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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安雨朔出來的時候,白秋靈已經迴到了自己的房間,隻有客廳沙發上殘留的印子證明剛才有一個女孩在這裏坐過。而迴到房間的白秋靈呆呆的坐在鋼琴邊上,心情很不好,她沒有找到絲毫的感覺,腦海裏依舊是那一段旋律。


    許久,白秋靈有些茫然的拿起電話,想了想又放下了。她與公司的不合張博棟一定是知道的,一個是無人問津的“過氣”歌手,一個是打算雪藏自己的娛樂公司,他會選擇幫自己嗎?


    白秋靈其實心裏也想有一個專業的音樂人可以討論一下,她寫的這一段旋律,自己是沒有頭緒,可要是有一個專業的音樂人能給一些靈感,對她的幫助是很大很大的。可是她又不好意思麻煩安雨朔,之前邀歌純屬是生意,現在成朋友了,她抹不開麵子。


    放下電話,白秋靈靜坐在鋼琴椅子上,歪頭呆呆看著窗台外蹦跳的麻雀,一時竟失了神。她慢慢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隨後想了想,拿出紙筆,在白紙上拓下那段旋律。最終,白秋靈還是鼓起勇氣打通了電話,“張先生您好,我叫白秋靈,是光雲娛樂的歌手,有機會的話我想跟您合作。”


    電話那頭開始的中年人一聽是小天後約歌,便答應了在他附近的一個咖啡館見麵。不過掛了電話他馬上反應了過來,白秋靈是被星光互娛雪藏的人,如果他幫白秋靈寫了歌,就相當於給光雲娛樂的曲珊珊製造困難了,而且這也對自己的生涯不利。隨後便又打了迴去拒絕了白秋靈的請求。


    但白秋靈好像早就明白,她隻是告訴張博棟,自己後麵都會在約定的咖啡館等他,直到張博棟離開江城,她隨時恭候。


    ******


    深夜朦朧的月色中,露水悄悄地飄落著。當第一縷曙光照亮大地時,睡臥在綠葉深處的露珠被太陽的金箭撥開了眼皮,閃動著成串的光輝。一陣晨風吹來,一顆顆露珠跳動著,在晨曦的折射下,宛如在絲絨上滾著一顆顆光彩四射的鑽石。


    這是白秋靈眼中唯二的自然世界。而她,互補於這鑽石般的露珠,完成它白天的使命,帶曦而來,披月而歸。


    白秋靈說到做到,雖然咖啡館離這裏比較遠,但她仍然堅持每天都在咖啡館等他。一連九天,安雨朔也發現了白秋靈基本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快淩晨了才聽到外麵門開的聲音,雖說有些奇怪,但安雨朔也沒有去理會,那是人家的生活,他沒有理由過問。


    張博棟好幾次下樓出去都看見對麵的咖啡館,安靜地坐著一個戴帽子的小女孩,口罩基本都在戴著,偶爾抬頭看看,又低頭默默地寫寫劃劃。白秋靈就這樣目送著每天張博棟帶著老婆出去走走,一個小時迴家,而她也可以結束一天的旅行。


    她也沒有真的指望張博棟能幫她寫一首完整的歌,隻是她真的需要一個能討論一下的對象。這些天唐菁倒是幫她聯係了不少音樂人,可得到答案都是拒絕,很明顯公司插手了,她是真的聯係不到其他的音樂人了。


    白秋靈到家開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安雨朔哄睡了安婉,正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看到白秋靈迴來,安雨朔放下手機,“迴來了,吃飯嗎?”


    “不用了,謝謝。”


    沒有洗漱直接進了房間,她鑽進被窩裏,燈也沒開,很累。身體累,內心更累。


    ******


    江城清晨的某個咖啡館,白秋靈像往常一樣頂著晨露來到這裏,鑽進半開的玻璃門,坐在熟悉的位置上。這是第十天了,她打算再來三天就會放棄了,如果沒人肯幫她,她就不依靠人……最多,可以向他開口。


    或許是上天對她的願望有所迴應,這一次中午十二點,她看見咖啡館裏走進了一個她等了十天的人,一個模樣很普通的中年人。張博棟來到吧台點了杯美式,才走到白秋靈對麵坐下,對白秋靈無奈道:“白小姐,你是我見過最有耐心的藝人,比曲珊珊好太多,如果你沒有被針對,她真沒有一點比得上你。”


    白秋靈摘下自己的鴨舌帽,這樣顯得自己莊重一些。


    張博棟看見白秋靈的動作笑了笑,伸手拿過白秋靈放在桌子上的樂稿看,時不時皺眉,半晌,他抬起頭說道,“用什麽樂器,有錄音嗎?”


    “有的。”白秋靈從包裏翻出手機,點開錄音文件播放了自己用鋼琴錄下來的那一段旋律。


    張博棟聽得很認真,頗有些驚訝,輕柔中略帶悲傷,雖然隻有十幾秒,但見微知著,這段旋律,如果配詞得當的話不失為一首好歌。“再放幾遍。”他專注地聽著,緊皺著眉頭,配合著白秋靈的樂稿,“情感上有些殘缺,不夠圓滿。”


    “嗯,所以我才想找張先生幫忙,我這些天也試著補全它,但都不太理想。”白秋靈說道,從自己包裏又拿出了幾張這些天整理出的樂稿遞給張博棟研究。


    兩個人在咖啡館坐了一個半小時。張博棟也嚐試續了續,結果並不滿意。看時間不早了,他站起身,從白秋靈的那幾張中抽出兩張還算完整的樂稿,“稍後你把旋律錄音發我威信,手機同號,這兩天我看看能不能試著完善一下,再跟你說。”說著就欲離開。


    白秋靈連忙站起身對著張博棟鞠了一個躬,“謝謝張先生,真的非常感謝。”


    “不必謝我,我也是被你的毅力和耐心打動了。我也不知道你從哪裏得到我的消息,但我們最好少見麵了,光雲娛樂不會允許我幫你的。”張博棟說完就走出了咖啡館,白秋靈隨後也跟著出了門。


    午後的陽光並不強烈,雖然九月的天氣有些微涼,但白秋靈卻覺得身子很暖。如果這一次能拿出屬於自己的作品,年後她的合同到期就離開順利擺脫光雲娛樂了。想著這些年的遭遇,不禁感歎自己當初就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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