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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杜珀邑描述的大致位置,無人機果然在山間河邊先於丘鬱發現了昏迷不醒的欒井兒。


    知道欒井兒的具***置之後,又看到無人機傳來的影像,丘鬱一顆心非但沒有落地,反而懸的更高。


    他看到欒井兒不僅雙目緊閉,額頭、胳膊,還有腿上盡是刮傷,流的血甚至染紅了身下的灘塗,還有汩汩不斷的河水。.


    緩慢舒出口氣,丘鬱咬牙繼續往河邊趕,同時讓宋程去聯係醫院。


    杜珀邑也是看到了狼狽又可憐兮兮的欒井兒,心下不由跟著顫了顫,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


    他隻想知道,到底是誰如此心狠手辣,要這樣對待這樣一個花季少女。


    終於走出樹叢找到樹林裏隱藏的桓河一段,丘鬱看到在河邊躺著的欒井兒不禁顫抖,跑過去的腳步沉重又虛浮。


    「井兒,井兒……你能聽到我說話麽?井兒……」丘鬱不顧欒井兒渾身濕透,踉蹌跑過去把人抱進懷裏,「醫生呢?!醫生!」


    丘鬱的胸膛抖動劇烈,說不清是氣憤還是心疼,總之心髒上好似突然抓了隻手,手掌不由分說攥緊,把他柔軟滾燙的心搓扁揉圓,還要再澆上數不盡的冰水,隻要拖拽進冰窟才好。


    他不斷把欒井兒往懷抱裏擁,試圖用自己的熱量溫暖身體冰涼的欒井兒,試圖把人暖醒。


    然而終究徒勞。


    宋程帶著醫生追上丘鬱的腳步趕到,及時把欒井兒抬上擔架床送往醫院。


    120上,丘鬱和杜珀邑跟著同往,宋程被丘鬱安排去查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手。他絕對不相信欒井兒會自己失足摔下去,還在摔下去之前把手機裏的追蹤卸掉、還把手機丟了。


    這是丘鬱第三次送欒井兒去醫院。


    欒井兒被送進距離景區最近的一家醫院,急救手術室內,醫生早已準備好,等欒井兒被送到,他們就會立刻對其進行救治。


    手術室外,丘鬱和杜珀邑沉默相對而坐。


    手術進行沒多久,有醫生從手術室出來,說醫院血庫的血沒有了,急需a型血對欒井兒進行輸血。


    「我是a型血,我來。」杜珀邑擼起衣袖上前。


    「一個人不夠。」醫生先安排護士帶杜珀邑去抽血,轉臉接著通知丘鬱還需要找到至少兩個人來。


    「其他醫院的血庫不能調來麽?」丘鬱擰眉詢問。


    醫生非常抱歉迴答丘鬱,道:「很不巧,楊城的所有a型血都緊缺,就算最快送來了,病人也等不了。」


    醫生話落,丘鬱接到在抽血的杜珀邑的電話。


    杜珀邑告訴丘鬱,他能找來a型血的人,十分鍾之內肯定能到醫院。


    果然七八分鍾後,兩個西裝革履打扮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醫院,跟在杜珀邑之後各自獻了40的血。


    好在杜珀邑人脈通廣,及時的獻血無異於雪中送炭,讓手術得以繼續進行。


    雖是沒有耽誤治療,但丘鬱越想越感覺太過巧合,怎麽可能楊城所有的a型血會在同一時間處於緊缺狀態,而且還是在欒井兒急需的時候。


    太過巧合就是必然有妖。


    存下這個疑問,丘鬱謝過杜珀邑和他找來的兩位朋友,繼續等在手術室門口。


    除了他和杜珀邑,那兩位朋友也留了下來,但丘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亮著紅燈的手術室,直到幾個小時後欒井兒被推出來,他才恍然發現那兩位父輩的中年男人竟然還在醫院。


    「你去照顧小欒就好,不用管我們。」杜珀邑虛虛推了丘鬱,讓他跟著欒井兒。


    丘鬱禮節點頭,道了聲「謝謝」,便跟在欒井兒的病床邊上,一起去到病房。


    醫生


    說還好送來及時,輸血也及時,否則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病人頭部受到撞擊,有腦震蕩現象,可能會導致片斷性記憶缺失。除此之外,病人身上有多處擦傷,較為嚴重的是左胳膊,有脫臼現象。其次是病人的左腿,膝蓋處造成了骨裂,需要臥床靜養。」


    聽完醫生的告知,丘鬱整顆心再次縮緊,每聽到醫生說出來欒井兒身上的一處傷,他就不由自主痛之所痛一次。


    靜默半分鍾,他問醫生欒井兒什麽時候會醒。


    「麻藥過去之後。大概十來個小時就會蘇醒。」醫生迴答,「今晚你多注意她的情況,如果出現發熱症狀,及時摁鈴。病人身上傷處太多,同時在水裏浸泡時間有些久,我擔心她會出現傷口感染,所以還需要家屬多多關注。」


    丘鬱應下醫生的話,謝過醫生之後,他坐在病床邊,看臉上毫無血色,甚至還有輕微劃痕擦傷的欒井兒雙目緊閉,破碎單薄的似是張白紙,好像輕輕使力就會將其毀掉。


    再一再二,再三食言了。丘鬱又沒有保護好心尖尖上的人。


    「原來不是有錢有權就能護你周全,是我太自負、太大意。」丘鬱掌心包著欒井兒白到透明的右手五指,語氣裏盡是後悔和心疼,「井兒,對不起,我應該親自去陪著你,我……」


    「即使你親自去陪著她,她也難逃這一劫。」杜珀邑忽然出現在病房,輕語打斷了丘鬱。


    「得是她自己強大起來,足以和所有勢力抗衡,到那個時候,無論是誰,都不能傷害她分毫。」杜珀邑看著欒井兒,但丘鬱卻覺得他是在透過脆弱的欒井兒看另一個人。


    丘鬱能護欒井兒一時,卻無論如何護不了她一世。除非他把欒井兒豢養起來,像籠子鎖住小鳥,他能鎖住欒井兒麽?


    杜珀邑說的話丘鬱當然明白,而且他也在為欒井兒鋪路了,可終究有些慢,還是讓欒井兒又是傷痕累累躺在病床,他卻無計可施。


    點撥了丘鬱之後,杜珀邑悄悄地進來,亦是靜靜地離開。


    病房門口的兩個男人看到杜珀邑出來,分別上前用相似的探尋目光看向杜珀邑,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我查了,沒有查到這個姑娘和杳杳有關係。但同時我又有疑惑,她的履曆信息都太幹淨了,我的意思是……幹淨完整到像早就被安排好,隻是按部就班走完。」杜珀邑臉上稍顯凝肅,「直到遇上丘鬱之後,她看似平平無奇的生活才被打破。」


    「可是她姓欒,還和……和杳杳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她還是a型血。」其中略高的男人說。


    對於他的話,杜珀邑和另個男人未置可否,卻心照不宣彼此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良久,略高的男人問:「她名字裏的jg……」


    「吃水不忘挖井人,你的井。」杜珀邑把欒井兒之前的迴答說給井澤熙。


    「現在這個姑娘還在養病,或許等她康複之後,我們能問問她。」杜珀邑說完,側身看了眼關著的病房門,透過小窗似乎還能望見欒井兒的臉。


    從始至終,景譽沒有說話,眼睛隱在金邊鏡框之後,瞧不清楚之中情緒。


    杜珀邑拍拍他的肩膀,搖頭無聲歎氣,不知道歎氣裏蘊含著什麽,仿佛有千言萬語,又好像隻是成為了習慣。


    「你們兩個都先別輕舉妄動,裏麵這個丘鬱也不是善茬。現在他整顆心都懸在小欒身上,如果知道你們在查她的信息,指不定會鬧出什麽誤會,得不償失。」杜珀邑囑咐完兩人,便目送他們分別消失在夜幕裏。


    楊城的夜晚本應該是美好的,有煙火人家,有山川溪流,有晚風徐徐,有星月點點。可這些都進不了丘鬱的眼睛,也沒有進杜珀邑的眼睛。


    兩個人一個在病房裏靜默等待,一個在外麵迴到住處做了便當帶到醫院。


    「我是看在小欒的麵子上,給你做的。多少吃一些,不能她還沒醒,你卻撐不住了。」杜珀邑提前預判丘鬱會拒絕,於是拿出來欒井兒壓他。


    稍作取舍,丘鬱謝過杜珀邑,端著飯碗淺吃了兩口。


    他吃著,杜珀邑說:「我很欣賞小欒,有她的確優秀的原因,還有她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的加持。」


    「欒杳阿姨麽?」丘鬱自然接過話茬,詢問道。


    杜珀邑嗯聲點頭,「對。她是欒歆的小姑姑,是很風華絕代的一個人。我、還有今天來給小欒輸血的那兩位,曾經都對她動過心。」


    「如果我沒看錯,剛才的兩位分別是首富井總,和地產大亨景總。」


    「沒錯,是井澤熙和景譽。」杜珀邑應道,「我告訴你這些,就不用你再費工夫去調查了。」


    「謝謝杜老師。」丘鬱道。


    杜珀邑擺擺手,盯著欒井兒眼睛下的紅色淚痣發起了呆。


    距離欒井兒被找到已經過去十多個小時,然宋程那邊卻還未傳來消息,丘鬱守在欒井兒床邊,不由疑惑起來。


    宋程的做事效率不會這麽慢,難道是因為對方勢力太大,所以久久沒有迴音麽?如果是這樣,那就很容易看出來,他們針對的不是欒井兒,而是他丘鬱。


    欒井兒一個五好公民普通人,怎麽會惹上這樣厲害的仇家?


    正在心裏過著自己的對家,丘鬱就接到了宋程的電話。


    「丘總,查到是誰了。」宋程在電話裏的聲音低沉非常。


    「是誰?」丘鬱腦海裏此時此刻浮出來一個名字,隻等宋程給予確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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