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圓忽然發現,房間的地麵上除了剛收進來的小石子,旁邊還有一套男人的衣服和鞋子,不遠處有一把匕首,很熟悉的樣子。另外不遠處還有一疊紙幣和幾個鋼鏰。


    丁圓想拿出衣服看看,下一秒,衣服不見了,真的出現在了自己手上。


    丁圓嚇得趕緊想著,收。


    衣服又迴到了原來的位置。


    丁圓猛然想起,那衣服是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人販子的,匕首也是他的,那疊紙幣和鋼鏰應該也是他的。


    自己本以為是祈求上天被收走的男,原來不是上天收走了,是被自己收進這個房間裏麵來了。


    可是,為何隻有衣服、錢和匕首在這裏,人卻不見了呢?


    還有那隻消失的黑狗。


    黑狗又去哪裏了呢?


    或許有個可能......


    恐怖的想法一閃而過,丁圓沒敢繼續往下想。


    丁圓不知道的是,她獲得了一個隨身空間,自己可以看見空間裏麵情景的是意識,也叫精神力或神識。


    2000年後風靡全國的玄幻小說裏,隨處可見的空間。


    書裏,別人獲得的空間都超級大,功能強,有洗筋伐髓、包治百病,內有靈泉水的空間;


    有種植糧食幾天就可以收獲,帶著黑土地的空間;


    有遇到危險可以隨時躲進去的活人空間;


    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複製物品功能的空間;


    還有的自帶超市,儲滿百貨的多功能空間......


    如果丁圓還知道別人的空間都是可以升級的,應該會羨慕嫉妒吧?


    不過,這些空間丁圓統統不知道。


    她對自己的空間很滿意,即便空間不大,她也非常知足。


    她心裏十分感謝爺爺將玉玨送給了自己,同時再次後悔,自己上輩子怎麽就把這寶貝弄丟了呢?!


    丁圓是不是人們常說的傻人有傻福?再或者說,她是不貪心、知足者常樂的代表?


    總之,丁圓開心地玩著自己的空間,反複將石子放進去拿出來,玩得不亦樂乎。


    ......


    看看四下無人,丁圓將那疊紙幣拿出來,數了數。


    三張十塊的,兩張五塊的,三張兩塊的,四張一塊的,五毛的三張,兩毛的六張,一毛的四張,加上空間裏的四塊三毛八分錢的鋼鏰,那個男人一共給丁圓留下了五十七塊四毛八分錢。


    丁圓身上餘額二十二塊錢,加上男人留下的巨款,丁圓一夜暴富,身價漲到了七十九塊四毛八分錢。


    還有那男人留下的糧票、布票、油票、肉票等各類票據,丁圓感覺自己像做夢一般。


    票據分為地方上和全國通用兩種,丁圓挑出地方上的票據,準備能用的自己用了,不能用的就轉手賣掉。


    自己現在有空間,可以儲存一些吃喝用品在裏麵。這樣,即便自己趕路,也不會餓到渴到。


    看看自己身上破爛的衣服,丁圓想著自己要冒充那個像是很有錢的南方人的孩子,衣服是不是要換套像樣一點的?


    丁圓這般想著,立即起身,準備找家供銷商場去看看。


    丁圓將搭袋收進空間,看著漂浮在空間裏的搭袋正在緩緩地分門別類。


    之前,收取的太快,搭袋沒等分類就被自己弄出來了。


    衣服放在了之前的那個男人留下的衣服那裏,縫在衣服裏的錢也自動去了錢幣那裏;


    饅頭、包子和鍋巴飛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搪瓷缸和陶瓷碗、陶瓷湯匙歸在一處;牙刷、毛巾和快用完,成了牙膏皮的牙膏放在一處;


    蛇皮口袋自動去了另一處。


    由此,丁圓得出結論,這個神秘的空間,自己隻要想著“收”,觸摸到的物品就會收進空間裏。


    相反,隻要想著“拿出”或者是“取”的念頭,收進去的物品就會出現。


    自己心裏想著什麽,就會收取什麽。而且,收進空間內的物品,可以自行分類。還是按照常規日用品來分類。


    這功能,也太先進、太牛逼了吧!


    若是丁圓看過修仙小說,她就會知道,她的空間更像是修仙者的儲物袋,隻是比儲物袋多了一個收活物變死物的功能。


    一個功能升級版的儲物袋,可以分類,可以殺人,可以令屍體消失,毀屍滅跡的高級殺手儲物袋。


    ......


    丁圓從震驚到欣喜再到接受隻用了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拍打拍打褲子上的灰塵,走出那條死胡同,朝著公園的方向走去。


    浦城,千年古城,比c縣大得多,居住的居民也多,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丁圓走了兩條街的時候,遇到了一群人,一群自認為幹著大事,有著美好前程的激進少年人。


    準確地說,他們還有一個學名叫:紅衛兵。


    他們拿著三角小旗,嘴裏喊著口號,推搡著隊伍裏三位胸前掛著吊牌,吊牌上寫著名字的白發老者,細數著他們的“罪證”。


    各種侮辱人的言語用稚嫩的聲音罵出,顯得特別的違和。


    丁圓打眼一看便知三位老人都是知識分子。現在揭發他們、咒罵他們的人中或許有他們的學生,或許有曾經的學生的孩子,或許有隔壁鄰居的孫子、孫女......


    丁圓在他們的眼裏看不到光。


    他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麻木地拖著腿,走著。


    一位看起來年齡最大的老者,渾渾噩噩中被一個少年推倒,倒地的瞬間,他習慣性地抬起雙手護著頭部,迎接著疾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


    與他一起的兩位老人撲了過去,一人一邊護著他,替他分擔少年郎們的金剛拳、旋風腿。


    直到少年們打累了,抬不起腳了,三位老人趴在地上不動了,少年們才罵罵咧咧,一窩蜂地跑走了。


    路過的行人和街道兩邊的住家,對此視而不見,好像沒長眼睛一般,走著自己的道,幹著自己的活。


    丁圓知道,他們不僅僅是習慣了,還有就是他們不敢多管閑事。


    在這個敏感的年代,說錯一句話,幫錯一個人,可能就會給自己或者全家帶來毀滅性地打擊。


    更有那些挨批鬥人的子女、家人,為了活命,不受他們牽連,與他們斷絕關係,反目成仇。


    丁圓不知道三位老人有沒有被打死,因為她也沒敢上前去攙扶。她很同情他們,理智讓她清楚地知道,這不是她能管的事?


    在c縣,丁圓就很少見到將人不當人,往死裏打的事情。難怪一般遇到人禍的時候,人們都喜歡往小地方跑。


    越小的地方,人民越淳樸。當然,生活條件也沒有大城市方好,也沒有大城市繁華。


    比如人工,九十年代初期,大城市的工人工資每月有幾百塊,小城市的工人每月才幾十上百。


    ......


    又走了兩條街後,丁圓來到了上輩子一家三口留下美好時光的公園門口。


    丁圓按捺著些許激動的心,抬腳朝公園內走去。


    “喂,小叫花子,你去哪?”


    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婦女從公園門口的小亭子裏走了出來。指著亭子上方的字對著丁圓鄙夷地說道:“沒看到字啊?進公園要買票。”


    丁圓剛剛還真沒有注意到這個售票亭。


    上輩子,丁圓過來兩次都沒有買過門票,隻有公園裏的遊樂項目才要買票。沒想到這個時候進公園竟然要買票?!


    丁圓懷疑,這年代,進公園收門票,那公園裏麵還會有人嗎?


    “大嬸,不好意思哈,我剛剛沒看到。我以為公園是不要門票的。”


    大嬸白了她一眼,嘴裏連珠炮似的發問:“哪有不要門票的地方?我們請人清掃不要付錢嗎?維護公園不要用錢嗎?不收錢,這裏豈不是成了你們小叫花子的天堂?”


    丁圓感覺有一隊烏鴉從頭頂飛過。


    “大嬸,門票多少錢?”


    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三分錢一個人。”


    丁圓從口袋裏,實際上是從空間裏掏出三個硬幣遞給大嬸。


    硬幣容易丟,放在空間裏最保險。


    “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進去吧。最晚下午五點半之前要出來。”


    大嬸接過硬幣,轉身往迴走,嘴裏嘀咕了一句:“窮叫花子,飯都吃不飽,還學人逛公園!”


    丁圓不與她一般見識,假裝沒有聽見她的話,抬腳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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