的,想要折騰一番事業。


    隻是她費大力氣折騰出來的羊毛衫,居然賣不出,這讓她很是挫敗。


    貴族更喜歡中原來的絲綢,就算是皮毛,他們也更是貂裘。


    蒙古的百姓們更是覺得直接披羊皮更暖和,羊毛還得梳理,還要花功夫去味,實在是那個力氣。


    再窮一點的,嘿,買不起,因為羊毛衫費人。


    後麵,諾敏就老實了,安安心心當個躺平廢物,騎騎馬、打打獵,然後更多的時間都用在了研究吃喝上。


    來了京城,她就簡直掉進了蜂窩,全是心眼子,她就越發老實了。


    別說諾敏了,便是胤禟一時間也沒想到這衣裳可以賣給誰。


    有錢的肯定會嫌棄羊膻味,哪怕很淡。


    沒錢的連棉花都買不起,棉襖裏絮著蘆花、野棉花還有稻草,又哪裏用的起羊毛。


    “這個味道能去掉嗎?”胤禟皺了皺眉頭。


    “福晉說了法子,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更幹淨?”


    胤禟雖然覺得這件事有點難,但想到諾敏貢獻了這麽多的牛,他覺得還是可以試試的。


    萬一成了,又是一筆生意。


    諾敏把事情交代出去,心裏有點慌慌。


    如果蒙古都養牛,少養馬,康熙不再那麽防範蒙古的話,公主們是不是就不用和親了?


    就是這古代,士農工商,商在最末,不知道康熙能不能重視起來?


    諾敏心裏沒底。


    從政治上講,百姓的日子會更好過,傷害的隻有蒙古貴族的權益,很不巧,諾敏一家就在這一層。


    她自嘲地笑笑,果然偉人就是偉人,自己推翻自己的階級,這樣的事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


    不過諾敏倒也看得挺開的,左右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反正她都鹹魚這麽多年,也不差多幾年。


    實在不行,鹹魚一輩子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胤禛在園子裏開了一塊菜地,平日沒事就會去侍弄一會,裏頭的菜倒是長勢良好。


    這幾年他是越發的低調了。


    便是康熙都知道了,他的四阿哥平日裏不是侍弄菜園子就是念佛怕,瞧著一副隱士的做派。


    就連太子都對胤禛更加放心了,這兩年待他是越發的親厚了。


    他帶著弘暉在菜地裏澆水,下人過來稟告。


    “爺,空慧大師到了。”


    胤禛聞言,洗了手往前院而去,並且交代弘暉將剩下的地澆完。


    弘暉應得歡快,再喜歡讀書,他也不想天天讀書,出來澆水就當是放鬆了。


    胤禛換了衣裳,心裏琢磨,這老和尚平日裏難得出門,每次見他都得花不少的功夫,十次能見到三次就不錯了。


    今日倒是奇了,居然上府裏來了。


    “阿彌陀佛,施主安好。”


    胤禛迴了禮,“空慧師傅今日怎麽來了,可是雲遊迴來了?”


    對於胤禛話裏暗藏的埋怨,他隻當是沒聽見的。


    “貧僧是瞧見了於國於民有利的事,怕施主錯過,這才來告知施主。”


    胤禛瞳孔微微一縮,隨即恢複正常,笑著拱手道:


    “既是於國於民都有利,大師應該告知皇上才行,我不過是一小小貝勒,可當不得大師的期待。”


    空慧並不接話,多看了他兩眼。


    “許久未見施主,施主比起之前,命格越發的貴重了,喪子之相已改,看來貴人已經相助施主了。”


    這話一出,胤禛腦海中瞬間浮現幾個人影,最終定格在諾敏身上,弘暉能平安,確實是十弟妹的功勞。


    他看向空慧,老和尚卻又不語,隻低著頭喝茶,似乎山間的茶比不得他這裏的一樣。


    “那若是我沒抓住呢?”


    “天機不可泄露,但一旦抓住,神州將免於一難。”


    胤禛震驚,他第一次見空慧這麽嚴肅,往日批命老和尚總是帶笑的。


    他收斂了情緒,笑著對空慧道:


    “之前怎麽也不肯說,這次怎麽肯說了?”


    空慧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


    “天機自然不可泄露,可有些事情,貧僧卻願受這天罰。”


    一時間書房裏安靜了下來,至於空慧的話有沒有被聽進去就隻有胤禛自己知道。


    胤禛和空慧認識有些年頭了,就是老和尚太神秘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別的和尚恨不得將廟宇修在鬧市,最好人人都來參拜禮佛,再修個金身佛像。


    而這老和尚的卻把廟修在裏山裏,整個廟宇下來,一尊佛像都沒有,老的小的,加起來也不過三個和尚。


    問就是:“佛祖在心中,何須金身渡。”


    至於怎麽認識的?


    康熙三十七年,他剛封了貝勒,搬出了宮居住,外出的時候遇到了這老和尚。


    老和尚一開口直言:“施主的命格貴不可言,當主宸宮”


    這可把胤禛嚇得夠嗆,再問的時候,老和尚卻有什麽都不肯說了。


    再後來相遇的時候,老和尚又說他得貴人相助。


    來來迴迴就見了三次,次次留下兩句話就走,解疑答惑都不肯,想去廟宇見他,親自去請都不一定能見著。


    問就是雲遊去了。


    一杯清茶喝完,老和尚又走了。


    胤禛看著那還空空的座位,陷入沉思。


    七年前的他沒有這份心思,但現在呢?


    隻是他對空慧的話產生了一絲懷疑,如果不抓住十弟妹帶來的機會,神州會有一難?


    一個女子,當真能產生這麽大的影響嗎?


    今夜的胤禛是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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