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短信,原來是links發來的。


    我上了車後,links一直一言不發,嘴抿成一條直線。我看著車子一直開一直開,從繁華街道,上高速,下高速,沿著國道、鄉村小路、到無路,停在山前的溪流處,小溪潺潺聲響,顯得四周更加靜謐了,我和links下了車。


    突然,links對我開口說:“你走吧。”


    我走?現在嗎?這裏荒郊野嶺的,怎麽走啊?


    我露出為難的表情,不解地問:“這裏?走?”


    links沒抬頭,低聲說:“我的意思是,你是時候要遞辭職信了。”


    下?


    我等了這麽多天等你迴來,最後的結果是這樣?


    “你說什麽?你能再說一遍嗎?”


    我死死地瞪著links,想聽他認真的從口中說出這件事。


    “我的意思是,你明天迴去後就提交辭職信吧,這個是對你最好的結局。”


    什麽,我耳朵沒聽錯吧?!這個是最好的結局,那最壞的是什麽?


    我訕笑,慢慢地覺得這個環境荒謬絕倫,我沒犯任何錯,為什麽要走的卻是我?


    “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覺得整件事很可笑,我開始笑了,笑不可抑。


    “你真的想知道嗎?”此刻,links終於抬起頭,鼓起勇氣麵對我。


    我迎上他的眼睛,“我想從你口中講出,我究竟錯在哪裏?”我不接受那些說我這樣那樣不好,或者這樣那樣都是什麽我短板,我缺點的這些pua的話,我隻想知道,我輸在哪裏!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在我的車內遇險,缺氧窒息嗎?”links抓住我的手臂,像怕我接受不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想給予我力量一般。


    “是江少懿,是我姐……”


    !


    我聽到快暈過去了,是為什麽啊?是為什麽呢?


    原來,那天我並不是出現幻覺,在昏迷前看到車內的蛋糕和鮮花是江少懿給弟弟準備的,然後,蛋糕是奶油蛋糕,要用冰袋凍住才不會化,而冰袋,是滿滿一大袋的幹冰,也就是二氧化碳的固體形態,原來links開車迴來後,江少懿就拿著花和蛋糕走向他,本來是想作為祝賀的,但links一直都不肯收下,最終links隻是勉為其難答應放在他的車內,但,經過日間高溫的一段時間後,幹冰就變成二氧化碳了,彌漫了整個空間,我進入去之後是因為濃度過高,氧氣不足,缺氧昏闕的。


    也就是說,無人可以確定這個真的是一個意外,還是有意蓄謀的?


    除了江少懿自己。


    links握著我的手,解釋道:“我有找過我姐去質問清楚,是不是她故意的,她說她也不知道你會在車裏缺氧的,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她之前也不知道。”


    “不,links,我是比較想知道的是,你心底裏認為是有心亦或是無意的呢?”


    “姐姐不是這樣的,沒有必要把你用這種方式除掉的,她可以有100種方式……”


    “不……links,你姐是怎麽樣的人,我很清楚,我不想在現在這個時間點去評價你姐做過的任何一件事情。我隻想知道,為什麽是我,為什麽要讓我走?”


    “你知道我姐的,她不喜歡的東西,都是有緣由的,我們都不敢忤逆她……”


    原因就是我的問題,我的錯?!嗬嗬,果然,都是說別人的錯,要麽就說時間的錯,就不會去承認,其實自身都是有錯的,每個人都是在某一些人麵前是好的,某一些人麵前是壞滴,為什麽就不能自省一下,自己怎麽就將一個人壞滴一麵激發出來了呢?難道自己就一輩子沒犯過任何於心有愧的事?


    “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隻是想知道,你看到的是什麽?”


    “不,我始終認為,我姐是無心的。”


    “可以了,謝謝你,links,我會如期將辭職信提交的,你放心吧,天色不早了,如果你沒打算將我送迴市區的話,我現在就要去坐公交車迴去了,否則太晚了,我會坐不上的。”


    我的心已死了,麵如死灰,不想再交談下去。


    但此時,其實我內心很虛,粗略估計,這裏距離市區約70、80公裏,如果links真的把我留在這裏,我真的唿天不應、叫地不靈,這次若在這裏遇上任何意外的話,就真的可以做到滅口,絕對是一個沒人會預計得到的“意外”了。


    在後麵的日子裏麵,我也曾聽到過,許許多多被製造出來的“意外”,尤其是聽很多工程和開發的同事說起,如果有工地的工程車一不開心撞到人的話,隻會是後退再撞一下免除後患,也不願意及時停車施救,而且像這種事情,都是屬於輕量級的事。當然,哪個是沒有天眼監控的野蠻瘋長年代,法律法規製度還未建立起來的年代,換在現在這個時間點,是絕不可能的。這個,以後有機會再表。


    接下來,無論links說什麽,我都不迴應。最終,他也累了,沒轍了……就默默將我送迴去學校附近,看著我下車,我跟他道謝,認真地說了句:“謝謝,再見。”轉身離開。


    我忍到我的小天地將近爆發了……


    我真的忍不住了,剛剛麵對完死亡威脅,現在又要麵對沒犯錯被擠走?


    我究竟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為何偏偏選中我……?


    我是因為怎麽樣的性格,才招致這樣的遭遇啊?


    為什麽要我一次又一次要經曆這樣那樣的事情啊?


    錯不在我,懲罰卻在我身?這是為什麽啊?


    上天不知道答案,我也不知道答案,隻能讓水一遍一遍地淋在身體上。


    這晚,意外地,我收到了肖珅的信息,“你的事我都知道,你辦好手續後一出舊售樓部就給電話我,我有事要讓你做。”


    突然,我止住了暴哭。看著手機出神。


    肖珅,肖珅不是江少懿的人嗎?他來找我,意欲何為呢?


    此舉是江少懿指派的,還是屬於他自己的單獨行事,江少懿又知否呢?


    他說的要讓我辦的事,又是什麽事呢?


    又是那些所謂的交換還是什麽呢?


    我的心太累了,真的想迴複他,“不了,我要辭職了,不需要,你們再也不會是我的領導了。”


    打好的字,又被我逐一刪除了,心是極痛,但,明天還是繼續。


    明天,會是一個明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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