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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您找我怎麽會是麻煩呢?”


    宋徽甜滋滋地笑著,眼睛看著桌上隻咬了一口的蘋果,褐色的瞳孔裏隱隱透露著冰冷。


    沈母似乎感覺到說錯了話,連忙就轉移了話題。


    “你婆婆有沒有為難你?那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沈母之前在一些聚會上曾經和柯婧打過交道,她深知柯婧是怎麽樣一個人。


    宋徽心不在焉地迴答:“她來的次數也少,一般情況我也能應付。”


    沈母還想找點話題但也不知道說什麽,兩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宋徽主要是心裏正在盤算著,而沈母似乎是擔心言多必失。


    沈父眼看著氣氛不對勁,放下毛筆,走了過來,關切地詢問宋徽。


    “你和傅琛在一起這麽久了,你這肚子沒有動靜嗎?”


    宋徽的眸光一掠,真不愧是老狐狸,一語中的,她的眼底有些黯然:“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還沒有。”聲音清脆好聽。


    沈父有些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宋徽,笑眯眯地寬慰道。


    “沒事,孩子這事強求不來,要是那個女人真的懷了傅琛的孩子,你大可以拿過來自己養。”


    宋徽含蓄地點點頭,她是看不慣這種隻手遮天的行為,孩子又不是物品,還能換來換去。反正現在也看不出什麽,宋徽也不想在這裏繼續虛假的聊天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這房間的暖風開的太足,宋徽的後背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爸媽那我就先走了啊,你們有事給我打電話。”宋徽猛地站起身,頭有點暈,她的身子輕微的搖晃了一下。


    沈父沈母也是識趣地人,笑著說:“好,有時間就多迴來看看。”兩人把宋徽送到門口。


    宋徽剛出門就迎麵吹了一股子冷風,頓時頭疼地厲害,像要開裂了一般。她的手撫上太陽穴,使勁地揉著想要緩解一下。


    平常這門口到大門的距離明明很短,現在怎麽感覺變得那麽漫長,好像怎麽都走不完一樣。


    頭越來越重了,眼前的視線也模糊了起來。


    天旋地轉,她隻聽到管家驚唿著,身上傳來疼痛感,然後她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


    好吵,四周一陣陣的喧鬧,有輪子快速劃過地麵的聲音,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宋徽費力地睜開眼睛。


    她看到的第一張臉就是傅琛。


    他的臉上充滿著疲態,黑白分明的瞳仁泛著血絲,看到她醒來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下巴上的胡子也沒刮已經長出了小刺頭。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傅琛焦急的聲音傳到宋徽的耳朵裏變成了雙重音,就連他的臉也變得開始重影。


    醫生!宋徽要靠著最後一點的意識找到醫生,她淡淡地看了傅琛一眼,艱難地扭過頭看向旁邊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宋徽用盡全身的力氣伸出手拉住醫生的衣領,醫生是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女性,被這突如其來的手給嚇到了,還沒等她掙紮。


    宋徽就把她拽到自己嘴邊,張開幹裂的嗓子壓低聲音說道:“我懷孕了,別讓旁邊的這個男的知道,謝謝。”說完宋徽就鬆開了她。


    女醫生一頭霧水,剛才是這男的火急火燎地抱著宋徽來到醫院門口,那架勢和氣焰差點都要把醫院的房頂給掀了。


    不過同為女人,女醫生決定保守這個秘密,畢竟保護患者的隱私也是醫生該做的。


    ————————


    宋徽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患上了病號服,躺在病床上了,白皙的手背上插著針,針口處隱隱有些紅腫。


    護士在一旁記錄著,羨慕的眼神看著宋徽。


    “沈小姐,你還真是好福氣啊,你老公對你可真好!”護士的雙眼都要冒出小星星了。


    老公?宋徽愣住了,這才想起來剛才看見了傅琛,估計傅琛還是給她用沈懷傾的身份治療的。


    “我到底怎麽迴事?”宋徽不想迴應護士剛才的話,轉而反問道。


    “沒事,您就是突然發高燒了,身體一弱又受了冷風,就有點嚴重了。”護士幫宋徽掖了掖被子的邊角。


    宋徽感激的眼神迴望了護士,確實她現在什麽渾身沒勁,感覺胳膊都抬不起來。


    “那我多久能出院啊?”


    “今天觀察一天,沒什麽問題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護士耐心地解釋道。


    “謝謝你。”宋徽真誠地迴道。


    護士看了眼門,又低聲詢問道:“王醫生說不能把您懷孕的事告訴你老公,這是為什麽啊?”


    宋徽剛才還緊張地心現在舒緩了很多,看來那個醫生很尊重她的要求。


    “沒什麽,現在還不是時候而已。”宋徽不想解釋太多,語氣也有些冰冷,顯然是擺明了態度。


    護士看著也沒什麽八卦了,癟著嘴,拉長語調哦了一聲,然後就出去了。


    傅琛去買了午餐迴來,剛推開門就看見宋徽靜靜地躺在床上,抿著嘴唇,雙眼望著窗外,臉色蒼白不帶一絲紅潤,看起來還是很虛弱。


    他深唿吸一口氣,走過去平靜地說:“吃點東西吧。”然後給她調整了床的高度,好讓她找一個舒適的姿勢。


    宋徽靜靜地凝視著傅琛貼心的做好一切,還把飯菜擺好,她的鼻尖突然有點酸,她強忍著吸了吸。


    “其實你不用照顧我的,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宋徽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帶著點清晨的微醺,格外的撩人。


    傅琛看向她小小的手背插著尖利的針管,粘在多個醫用膠帶,他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


    “我今天去沈家接你,看到你麵無血色地躺在我懷裏,你知道我什麽感受嗎?”


    “你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傅琛語重心長地說。


    宋徽扭過頭去不願與傅琛對視,冷聲說道:“你是巴不得我快點死掉吧?”


    “是啊!是啊!宋徽我真是巴不得你快點死掉!免得麻煩我,礙我的眼!”傅琛的臉色差到了極點,緊握雙拳,盡力克製著火氣。


    宋徽甩手將桌上的飯全都推到了地上,粥和湯撒了一地,有一些還潑到了傅琛的手背上。


    “滾啊,那你就滾!”宋徽強撐著做起來,怒瞪著傅琛,上下兩排牙咬的咯吱咯吱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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