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快就到齊了。”


    月皇的身影出現,除了祈夜時以外的幾人當即恭敬地見禮。


    祈夜時也緩緩站起身,衝著月皇點頭示意。


    “月庭裏好久沒這麽熱鬧了,所幸不是因為國事,今天也不談國事。”


    月皇今日穿著的衣服不同往日那般看起來端莊持重,反而多了些活潑生動之感。


    “坐,邊吃邊聊。”


    玄溯第一個動筷子,然後是豆豆和丁崽。


    隻要是祈夜時在的地方就可以這樣,這是玄溯傳授給兩個小家夥的經驗之一。


    而平常他們會等月皇和雪靈先動筷子,夾過一輪後才去找自己喜歡吃的,這是他們從《禮法》上學的。


    “承蒙月皇照顧多年,還不知道月皇想要什麽?”


    祈夜時忽然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讓月皇思索了片刻,自她繼任南國皇位後,一國之財盡在眼前,諸般俗物早就倦了。


    想不出來,也便不想了,她衝祈夜時笑著搖了搖頭。


    “能讓天下太平,就是我想要的了。”


    “今日可不談國事。”


    祈夜時這句若有若無的話讓在場之人不禁看了他一眼,能這麽和月皇說話的,南國可就他一個。


    話音落下,他便夾起了菜。


    月皇沉默良久,隨後輕聲開口:“大帝精血。”


    此言一出,姬染雪靈和玄溯當場愣住了,隨即立刻低下頭吃自己的飯,現在不是他們可以插話的時候。


    祈夜時眸光閃了閃,緩緩看向月皇。


    “要多少?”


    “三滴。”


    “好。”


    祈夜時說完就用手敲了敲桌麵。


    “再低就要沾臉上了。”


    三人這才抬起了頭,尷尬地笑了笑。


    姬染輕輕一歎:“當初要不是肆解除了封印,或許可以帶迴來古龍精血的。”


    “天意如此。”


    月皇倒是並不在意,畢竟大帝精血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一滴精血裏就蘊含著一位大帝的造化,是大帝修行之路的映照。


    有了大帝精血,無疑可以大大提高皇境晉升帝境的機會。


    “月皇覺得,她們是跟我隨軍好些,還是留在月庭修煉好些?”


    “這該先問問她們自己的意思啊,雪靈,你覺得呢?”


    月皇把問題拋給了雪靈。


    “我……我想隨軍!但是豆豆和丁崽太小了,心智也不成熟,空有修為恐怕……”


    自擺脫了冰精靈的詛咒後,三人的靈魂和肉身才開始有了生命的律動和成長的痕跡,但畢竟時間還短,豆豆和丁崽還是小孩子。


    “若你想去便可去,豆豆和丁崽可以留在月庭,我照料著不會有問題的。”


    月皇笑了笑,雪靈能隨軍也是好事,決戰在即南國正值用人之際,祈夜時身邊也需要更多得力的助手。


    “行……行嗎?”


    雪靈試探性地看向祈夜時,即便月皇點頭,她還是在征求祈夜時的意見。


    “當然,隨你。”


    祈夜時微微一笑,答應了此事。


    雪靈頓時喜上眉梢,這下就可以去見見更廣闊的世界,去獲得更多寶貴的經曆了。


    姬染踩了祈夜時一腳,側了側頭對他小聲說:“你給我對老師客氣點兒!”


    “我想吃那個!”


    玄溯忽然指了指月皇麵前的那盤菜,離他有些遠了夠不到。


    月皇輕笑,將盤子遞給了一旁的姬染,讓兩人傳過去。


    “嘿嘿!謝謝月皇姐姐!”


    心滿意足的玄溯又開始悶聲扒飯。


    “日後修煉上出了什麽問題記得及時寫信迴來。”


    “嗯!我記住了!”


    雪靈向著月皇鄭重地點了點頭。


    “老師,你就沒什麽跟我說的麽,我才是你的親傳弟子啊!”


    姬染一副吃醋模樣地看向月皇。


    “有人比我更擔心你啊,還用得著我多說什麽嗎?”


    月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姬染頓時臉紅地低下了頭,小聲嘟囔:“哪有……”


    祈夜時看了看姬染,而此刻姬染也偷偷瞄了過來,看見他的目光後又立刻轉了過去。


    “玄溯在你那兒賒的賬我們日後會還的,畢竟那些東西可遇不可求,也算動了南國底蘊。”


    “那我可等著了,畢竟我也得給下一任人皇留個好底子呢。”


    月皇和祈夜時共同舉杯,一飲而盡。


    實際上,月皇知道最終打造的法器是交給姬染的,但祈夜時願意為姬染攬下這天價的債務,倒也是讓她放心這位南國的祈王,是與她們走在一條道路之上的同行者。


    ……


    月庭花園。


    祈夜時獨坐在秋千上,月皇和姬染在賞花,雪靈則在帶著孩子們玩鬧。


    忽然,祈夜時和月皇一齊抬頭望向天空,一群藍白色的飛鳥銜著什麽正從天際飛來。


    定睛看去,那些飛鳥並非真鳥,全部都是靈折造物,口中銜著的是一封紅色的帖。


    飛鳥掠至縹緲都上空便驟然潰散,漫天紅貼飄落進縹緲都中。


    祈夜時伸手探去,將一封紅帖拘到了眼前。


    姬染和月皇也走了過來。


    “北國霍家……婚宴?”


    他蹙了蹙眉,這婚帖上寫的相當詳細,甚至包括了為什麽邀請他——在夢魘森林時他救了霍子華一命。


    姬染和月皇也仔細看了看,隨後姬染對他說:“霍少雲是北國霍家長子,王境巔峰修為,施然是北國青木堂堂主之女,也是王境巔峰修為,你認識他們?”


    青木堂是醫藥世家,祈夜時以前也是個藥師,又在北國走動過,是熟人也不無可能。


    然而他卻搖了搖頭。


    “除了霍子華我有印象,其他的都不認識。”


    “那看來這婚貼是真的了……”


    姬染思索著,隨後輕歎了一聲,有些擔憂地看向祈夜時。


    “要去嗎?”


    “這不該我問你嗎?”


    月皇笑了笑,旋即悄然離開了此處。


    姬染坐到了秋千上,看著手上的婚帖沉默了片刻。


    “若你去,他們定然要挫你銳氣,若你不去,他們會大肆宣揚你沒有膽魄,所為的就是穩定北國軍民之心。”


    南風城一事傳入北國,再加之北國軍隊損傷慘重,致使北國軍民對戰爭取得勝利的信念出現了動搖,祈夜時儼然成了北國軍民心中的夢魘。


    “我之好心,皆被用作對付我的手段……”


    祈夜時有些自嘲地說著,而那漫天的靈折造物應是唐曦月的手筆,她的靈魂力量超常,再加上修為也有長足的進步,做到這些也是有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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