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耿江沉醉之際,人群中仿佛安靜了下來,時間的流速也放緩了許多。


    隻是,方行還是能夠若隱若現地聽到袁恆的聲音,是呐喊嗎?還是歡笑?模模糊糊,想要聽清,聲音卻越來越小。


    放棄後,方行直接癱坐在泥地上,迴過神來的時候,隻感覺渾身如百蟻蝕骨,各個部位都疼痛地要命。


    人群忽而又散,之前蜷縮的袁恆此刻仰麵朝天。方行歎息一聲,隻覺得錯過了這個天賜良機。


    不遠處,突然有兩匹駿馬的韁繩在高速奔跑中不經意間糾纏在了一起,它們似乎感受到了彼此的束縛,開始相互拉扯,試圖掙脫這意外的羈絆。


    就在兩匹馬兒糾纏不清之時,旁邊閃現出一道寒光。


    一名手持大刀的俠客毫不猶豫地向其中一匹馬的臀部砍去。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駿馬再次受到驚嚇,它猛地抬起前蹄,發出一聲驚恐的長嘶。


    這匹受驚的駿馬在慌亂中斜著身體,如同失控的炮彈般向遠處衝去。而它的目標,不偏不倚地指向了場中的袁恆。它們的鬃毛在疾風中飄揚,馬蹄踏起陣陣塵土。


    就在大家認為袁恆能夠死裏逃生之際,在方行耿江等人特別關注的目光中,袁恆卻不做任何反應,靜靜地躺在地麵上。


    那一瞬間,再強健的身體也抵不住馬蹄之上包裹的力量。


    頃刻間,袁恆就被兩匹駿馬踩成肉醬,陷入地麵的泥漿之中。


    這是怎麽迴事?


    有三五俠士上前,製服住駿馬,這才讓場麵慢慢趨於平靜。


    另一邊,瞿白馬此時正帶領弟子安撫受驚的馬匹,自己身邊已經安撫了五匹駿馬,都交由弟子牽著韁繩,以防再次脫韁。


    穆春迴也被兩匹白馬弄的手忙腳亂,但最終還是安撫了下來。


    看來紅纓白馬門,自有收服之策。


    其他騎馬而來的俠士也紛紛安撫起來,有些人牽製的是別人的馬匹,有些人安撫著自己的馬匹,全靠運氣。


    吳刑早已沒了心情,他想問問袁恆,為什麽在最後要把事情晾在台麵上?為什麽引發柳州各大門派幫派的內戰?


    台上耿江臉色突變,猛地躍起,三五次跳躍就落在袁恆身邊,此時他已經沒有完整的身體了,隻有頭顱躲避了馬蹄的踩踏。耿江神色憤怒,大吼道:“是誰!是誰殺了袁恆!”


    一定是有人想要堵住袁恆的嘴,這其中必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耿江第一時間怒目圓睜看向方行,其對麵夜鶯搖頭表示不是他,這才令前者目光掃視向別處。


    “讓黑盾軍包圍這裏,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離開!”


    聞言,夜鶯打出了信號彈,雖然被雨水淋了,但還能正常使用。


    一道白光在烏雲下亮起,七彩湖畔周遭街巷赫然湧出一隊身著黑甲,手持黑盾的士兵。像一張網一般,收緊著場地。


    方行剛要從袁恆身上離開的眼神卻凝視起來。袁恆腰間的青廬斷刀不見了!


    他當即判斷出,一定是有人在剛才混亂之際先殺死了袁恆。


    方行不敢再往前走,害怕耿江狗急跳牆,把他殺了。所以邁著踉蹌地步子走向碧水堂眾人。許筱紅見狀,快步趕上去攙扶。


    碧水堂一行人快步來到席坐處,把方行放在木椅上坐下。


    夜鶯也靠向耿江身旁,吳刑狄亮狼牙等人聚在一起,私議著什麽。


    瞿白馬牽著馬走來,聽到周懿珠對著門下弟子說道:“此件事情已了,袁恆的事情就讓耿江去調查吧。我們盡快迴攏葉城,以免夜長夢多。”


    周懿珠見瞿白馬前來,躬身來謝。“此次比武,多謝瞿門主鼎力相助,在下沒齒難忘。今後若有差遣,請盡管吩咐。”


    瞿白馬擺擺手,把馬匹遞給穆春迴。“周堂主客氣了。以現今情況來看,我們兩派已經被耿江他們盯上,這次比武,就是暴風雨前的試探。”


    周懿珠聞言也點頭表示讚同。“不錯,不管袁恆所說是真是假,現在耿江整合的臨時聯盟已經對我派動手,我需要盡快迴宗主持大局。我們就此別過。”


    瞿白馬當即擺手反駁道:“周堂主,不妥。我認為還是兩派合為一處離開比較穩妥。他們既已動手必然是雷霆手段,而我們目前士氣低落,再加上中堅戰力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他們一定會下手。”


    瞿白馬言畢,還特地看了方行和白杏兒一眼。


    方行再次對瞿白馬投去讚賞的目光,果然,能擔當門主之位的人,又豈是頭腦簡單的家夥。


    周懿珠思慮片刻,覺得瞿白馬所言十分在理。“那要是這樣,你們南轅北轍,之後返迴門派就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了?”


    紅纓白馬門坐落在柳州之東,臨近興州,而攏葉城在七彩湖西南方向。


    此刻後者正環視周邊,耳聽六路,眼觀八方。見已經有人準備騎馬離開,瞿白馬當即不再糾結。


    “周堂主,我們先離開此處。再做商議。”周懿珠見瞿白馬已有定奪,心裏也想快速離開此地,當下點頭同意。


    許筱紅和穆春迴各自清點門派人數。


    碧水堂全員都在,隻有方行和白杏兒受傷頗重,方行此刻行走都困難。其餘五位弟子都在馬匹的衝擊下輕微受傷,並無大礙。


    紅纓白馬門這邊也沒有人員減少,但虞秋韻吊著一口氣,被門下弟子照顧著,僅有一人在馬匹衝擊下受了輕傷,此刻正尷尬的低頭不語。


    剛剛平靜的場中,瞿白馬開始發號施令起來。


    “春迴,讓出一匹駿馬,讓與方少俠騎乘。”


    後者把自己的馬匹牽來,交於許筱紅。


    “小五,你和韓唯二人騎馬先行離開,記不記得我們路過的那個荒廟?打個前站。記住,隱匿蹤跡。”


    有兩位青年應聲答是,對著瞿白馬一抱拳,便牽著馬離開了眾人。


    吳刑等人也各自散去三五人,趁著黑盾軍還沒有形成合圍,混亂之際先行離開。但耿江怎能如此輕易放過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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