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皆是一愣,眼瞧著肚子上的動靜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諾敏笑得不行。


    胤?看著心驚膽戰,忙扶著她坐下。


    “你笑什麽?”


    “就你在上書房讀書能氣死師傅的樣子,還教孩子讀書,孩子都不幹了。”


    說完,她笑得更歡,要不是現在懷著孩子,她隻怕是笑得直不起腰來。


    “我可告訴你,以後要是孩子不愛讀書,那可都是你的原因。”


    胤?不服氣,叫起了撞天屈。


    “哪裏都是我的錯,說得好像福晉很愛讀書一樣,兩年了一本《論語》都還沒讀完。”


    諾敏的笑僵了僵,她好歹也是完成了從幼兒園到本科,長達十幾年教育的人,堅決不背這個鍋。


    “誰說我不愛讀書的,這幾年我讀的遊記和話本子不知道多少呢!”


    她這理直氣壯的樣子,胤?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捏了捏諾敏的鼻子,“也就你,把看雜書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雜書也是書,別拿豆包不當幹糧。”


    嘴上依舊強,隻是不愛讀書的兩口子對視一眼,不免都擔憂了起來。


    這要是真不愛讀書怎麽辦啊?


    諾敏思來想去,她和胤?這當阿瑪、額涅的隻能多辛苦一點,把大腿抱牢了,日後還能蔭庇孩子。


    她打定主意,日後要多帶著孩子去四貝勒府坐坐,管肚子裏的是阿哥還是格格,反正在四貝勒跟前混個眼熟隻有好處。


    對了,還有弘暉,日後孩子若是能和弘暉交好,這大腿也算是抱上了。


    諾敏這會才想起電視劇裏弘暉夭折了,弘曆登的基。


    自打懷孕之後,她的心就格外的柔軟。


    一想到活潑、話癆得有點過頭,都不像四爺崽的弘暉會夭折,她隻覺得胸口難受的很,那孩子真的很可愛。


    不過進宮兩年多了,諾敏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信電視劇的少女了。


    老九、老十都能和老八鬧掰,和老四走在一起,說不準還真能改變弘暉的命運。


    看來日後四貝勒府要去的更勤些,不能老宅在府裏。


    胤?可不知道這麽會的工夫,福晉想了這麽多,他正蹲著跟肚子裏的孩子說話呢。


    等兩人迴到小院的時候,其木格就見十爺委委屈屈地跟在福晉身後。


    不用猜,肯定是又挨福晉收拾了。


    小宣子和其木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地麵,這些年他們都快習以為常了。


    這真不怪諾敏,誰讓胤?老是逗孩子,一直跟孩子說話。


    也不知道是把孩子逗興奮了,還是把孩子嘮叨得不耐煩了,反正在諾敏肚子裏是沒消停過。


    伸胳膊蹬腿,也不知道能不能翻筋鬥。


    一開始她還看得挺高興,看著孩子胎動還一臉慈母笑,但到了後麵,她就有點受不住了。


    可偏偏這貨一直貼著她的肚子,孩子踢一腳,把他給樂壞了,呲著嘴直樂。


    “孩子又踢爺了,這是知道爺是阿瑪呢,他這是跟阿瑪打招唿呢。”


    諾敏是一忍再忍,終於忍無可忍,挨了收拾之後,胤?才明白不能這樣逗。


    等會他就去找烏嬤嬤等人惡補一下育兒知識!


    胤禛等人一路快馬總算趕到了京城,“四哥,進城之後先從哪下手?”


    胤禛看了一眼胤禩,“先去順天府,看看卷宗。有事?”


    “長途奔襲,想先迴府洗漱一二。”


    話音落下,胤禛看了看胤禩一眼,隻見往日的溫潤公子今日頗有些狼狽,老八向來又是個愛幹淨的。


    “去吧,我先去看看卷宗。”


    胤禩歡喜地應下,騎著馬先一步離開。


    等他一走,胤禛麵無表情的臉上也有了一絲怪異。


    好疼啊,連日來騎馬,大腿早已擦破了皮,偏生他的騎術還比不得老八,這幾日算是勉力強撐著。


    蘇培盛有些擔憂,“爺要不先迴府上點藥吧?”


    胤禛搖了搖頭,他提前趕迴來就是要打個措手不及。


    現在不去順天府,等他迴來的消息傳出去了,隻怕獄裏的幾個人性命就保不住了。


    胤禩騎馬直奔八貝勒府,不等下人通知郭絡羅氏,他便朝著書房而去。


    而這會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跟了進來,將書房門關上後打了個千,“爺吉祥。”


    “知道爺這幾日會迴來,奴才便一直在城門處候著。”


    胤禩臉色難看,“十爺遇刺的事情你參與了?”


    來人連忙搖頭,“奴才不敢。”


    他麵上稍舒,臉色緩和了些,剛要開口就聽見來人道。


    “奴才隻是暗中幫了他們一把。”


    胤禩瞬間將手邊的硯台砸了過去,“蠢貨!愚笨不知所謂的蠢貨!”


    迴京的路上他就一直心神不寧的,才進城門便瞧見這蠢貨,果然沒有好事。


    “爺息怒。”


    硯台直直砸在了他的額頭,鮮血頓時冒了出來,沿著臉滴落在地,心下忐忑,這還是爺第一次發火。


    他心裏叫苦,爺讓他盯著太子等人的行動,他知道爺多次拉攏十爺和鈕祜祿氏一族不成,見這次機會難得,他才插手的。


    胤禩心中暗罵蠢貨,既然都插手了,倒不如索性將事情都辦妥了,推到太子身上去。


    事情不成,反而留下大患。


    同時也罵那些人沒用,老十都對付不了,還想讓太子重用。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戾氣,轉眼的工夫又是往日裏溫良的模樣。


    “尾巴掃幹淨了?”


    那人頭低得低低的,“收到爺的信後,奴才便打掃了,保證四爺查不到奴才身上來。”


    胤禩心中稍安,這就好。


    想到這事,他又有些頭疼了,到底誰教老九寫的折子,反清複明都出來了?


    這件事他必須安到太子身上去。


    太子沾了,不一定有事。


    自己若是沾了,汗阿瑪肯定不會輕饒。


    胤禩捏了捏眉心,“下去吧,日後做事利索些,再留下什麽紕漏,你也不用迴來了。”


    那人心裏一緊,忙應下,弓著身子從書房離開,七拐八拐消失在八貝勒府。


    胤禩輕叩桌麵,外頭候著的小太監立刻推門進來,伺候他洗漱更衣,一刻鍾後,又是溫潤如玉的八貝勒。


    “爺,馬已經備好了。”


    他“嗯”了一聲,大步走出八貝勒府,翻身上馬,一甩馬鞭,朝著順天府而去。


    聞訊趕來的郭絡羅氏也隻得見了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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