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剃頭的事應該已經過了吧?老十三最近都沒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老四不至於記仇這麽久吧。


    胤禛眼睛裏第一次閃過迷茫,“沒有,三哥為什麽這麽問?”


    他鬆了一口氣,隨後才說道:“那你還是少笑一點吧,你笑起來怪瘮人的。”


    胤禛的臉當即垮了下來,冷若冰霜。


    “這才對嘛,這下子舒服,三哥我就先走了。”對這一切渾然不覺的胤禟和胤?兩人正一麵說話一麵往外走,胤?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麽說。


    難道他要跟九哥說,因為福晉不吃醋,所以他在鬧脾氣?


    更過分的是,他都鬧了這麽幾天了,福晉都不來哄他。


    唔,不能想,越想越氣。


    胤禟腦海裏全是疑問,怎麽剛才還一臉尷尬的胤?,一下子臉更臭了。


    不得了了,十弟的心思什麽時候這麽難猜了。


    “讓我猜猜,是跟弟妹有關吧。”


    胤?的腳步一頓,隨後又加快了步子,就是不正麵迴他的話,太丟人了,他可是皇阿哥啊。


    胤禟也不在意,笑著追了上去,兩人並排走著,胤?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道。


    “九哥,你說這女人為什麽不吃醋?”


    胤禟想笑,但被他這般盯著,也隻能憋著,這一刻他真的是將所有傷心的事都想了一遍。


    “你福晉前些日子不還在吃醋,鬧了好大的動靜,這乾西二所都知道了。”


    他聞言臉上浮現一絲的不自在,這下子玩大了,福晉的名聲啊,他都有點不敢等福晉來哄了。


    胤禩跟在直郡王身後,兩人一同往宮外走,就見胤禟二人說笑,眼眸沉了沉。


    直郡王掃了一眼前頭的二人,對著胤禩笑了笑。


    “最近好像很少見九弟、十弟同八弟一塊,往日你們可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他臉上依舊掛著往日裏和煦的笑,“大哥說笑了,九弟一向和十弟關係最好。”


    直郡王拍了拍胤禩的肩頭,“看來八弟這識人的眼神還得練練才行。”


    說罷,直郡王便大步流星地朝宮外走去。


    他摸了摸有些發疼的肩,眼神一片晦暗,他這些年努力拉攏九弟、十弟,不曾想這才幾個月的功夫,竟然一切迴到了原點。


    不,不止是原點,現在的十弟更是對他有幾分避忌,他不禁苦笑一聲,到底十弟出身高,他是比不得了。


    胤?和胤禟也在朝外頭走,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現胤禟不跟他同路了。


    “九哥你這是去哪,不去上書房?”


    胤禟一笑,語氣頗有些傲嬌,“九哥我,昨兒得了汗阿瑪一道旨意,今兒起要進戶部辦差了,九哥先走了。”


    他瀟灑了揮揮手,隻留了胤?一個人在原地。


    酸了,真的好酸,九哥都能辦差了,為什麽自己還要去上書房,明明兩人差不多大,自己在汗阿瑪那就有那麽不靠譜嗎?


    頭一次,他覺得去上書房的路這麽漫長,這還是他第一次去上書房沒有九哥陪。


    今兒是個晴天,隻可惜太陽沒有溫度,照在人身上也暖和不起來。


    諾敏坐在暖炕上,一臉可惜地看著外頭的秋千,最終寒冷戰勝了想玩的欲望,裹緊了身上的小毯子。


    其木格正坐在暖炕上同她一塊玩翻花繩,一旁還放著一張棋盤,還是從胤?書房裏拿出來的。


    隻不過下的不是圍棋而是五子棋,其木格連輸了三盤,就不肯再同她一塊玩了。


    其格其端來熱牛乳,“福晉趁熱喝,這一路上都用熱水溫著的。”


    這天冷了,去提膳都麻煩,這一路走來沒有炭火的話,菜都要涼了。


    諾敏接過牛乳,招唿著二人。


    “你們也喝,這宮裏就是不方便,往日裏喝慣的牛乳都成了精貴物了。”


    其格其、其木格兩人一人端了一碗牛乳,一左一右的挨著她,附和道:“就是,要奴才選,奴才還是更喜歡在草原上。”


    她看了看二人,“把你們帶來北京,實在是太辛苦你們了,不把你們帶來你們還能自在些。”


    其木格搖搖頭,“奴才是自願跟格格來的,這些年奴才就沒離開過格格,格格去哪我就去哪。”


    其格其也是這般,兩人的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生怕搖慢了諾敏覺得她來北京委屈了。


    諾敏被她倆都逗笑了,“趕緊喝牛乳吧,再不喝可就真冷了。”


    胤?這邊剛從上書房迴來,一如往日抬腳就往後院的方向走。


    眼見就要進後院了,他的腳步卻硬生生地拐了個彎,又朝書房方向去了。


    這麽久了,福晉也沒給個台階下,他都沒理由進後院,這臉都沒地擱了。


    更重要的是,他好像把福晉的名聲搞壞了,這下子不僅是沒理由了,更加不敢去找福晉了。


    自己不去後院,總比被福晉趕出後院要有麵子些。


    跟著的小宣子頓時就成了苦瓜臉,把頭低得低低的,心裏直祈禱。


    “諸天神佛,趕緊讓爺和福晉和好吧。”


    不對不對,“趕緊讓福晉發現爺在鬧性子吧,不然這底下人的日子真的不好過了。”


    才在書房坐下,不等小太監上茶,胤?就發現屋子裏好幾個花瓶沒了。


    多寶閣的架子上這會子空空如也,那花瓶可是汝窯的,而且還不止少了一個,就連汗阿瑪賜下的古董這會也沒了蹤跡。


    奉茶的小太監心裏直叫苦,今兒輪到他當值。


    這木頭做的茶盞一端上來,胤?就注意到了,將想要退下的小太監叫住。


    “這屋子的瓷器,以及這茶盞是怎麽迴事?”


    “福晉說爺近日總是失手,為了不浪費銀子,所以將爺房裏的一切用物都換成了鐵、木以及粗陶。”


    胤?呆住了,還能這樣?


    他更委屈了,他在福晉心裏連幾個茶盞都比不過。


    不過下一秒,便是歡喜,可算是找到了去後院的理由。


    他冷哼一聲,“福晉膽子越發大了,連爺的東西都敢安排了。”


    說罷,胤?抬腳就往後院去。


    小宣子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走路的步子都能瞧出他的歡快,這主子爺和福晉可算要和好了。


    他心裏不由得暗笑,“爺您就嘴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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