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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欒小姐,手下留情!」終究欒歆是欒楷序的妹妹,欒楷序的一顆心還是更偏向欒歆。


    他走過去兩人那裏,伸手虛虛懸在胸前,希望欒井兒放過欒歆。


    極為不屑瞥了眼焦急心疼的欒楷序,欒井兒鬆了手,把渾身痛到脫力的欒歆推到欒楷序懷裏,「欒總,我手下留情了,但麻煩你問問你的好妹妹,她今天中午對我留情了麽?」


    欒井兒本不想咄咄逼人,然而此刻脾氣有點上頭,她難免算起賬來。


    欒楷序還不知道中午發生了什麽,他想問欒歆,但看著欒歆縮在自己懷裏抽抽嗒嗒哭的不能行,他咬咬後槽牙,打算還是問問欒井兒。


    話將要出口,丘鬱上前把欒井兒拉在身後,語氣冷漠叫來宋程:「宋程,你來告訴欒總。」


    一直在旁邊隱形人的宋程聞聲現形,走過來淡聲講:「欒總,今天中午欒歆小姐開車去到了欒井兒小姐的公寓樓下,趁著欒井兒小姐打電話不注意,試圖用車撞擊欒井兒小姐。還好丘總當時也在,及時把欒井兒小姐拉到一旁,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歆歆!?你……」聽完宋程的講述,欒楷序有口氣堵在心裏,上不去下不來。


    欒歆聽到欒楷序兇自己,抖得更像篩糠,還加大了哭聲,好不可憐。


    可在場所有人除了欒楷序,再沒有其他人對欒歆抱有可憐的心,甚至欒楷序也覺著自己的心疼難以維持。


    別墅前這塊地方彌漫著凜冽的靜謐,其中摻雜著欒歆忽大忽小的哭泣,卻沒有人說話。


    許久,欒井兒實在煩於繼續聽欒歆哭哭啼啼,她煩煩閉閉眼睛,歎氣的動靜被身邊的丘鬱覺察到。


    「欒總,事已至此,你還要留下吃晚飯麽?」丘鬱涼聲詢問欒楷序。


    太陽已經完全沉墜,隻有莊園的地燈在亮著,讓他們彼此能勉強看清楚互相臉上的情緒,盡是不耐和煩擾。


    欒楷序拍拍欒歆,放低姿態向欒井兒進行了道歉,然後準備把欒歆帶走。


    但是欒歆不肯走。


    任由欒楷序拉她、低聲哄她,欒歆就是不動,倔強側身對著丘鬱,餘光在借著昏暗的燈去觀察丘鬱的表情,竟然還在希望丘鬱能挽留她。


    「歆歆,聽話,跟我迴家。」欒楷序扣住欒歆的手腕,因著之前欒井兒的鉗製,他也不敢太過用力,隻能圈住無法硬拽,所有的嚴肅都用在了口頭上。


    欒歆甩著手腕要掙脫欒楷序,聲音裏帶著哭腔吼道:「我不走!憑什麽走的是我?我做錯什麽了,我捍衛自己的愛情有錯麽?嗚嗚嗚……明明應該是我、是我和阿鬱哥哥在一起,那捧花、還有一切都理應是我的!」


    跟一個已然瘋癲的偏執女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欒井兒!你憑什麽,你配麽?你……你要幹,唔……」


    沒有讓欒歆繼續嚎嚎,欒井兒忍無可忍走過去給了她一個手刀,把人從後脖子砍暈了。


    「這一下不會有大礙,睡醒頂多脖子疼兩天。」欒井兒漠然向驚詫的欒楷序解釋,接著又說:「欒總,我無意摻和進欒歆的愛情裏。但是她卻處處針對,甚至已經動了殺念。剛才那兩下隻是我的一點點反擊,如果她再繼續如此傷害我……我不介意幫你好好管教她。」


    「非常抱歉,欒小姐。我這次一定一定會管好她,給你帶來這麽多打擾,我替欒歆再次向你道歉。」欒楷序扶著昏倒的欒歆,稍稍向欒井兒鞠了半個躬。


    目送欒楷序終於把欒歆帶走,有個梁子算是悄然結下了。


    這麽一大通鬧騰完,所有人都是疲憊的,最無力的當屬欒井兒,她又是動氣又是動手,好像把這一年的氣在剛才一個小時裏都生完了。


    「井兒……」


    「我沒事。」欒井兒盡力笑的輕鬆,「你怎麽樣?她那個包的棱角砸人應該蠻痛的。」


    欒井兒十分笨拙地扯開了話題。


    丘蔚雪自然看出來欒井兒的意思,忙上前接話,「就是,也不知道哪裏買的破包,給商奐的胳膊都捶青了。」


    她說著,還拉過來商奐的胳膊,捋上去他的衣袖來展示。


    「哎,這裏光線太暗了,我們進屋裏看。走,井兒,你肯定餓了吧,我給你講我哥準備了好豐盛的晚餐……」丘蔚雪充分發揮自己的積極熱情,攬著欒井兒就往別墅裏麵走,走著還給了丘鬱跟上的眼神。


    兩個女生走在前麵先進去了房子裏,商奐拖著步子走到丘鬱身邊,拍拍他肩膀試圖挑起來輕鬆的話題,「說真的,欒井兒霸氣的樣子和小雪有的一拚,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她們兩個能處在一起了。」


    丘鬱搖頭,「不,我在想怎麽才能讓欒歆徹底死心。」


    「暫時來看,無解。」商奐起話題失敗,隻得實誠迴答,「不過放鬆點,欒井兒比小雪還要厲害些,不會吃虧的。」


    丘鬱沒再應聲。


    看起來兩人正麵對上欒井兒不曾吃虧,但在更多時候,欒歆暗戳戳的小動作卻讓欒井兒已經進了兩次醫院急診。


    等丘鬱和商奐進到屋裏,丘蔚雪已經帶著欒井兒參觀完了一樓所有的巧克力擺件。有小到很可愛的仿真珍珠,也有中等大小的欒井兒喜歡的動漫人物完型,更是有一個半人高的旋轉木馬。


    「我哥來了,你自己問他,是不是他找人為你布置的。」丘蔚雪視線越過欒井兒看到丘鬱進來,忙招唿他,「哥!你快過來,井兒有事情問你!」


    丘鬱信步走到在旋轉木馬前的兩人那裏,探尋看向欒井兒。


    糾結片刻,欒井兒問道:「雪兒說這些都是你為我準備的,是麽?還有粉玫瑰,也是你連夜親手做出來的?」


    丘鬱沒有立刻迴答,而是先不輕不重看了一眼坐等看戲的丘蔚雪,隨後才軟了眉眼視線轉迴欒井兒這裏,和她對視,點了點頭。


    「她說的沒錯,所有製品是我為你準備的,花束也是我親手做的。但不至於連夜,隻用了一個下午和晚上而已。」丘鬱說的雲淡風輕,說著他注意著欒井兒的表情,看到欒井兒眼睛裏慣有的木然無所謂好像有一絲鬆動。


    欒井兒不知道要怎麽講,就是心裏突然鼓脹,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絲絲縷縷漫生,從最最下麵的心底,從最最無光的地方,好像她能觸碰到什麽她從未摸到過的東西。


    可僅有瞬間,這道感覺以及這個東西溜走太快,稍縱即逝。


    沒有讓欒井兒深入搜找這個感覺,丘鬱領著她直接去到頂樓,那裏是今天520最後的驚喜。


    丘蔚雪和商奐悄悄跟在他們後麵,想看看欒井兒看到頂樓之後會是什麽反應。


    「先閉上眼,給我一個故弄玄虛的機會。」臨最後幾層台階,丘鬱捂住了欒井兒的眼睛。


    眼前的黑暗和身邊的陪伴讓欒井兒恍惚夢迴那次密室逃脫,也是她看不見東西,也是丘鬱在她旁邊讓她安定。


    恍惚間,欒井兒眼前的手掌緩緩撤開,她睜開眼睛,眼前的夢幻場景令她不可思議捂住嘴,「天呐!這……這是我小號裏麵的畫!」


    欒井兒有天閑來無聊,用壓箱底的油畫棒畫了幅風景畫,配色極其甜美夢幻,是讓人看一眼就心裏溢滿甜蜜蜜的感覺。


    這幅畫被欒井兒置頂在微博小號,是她畫的最好、也是她自己最喜歡的一幅。


    薄荷綠、落日粉、焦糖橘、天空藍……數不清的代表清純和唯美的顏色在欒井兒手裏被勾勒成線條和畫麵,再在


    丘鬱手裏被放大、被現實化,造就出眼前的夢中花園。


    所以,這就是有朋友的好處麽,僅僅是520而已,他卻給了自己如此豐富的禮物。


    欒井兒看著眼前又是令她驚歎的禮物,思想不由跑偏到自己裏刻畫的友情。好像不是這樣子,可又好像沒什麽不一樣。


    「丘鬱,你的禮物都好貴重,我……」欒井兒有些語無倫次,「今天中午那頓飯實在太隨意了,這樣吧,你在我這裏可以許三個願望,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會滿足你。」


    對於欒歆的交惡要禮尚往來,那麽對於丘鬱的示好,欒井兒也想盡量給出一些反饋。


    「真的麽?」丘鬱有些驚喜。


    欒井兒重重點頭,「說話算話,說到做到。」


    略略思考,丘鬱決定先用掉一個許願機會,他說:「我現在要用第一個願望,希望我們一直有聯絡,無論任何人、任何事,你不能再說和我保持距離。可以麽?」


    欒井兒沒想到丘鬱就這樣許了第一個願望。但是想想,好像又說得通。


    稍微估量了欒歆的殺傷力,欒井兒莞爾點頭,「當然可以。我會努力為你實現這個願望。」


    得到欒井兒的點頭,丘鬱也笑了,「剩下兩個願望先放著,等我想到了再找你兌現。」


    人與人之間,就是要用不同的東西相互維係著關係,起先是一頓飯,往後就是共同的愛好,再後來演變成更多數不清的牽絆,這樣才能愈來愈遠的走下去。


    丘鬱很享受欒井兒的三個願望,欒井兒同樣很喜歡丘鬱準備的所有禮物。


    這個520過的還算不錯。


    丘蔚雪和商奐始終在角落,卻一字不落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楚。


    「他們這樣還不算愛情麽?!」丘蔚雪不懂就問。


    商奐看看那邊在拍照片留念的兩個人,最後視線全都迴到丘蔚雪這裏,沒有說話。


    「哎,好酸,太酸了。看不下去。」丘蔚雪捂眼睛歎氣,「這麽好的日子,我卻上午追欒歆,下午被欒歆推,晚上了還要被喂狗糧……太荒度了!」


    「其實,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商奐試探接話,說完就忐忑等著丘蔚雪的反應。


    丘蔚雪沒有立即給出迴應,而是呆了兩秒,才伸手抓住商奐的手腕,問他禮物在哪兒。


    於是兩人在丘鬱和欒井兒隨意飄過來的目光裏,手拉手急不可耐一般飛奔走了。


    「我就說,他們要給我喂狗糧。」丘鬱抓住機會向欒井兒抱怨。


    欒井兒失笑,打趣道:「以丘總你這樣準備驚喜的段位,還愁找不到女朋友麽?」


    確實挺愁。丘鬱在心裏偷偷迴答,因為這個女朋友太過遲鈍,總是不能理解他每句話、每個行為的暗含之意。而他又不能太過直接,擔心這個女朋友給自己一個勾拳,然後跑走再也不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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