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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飛速,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麽也沒發生。在那以後的幾天傅琛真的再也沒有去過公司,大多數時間都待在書房,無論白天黑夜。


    臨近月底,沈懷傾也要去雜誌社製定下個月的目標和計劃,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臉上撲了淡淡的一層粉底,讓原本白皙的皮膚更顯光滑細膩,裸色口紅搭配淡雅妝容更顯氣質。


    到達會議室時,各主管已經整齊落座,沈懷傾自然的坐在中間位置,喻雲熙則坐在她的右手邊,向眾人微微點頭示意。


    各部門主管有條不紊的依次匯報這個月的收益情況和客戶群體的變化,並實時給出讀者的迴饋信息。不愧是能夠在短短幾年時間內就躋身南城一線雜誌行列的團隊,每個人的付出和努力都有目共睹。


    “很好,我這是第一次和大家正式的開會,之前都是和喻主編單向溝通的。想必大家也知道我的身份,但是請大家不要帶有色眼鏡來看待我,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帶領大家前進,讓我們的雜誌社更上一層樓,所以我們要齊心協力,希望大家能支持我。”沈懷傾正襟危坐,語氣真誠,並不端著架子。


    會議桌兩邊的人紛紛點頭,喻雲熙看向沈懷傾的眼光中也增添了一絲肯定。


    “那我們就進入正題,對於下個月雜誌的選題和整體結構大家有什麽意見盡管提出來。”


    “沈總,其實我們已經有了個雛形,關於大致的方向準備圍繞著職場女性來開展,下個月七月正是各大高校的畢業季,且我們雜誌的主要受眾群體是女性,所以職場女性的穿搭一定不會出大的問題,再搭配一些文章,我相信能夠大賣。”喻雲熙緩緩道。


    沈懷傾思忖了片刻,立刻決定就按著喻雲熙的方案來做下個月的雜誌。


    然後就是具體的細節敲定,沈懷傾正準備散會,突然坐在倒數第二位的員工開口了。


    “你好沈總,我是插畫部的,有個問題得跟您匯報一下。是這樣的雜誌裏的插畫大部分都是我們插畫部自己創作完成的,也有少部分是網絡上比較出色的插畫會被我們選中。但是我們剛才接到一通電話,說是意大利畫家林依晴小姐的助理,她說林依晴小姐想為我們下個月的雜誌做一副插畫,而且我們不需要付任何費用,隻需要將我們下個月的雜誌主題郵件給她就好,這種事比較特殊需要您來定奪。”女職員明顯很年輕大約剛畢業沒多久,聲音中明顯聽出來她很緊張,每個字的尾音處都有點顫抖。


    沈懷傾聽罷,爽快開口道“既然是免費的,又是著名的畫家,我們沒有拒絕的理由,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就好。今天就散會吧。”


    沈懷傾滿腹心事,一出會議室門就迎麵撞到一個男人的懷裏。心裏暗罵,真是禍不單行,一抬頭,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眸。


    “不好意思。”沈懷傾不願節外生枝,快步向前走去,突然手腕一陣生疼,被人拽了迴去。


    “宋徽姐?”慕景懷滿臉的疑惑,好看的眉頭擰了起來,宋徽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他不會認錯人的。


    宋徽兩個字從慕景懷口中說出來的瞬間,沈懷傾的身體就像被炮擊過的廢墟,一片虛無,她佯裝鎮定。


    “小弟弟,我不是宋徽,上次麵試的時候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還有在公司我是你的上司請你放尊重點。”沈懷傾甩開他的手,語氣冰冷,雙眸間盡是不耐煩。


    “不可能。”慕景懷黑色的瞳仁盯著沈懷傾的臉像是在找尋著什麽漏洞,隻可惜他什麽也看不到他隻看到女人狐狸般的眼睛裏透露著厭棄。


    “如果你還要在這裏糾纏,那我就叫保安了,這份工作也不需要你。”她不敢對上慕景懷的那雙眼睛,她害怕她會心軟她會走錯路。


    她的人生已經不能再有任何的偏差了,這是她唯一翻盤的機會,她不希望這個機會是被慕景懷毀了。


    慕景懷你就像你的名字永遠都懷揣希望,你被陽光沐浴,而我隻能在潮濕變質的土壤中尋求一絲生路,你我本不同,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你還有。


    所以走吧,離我越遠越好。


    慕景懷仿佛聽到了沈懷傾的心聲,沒有再說話主動走了,他今天其實是來公司簽約全職模特的,他也沒想到會遇到沈懷傾,也沒想到她還是堅定的否認她的身份,他不知道這些年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他永遠記得那個雨天。


    “我再也沒有爸爸了。”女孩坐在長滿青苔的石階上,黑色的長發都被淋透了,純白色的襪子上也沾滿了泥漬,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男孩站在她身旁為她打傘,與她一同坐在石階上,狹長的小巷空無一人,地麵積了一層淺淺的雨水,雨滴落下砸出一個個圓圈,顯現又消散一個接一個,圈住了女孩悲慘的一生。


    “我爸爸就是你爸爸。”男孩聲音稚嫩,卻透露著堅定。


    女孩緩緩轉頭,並不直視男孩,垂眸盯著自己紅色的小皮鞋,緊緊攥著拳頭,歇斯底裏的喊著“我爸爸死了!我再也沒有爸爸了!你知道什麽是死了嗎?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說完女孩就轉身跑開,男孩盯著在雨裏狂奔的女孩,腳踝如同栓了巨大的石頭,寸步難行。


    在那之後,宋徽就和母親一起搬離了那個小鎮。


    那天宋徽坐在大卡車的後麵,小小的身軀擠在一堆家具中,還要攙扶著母親。


    慕景懷剛想過去和她告別就被母親牢牢地抓住手臂。


    “你不知道他爸怎麽死的啊?真晦氣,你還去幹嘛?”中年婦女還在嘟囔著什麽,反正都是些刻薄的話語,仿佛是故意要說給別人聽。


    慕景懷很反感母親的話,那時候的他隻知道這一切都與宋徽無關。他甩著胳膊想要掙脫母親的束縛,可他一抬頭就看到宋徽正麵對著他坐著,細長的眼睛流露著淡淡地怨氣。


    慕景懷更心急了,用盡全身力氣擺脫了他的母親,朝卡車的方向跑去。


    就在快到的時候,卡車卻突然啟動,烏黑的車尾氣噴射而出,熏得慕景懷睜不開眼,嗆得他不停咳嗽。


    再睜開眼時,車子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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