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靈泉商行的規矩,若寄賣之人不允許,我們不能透露對方信息。”


    夏若竹有些失望:“我確實沒這麽多靈石,可以用其他東西換麽?”


    女修皺眉,正欲開口。


    通往三樓的樓梯上突然下來兩個人。


    夏若竹沒在意,她正在心中盤算,如果能以物易物,她有什麽可拿來換的。


    “抱歉,寄賣之人未曾說過,可以拿東西來換。”


    “那你們能找他確認下麽?”


    “可以。”


    夏若竹詫異抬頭,以為自己幻聽:“什麽?”


    “你不是問,龍淵筆能不能拿東西換麽?”林子禹一襲白色長袍,身型挺拔如鬆,跨下最後一級台階,轉臉看著夏若竹:“我說可以。”


    夏若竹困惑地尋找侍女的視線:“他是寄賣之人?”


    當事人自己願意透露,侍女自然不再藏著掖著,笑著點頭:“正是。”


    夏若竹上前見禮:“師叔。”


    “您二位竟然是認識的。”侍女笑道:“這便好商量了。”


    林子禹轉頭看向與他一同下來的中年男人:“鄔掌櫃,這支龍淵筆我便先不寄賣了。”


    鄔掌櫃爽朗地笑:“好說,你若煉得其他好東西,記得再送過來。”


    “那是自然。”


    林子禹取了龍淵筆,拿在手中一轉一轉地朝外走。


    感應到夏若竹的呆愣,又轉頭看她:“還不跟上?”


    夏若竹和吳剛對視一眼,忙跟過去。


    林子禹腳步很快,夏若竹縱然融合了幻影步伐和遁術,依然追得氣喘籲籲。


    更別提吳剛,沒走多遠,就落在後麵。


    夏若竹看看前麵越走越遠的身影,又轉頭朝後喊:“吳師兄,你別來了,在坊市入口處等我。”


    說完便提起靈力,朝前麵的身影追過去。


    原本疾行的身影卻突然停下,好似在等她。


    事到臨頭,夏若竹有些猶豫。


    她隻見過林子禹兩次,一點都不熟。對方把她引到這人跡罕至的地方,也不知要做什麽……


    想到這,夏若竹也放慢腳步,心念微動,一張方買的瞬移符捏在手中,一點點靠近,準備隻要見勢不妙就開溜。


    林子禹感受到夏若竹的龜速,眉心微跳,話語隨著靈力傳入夏若竹的耳中:“你不用怕,我有事問你。若實話實說,這龍淵筆可以送給你。”


    送?


    夏若竹停下腳步,心中警惕感更甚:“什麽事?”


    也學了他,用靈力送話。


    林子禹無奈,他無論去哪,蜂蛹在身邊的女修都如狗皮膏藥,趕都趕不走。


    這個夏若竹倒好,防他防得跟賊似的。


    “此事不方便被人聽去。”


    林子禹無奈,朝夏若竹走過來:“你過來些。”


    停下來聽?還是跑?


    夏若竹琢磨一陣,決定還是聽一聽。


    畢竟是高長老把她收入煉器峰的,這位長老真傳應該不會把她怎麽著。


    林子禹施了個隔音罩,將二人籠在裏麵,這才拿出龍淵筆,在夏若竹麵前晃了晃:“那條三尾潮汐貝魚,去哪了?”


    “它……”


    夏若竹很快反應過來,眼睛微眯,竟然又是為這個。


    三尾潮汐貝魚,到底有什麽了不得的地方?


    “它我真不知道。”夏若竹搖頭:“膳食堂每日都會去湖中取魚,許是吃了。”


    林子禹這幾日,不僅找了膳食堂問,還和潮靈湖的潮汐貝魚聊了天。


    但潮汐貝魚們隻知道,它們的老祖去了個好地方。


    夏若竹在說謊。


    “你實話實說,我可以把龍淵筆送你。”林子禹眯眼:“若不配合,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吐真言。”


    “我找人核實過了,潮靈湖裏的潮汐貝魚少了一條,是你帶走的。”


    這是一定要她給個說法了!夏若竹總算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腦中心念急轉:“我確實不知。”


    “吐真符、知無不盡丸、搜魂。”


    林子禹停頓片刻:“你選哪種?”


    夏若竹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我真不知……”


    “那便搜魂吧!”


    “別!”夏若竹身子抖個不停:“我說我說。”


    一條死掉的潮汐貝魚突然出現在夏若竹手中:“聽說潮汐貝魚很美味……”


    林子禹皺眉。


    仔細打量麵前的潮汐貝魚:一級初階,三年份,雖已死去多日,身上仍然閃爍著潔白的熒光。


    但它隻有兩尾。


    不是他在找的那條。


    夏若竹眼中帶著一絲恐懼,弱弱望著林子禹:“師叔,我真的隻是想嚐嚐,又擔心被人發現,便一直收在儲物袋裏!”


    “給您給您,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饒了我吧!”


    林子禹看著眼圈微紅,不停討饒的夏若竹,心中泛起一絲奇異,不知為何,這女修之前給他的感覺,不是這般膽小怕事的。


    “我之前有個姐妹,被人冤枉後搜魂,變成了傻子!求求您不要搜我魂!我不想變成傻子!”


    林子禹了然,放柔聲音:“起來吧,我隻是想弄清楚原因。潮汐貝魚確實美味,你既然已經賠償了靈石,便自己留著吃吧!以後切不可做這樣的事情了。”


    “弟子謹記。”夏若竹破涕為笑:“謝謝師叔!”


    “唔!你先去吧。”


    夏若竹轉身就跑,跑了幾步,又不死心地停下來,糾結半天,還是鼓起勇氣:“師叔,那個龍淵筆,您還送我嗎?”


    “噢!”林子禹把龍淵筆遞過來:“我給忘了,拿去吧。”


    夏若竹大喜,忙不迭接過,迅速打量一圈,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那個,聽說動用龍淵筆,需要填入墨食。”


    “你認主之後,便知墨食的製作方法。”


    “我的意思是,我沒有材料。”夏若竹覺得自己簡直瘋了,竟然敢對方才還在威脅自己的修士得寸進尺:“您那裏有沒有現成的墨食,我買一些?”


    哪知,林子禹眉都沒皺一下,手心攤開,幾塊五彩石頭狀顯露出來:“我煉製龍淵筆時,隨手做的。留著也無用,給你吧。”


    夏若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位林師叔,刨去方才威脅她不談,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好得她再多說一句,都覺得自己太不要臉!


    “多謝林師叔。”夏若竹收起墨食,收入儲物袋中,這才慎重行禮:“這龍淵筆我確實很喜歡,這才厚著臉皮要來。等我攢到靈石,再還給林師叔。”


    林子禹不在意的擺手:“說好送你便送你了,不用還。”


    夏若竹正色:“林師叔說話算話,弟子佩服。但龍淵筆貴重,弟子受之有愧。長此以往,必然影響心境。”


    林子禹再看夏若竹,又正色幾分,不貪為寶,知止不殆,這般心性,在人人逐利的修真界,倒是少有。


    “那便隨你。”


    夏若竹這才正式和林子禹告別:“弟子師兄還在坊市等著,等久了怕他擔憂。”


    “去吧。”


    此處離坊市幾十裏,夏若竹不出片刻便到了。


    久等不到夏若竹,吳剛到底有些憂心,探著脖子不停張望。


    見她迴來,忙笑著上前:“林師叔跟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夏若竹抿唇笑,忍不住補了一句:“林師叔是個好人。”


    吳剛與有榮焉:“林師叔不僅為人正直,還天資卓越。不過三十來歲,便修煉到金丹期,煉器水平也遠超同期修士,煉器峰有林師叔這樣的天才,實在是幸事一件!”


    “嗯嗯!”


    夏若竹得了龍淵筆,心情大好,好聽話不停往外蹦:“林師叔玉樹臨風,溫文爾雅,又這般驚才絕豔,實乃人中龍鳳,吾輩楷模!”


    “夏師妹?”吳剛點了一頓頭,突然古怪地望過來,看著雙眼亮晶晶的夏若竹:“師妹?你該不會喜歡林師叔吧?我跟你說,林師叔再好,你也不要肖想!”


    嘎!


    話題跳躍太快,夏若竹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林師叔有未婚妻了。”


    吳剛同情地看著夏若竹:“碧落宮你知道吧?”


    “碧落宮宮主之女,也就是如今碧落宮的聖女,是林師叔的未婚妻。”


    夏若竹嘴巴張得老大:“真的嗎?”


    “真的!師妹你雖然很優秀,但……”吳剛不知道該如何說才能不傷夏若竹的心:“總之你若對林師叔有想法,趁早歇了這份心!”


    “我對林師叔沒想法。”夏若竹哭笑不得:“一個人自由自在多好,我是多想不通才要找個男人束縛住自己?”


    “真的?”


    吳剛覺得很古怪,師妹才十五歲,談起男女之事,和其他女子全然不一樣。


    好似閱盡千帆。


    但怎麽可能!


    吳剛搖搖頭,把這離譜的想法拋開:“師妹,你還要買什麽嗎?”


    “走。”


    夏若竹早就想好了,直奔目的地,買了一大遝空白符紙,獸血若幹。


    又去往靈泉商行,買了一大堆天青花和寒煙草。


    這些靈草不值錢,隻花了十塊下品靈石。


    吳剛困惑:“師妹,你買這些做什麽?煉丹?”


    夏若竹點點頭:“我想試一試。”


    “你要煉補氣丹?”


    補氣丹是極常見的丹藥,丹方也不隱蔽,許多修士都知道。


    吳剛有些不解:“羞靈草才是煉製補氣丹的主藥,你怎麽不買?”


    “那個我進宗門前就帶了許多。”


    夏若竹進宗門前,有個叫石峰的修士,2塊靈石賣了她一堆快枯萎的靈植,其中就有羞靈草。


    經過阿月這段時間的打理,長勢很好。


    她的空間中,有一些常見的丹方,和符篆製作的方法。


    這也是她選這兩樣來學的主要原因。


    如果她學得好,還可以賣靈石!她欠了人好幾萬呢!


    夏若竹心裏升起濃濃的緊迫感。


    無債一身輕。


    有債自然……沒心思閑逛!


    她又花100塊靈石,買了一個黃階中品煉丹爐,這才與吳剛一同,出了坊市大門。


    “給。”剛到66號院門口,夏若竹從儲物袋中掏出一物,遞給他。


    玄冰刀!


    吳剛唿吸立馬急促起來:“師妹,你給我這個做什麽?”


    “你辛苦陪了我一日。”夏若竹笑:“這把玄冰刀我看你很喜歡。”


    吳剛確實很喜歡,但他舍不得買。


    沒想到師妹都看在眼裏。


    吳剛心中升起一片暖意,也不推辭,立刻拿到手裏:“多謝師妹!”


    辭別吳剛,夏若竹帶著滿滿的收獲,進入空間。


    與此同時,煉器峰主峰。


    一道挺拔俊逸的身影急匆匆朝高長老的住所奔去。


    林子禹調查過夏若竹這些日子以來的行蹤,她不可能另外尋了湖泊,養潮汐貝魚。


    對潮汐貝魚之事,便大概有些猜測。


    今日遇到夏若竹,也算意外,既然遇上了,便逼她一逼,論證一下心中所想。


    夏若竹被威脅——吐真符、知無不盡丸、搜魂——隻是林子禹臨時起意。


    “師傅,那條靈咒貝魚死了。”


    高長老正在心中勾勒器紋,聞言微愣:“死了?”


    “多半是。”林子禹有些自責,從儲物袋中掏出一物,遞給高長老看:“這是它的靈齒,我在潮靈湖底找到的。”


    “是弟子疏忽,本以為把他隱在潮汐貝魚中,不打眼,沒想到它就這麽死了。”


    徒弟做事一向靠譜,高長老也不再追問細節,沉吟片刻:“此事有些不好辦,先別透露出去,徒惹麻煩。”


    “是。”


    “膳食堂取潮汐貝魚先停一段時日。”高長老又吩咐:“盡力培養潮汐貝魚繁殖,看能不能再培育一條。”


    “是。”


    夏若竹此時,正在靈湖邊,逗鼓鼓魚說話:“你到底什麽來頭?難不成是極其厲害的妖獸?”


    “但你修煉怎麽這麽慢呢?你看你進空間都半年了,修為一點沒漲!”


    鼓鼓魚自己也覺得奇怪,它進空間沒多久,便覺得停滯上萬年的修為有鬆動,但它每日吸收靈力,竟然未得寸進!


    真是奇了怪了!


    兩片魚唇緊抿,鼓鼓魚雙頰鼓鼓,不說話。


    “你平日話不是最多嗎?”夏若竹關切地問:“牙齒還疼?”


    她問得出口?!


    牙齒還疼?


    它哪裏還有牙齒,它的牙齒不是被她拔了嗎?!


    鼓鼓魚雙眼冒火,瞪著夏若竹,一張嘴,嘴巴便漏風:“唔……吃……”


    “呀!”


    夏若竹指著它哈哈大笑:“無齒之魚!”


    鼓鼓魚翻了個白眼,沉入池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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