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小然喜……”


    沈昀厲聲打斷:


    “沈安然。”


    “你隻會是我的妹妹!”


    說完,他暗暗捏著拳,眼底閃過不忍之色。


    女孩的心意,其實他已然猜到了幾分。


    即使他們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但他不敢戳破,也一直做不到坦然麵對……


    沈安然輕輕啜泣,哽咽著嗓音開口道:


    “我體弱多病,常常要吃很苦的藥、打很疼的針。”


    “可我從來沒有覺得這個世界對我不公平。”


    “因為我覺得你就是這個世界贈予我的禮物。”


    “因為你,我覺得人間值得。”


    她的聲音細微而破碎,卻無比真誠,像是將自己的整顆心都掏了出來:


    “當你刻意躲著我,對我冷言相向時,我以為我不會再理你了。”


    “可當我再次撞進你的瞳孔時,我高高築起的防線便轟然塌陷,潰不成軍。”


    她吸了吸鼻子,不管不顧道:


    “既然我們兩人不是親生兄妹。”


    “那你為什麽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她鬆開他的腰,輕輕摘下身上寬大的圍裙,露出一身性感的吊帶裙。


    沈安然含淚說:


    “我已經長大了。”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十九歲了!”


    “在這個時候。”


    “我可以將我的一切都給你。”


    “你……願意迴頭看看我嗎?”


    影影綽綽間,沈昀低垂著眸子,透過光滑的門麵看見了沈安然窈窕的身姿。


    他不敢迴頭,手緊緊攥成拳,因太過用力而微微發抖。


    過了片刻,他低聲說:


    “沈安然。”


    “我不喜歡你。”


    “你的愛讓我感到惡心難忍。”


    “不要喜歡我。”


    “因為你不配。”


    他狠狠拒絕了她。


    說完,他砸門,頭也不迴地大步走了出去。


    人在遭受巨大打擊的時候,大腦會下意識開啟防禦機製。


    第一時間不是沉痛,而是麻木。


    被沈昀拒絕之後,她的目光空洞,一步一頓,怔愣地坐在沙發上。


    沈安然。


    我不喜歡你!


    這些話反反複複縈繞在她的腦海中,大腦還是反應了過來。


    “嗚嗚嗚哇哇哇……”


    她放聲痛哭,任由淚珠肆意在臉上流淌。


    這是她的十九歲,苦澀悲慘。


    是被拒絕,被拋棄的一歲。


    但不管怎麽樣。


    她不後悔。


    人生無常,就是要不遺餘力地用力表達愛。


    其實,她的心中早有答案。


    她知道他不會選擇她。


    可她也要為自己真誠的愛意畫上一段完整的句號。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堅定,是她對這份暗戀的最大誠意。


    痛了、撞了南牆就要放手。


    道理是道理,悲傷還是悲傷,還是控製不住啊!!


    “嗚嗚嗚哇哇……”


    沈安然又爆哭出聲,沉浸在痛苦中。


    “我沈安然是什麽垃圾嗎?”


    “還惡心難忍,還不配!!”


    “嗚嗚嗚哇哇……實在是太讓人傷心了!!”


    “叮叮當叮叮當叮叮叮當!”


    桌上手機鈴聲響起。


    沈安然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沈安然,生日快樂。”


    電話那頭傳來富含磁性的嗓音。


    “一點也不快樂……”


    聽到男人的聲音,她的心頭莫名委屈。


    好不容易快要收迴去的淚珠又滾了出去。


    “嗚嗚嗚嗚……”她控製不住地低聲啜泣。


    片刻,那頭傳來低啞幹澀的聲音:“沈安然,你是在哭嗎?”


    沈安然吸了吸鼻頭,閃著淚花撇嘴道:“你你你,你不能給我點麵子嗎?”


    真是的,幹嘛戳破啊!


    “為什麽哭?”男人顯然是不知道怎麽安慰小女生,聲音有些硬卻能聽出裏麵的擔憂。


    “還能因為什麽,表白失敗,心灰意冷,傷心欲絕唄。”


    沈安然擦了擦淚,故作雲淡風輕地說著自己心中的傷痛。


    “叮咚!”門鈴聲響。


    與此同時,男人好聽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沈安然,開門。”


    沈安然心一抖,“什麽,你不會在我家門口吧?!”


    “嗯哼。”男人逗著她,“你猜。”


    沈安然從沙發上彈射起來,緩緩打開門。


    男子穿著黑色大衣,卷了一身風雪帶來的冷冽寒意,看來像是在外麵待了很久。


    看見眼前冷峻硬朗的男子,她瞪大眼睛,捂著嘴往後退了幾步。


    她顯然有些不知所措,連語氣都帶著幾分哆嗦:


    “初初初……”


    “初禮哥哥!”


    “你怎麽在這?!”


    季初禮的目光落在她哭得通紅的眸子上,眼裏閃過幾分暗暗的心疼。


    而後他彎下腰,學著她的樣子輕聲逗她:


    “好久不見。”


    “安安安,安然小姐。”


    “因為我想你,便想看見你呀。”


    他早就知道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


    他在三天內拚命完成了十天的工作量。


    而後向上級求了一周假期。


    就是為了在她生日這天來見她。


    萬事俱備,他買完機票的那天。


    這個小沒良心的給他發了信息。


    信息裏說。


    她會在淩晨十二點鍾響起,她生日那天向她哥哥表白。


    他知道,她這是在變相拒絕他。


    可那又如何?


    他連夜趕了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就是為了來見她一麵。


    無論結果如何,他都甘之如飴。


    可當他剛下飛機,在她家樓下看見她哥哥麵色不佳得走出大樓時。


    那一瞬間,他是開心的。


    無他,隻是因為沈昀不配得到沈安然。


    他季初禮也不配。


    但他會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嗬護她,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他注意到她今天的性感裝扮,目光下移,落在她漂亮的蝴蝶鎖骨上。


    季初禮的眼神有些吃味,說話都帶著酸溜溜的醋意:


    “嗯?小然今天很女人嘛。”


    沈安然低頭,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性感真絲吊帶裙。


    她的臉“唰”的紅了起來,捂著自己的胸口梗著脖子道:


    “美女的事你少管!”


    “哼!”


    季初禮痞痞一笑,“好好好,不管就不管。”


    他推開門,自來熟地走了進去:


    “好香啊。”


    “看來我們小然很會做飯嘛。”


    他走進廚房,將菜全都端在桌上,撇頭望見站在一旁的沈安然:


    “愣著幹嘛?”


    “一起來吃。”


    他一屁股坐在花瓣坐墊的座椅上,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


    “我們小安然真是厲害,還準備了蠟燭、紅酒還有花瓣。”


    “好一頓燭光晚餐啊……”


    “不錯,嗯……真不錯。”


    沈安然叉腰,怒瞪著他:


    “你你你!你未免有點太自來熟了吧!”


    “這是我家!!”


    季初禮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幹嘛,和我吃,你害怕?”


    沈安然自是禁不得激,她一屁股坐在季初禮的對麵,抬著下巴傲嬌道:


    “誰害怕了!”


    屋內溫暖,餐桌上,兩人在餐桌上吵吵鬧鬧,互相鬥嘴。


    “雞腿是我的!今天我生日,你不要搶我的!!”


    “誒,搶到就是你的!”


    “唿唿唿……”


    十二月的風凜冽過屋簷,暖黃的路燈氤氳過漫天羊毛大雪。


    它們洋洋灑灑得從高空中飄下,美麗得讓人心動……


    “下雪了!下雪了!”


    樓下沒有睡著的小孩高聲歡唿,在寂靜的夜裏悄然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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