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再顯赫有勢力,那也是在宮外,在這宮裏太後必定才是塔尖兒上的那個。


    次次出手都未見成效,如太後這種人,豈能沒點懷疑?


    那熏在年夫人衣衫上的春日夢又不認人,若是太後沒有別的心思,頌芝、周寧海,甚至是瑾嬪等時常去翊坤宮裏請安的嬪妃們都是極好的對象。


    可是太後偏偏用了烏雅家的人脈,耗費周章的在宮外對年夫人下手。


    華貴妃一驚,擰眉冷聲一笑,“好一招暗度陳倉!近來那老虔婆什麽動靜都沒有,本宮懸心不已,幾乎將精力都耗費在了這上頭!”


    不想,那老虔婆已經布置好了!


    奚嶠沒敢說話,她這會兒心裏正暗暗高興呢。


    太後既然已經猜到了自己的人脈被人監控,必然會挖掘新的爪牙,而已經進入太後視線的安陵容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太後對華貴妃下手,是為了永絕後患,不讓華貴妃再有孕,有機會生下皇子,如今華貴妃的身子……


    奚嶠眼中的暗光一閃而過,雖則太醫說華貴妃身子無恙,實則難產還是傷了身,華貴妃不可能再有孕了。


    太後的目的達到,日後華貴妃不會再是她的主要針對對象,太後的目光該對準南三所的四阿哥了!


    奚嶠想的沒有錯,但是意外之所以被稱為意外,就是因為誰也預料不到下一秒將會發生什麽。


    華貴妃生產的第三日,小公主迎來人生的第一次露麵:洗三。


    為彰顯對貴妃和小公主的看重,皇帝特意下旨,在太極殿為小公主舉辦洗三宴,並且在儀式開始前,小公主賜名豐生格,封固倫公主爵。


    固倫公主,本該是皇後所出嫡公主獨有的待遇。


    一時之間,華貴妃和年家風頭無倆,朝內外無不感慨皇帝對華貴妃的盛寵和對年家的看重。


    太後、皇後以及她們身後的烏雅家和烏拉那拉家卻在聽到這道旨意的時候變了臉色。


    皇上這是何意?


    妾妃之女竟然得封固倫公主?


    皇上莫不是動了廢後另立的心思?


    便是奚嶠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都不由得多想了一秒,委實是皇後先失宮權,後又被變相被禁足,如今手裏還握著的就隻有中宮箋表和鳳印。


    如此這般,一句名存實亡倒是符合皇後。


    不過,這裏是甄嬛傳世界啊!


    年家不倒,皇帝怎麽可能會對貴妃放心呢?


    奚嶠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雖然篤定了皇帝不可能令立新後,但本就已經被皇帝冷落許久的太後和皇後卻未必看得透。


    在明知不可能挽迴皇帝心意的前提下,為了保住權勢地位,她們會做什麽不言而喻。


    太後可用的人太少,但是恰好她和餘鶯兒勉強能算其中之一。


    但是,讓她們幫著太後對付華貴妃和年家是不可能的。


    為了避免太後那邊出幺蛾子,豐生格公主洗三之後,六阿哥開始鬧月,除了餘鶯兒和奚嶠,不肯讓任何人近身。


    為著照顧六阿哥,餘鶯兒和奚嶠分身乏術,不得不將才到手不久的宮權送了出去。


    壽康宮。


    太後歪在暖閣的靠枕上,眉心微蹙的看著孫竹息:“六阿哥是怎麽迴事?怎麽在這個節骨眼開始鬧人了?”


    按理來說,六阿哥都滿快五個月了,怎麽還會鬧月?而且六阿哥一向膽大好奇,好好的怎麽就突然不讓宮人近身伺候了呢?


    孫竹息也是心有疑慮,但她問過太醫了。


    “迴太後娘娘,太醫說,雖然鬧月一般發生在幼兒滿三月之前,但也有不少如六阿哥這等的情況。”


    “而且,奴婢去鍾粹宮時,六阿哥的確很黏莊嬪。莊嬪臉上的憔悴也並不作假。為著照顧六阿哥,鍾粹宮連宮權都交出去了,想來應該是真的。”


    春容雖然是壽康宮出去的,對太後的行事風格很熟悉,但是她離開這麽久了,總不可能還對太後的心思和處境一清二楚,為了明哲保身,提前設計了這麽一吧?


    太後眉頭舒展,略微歎口氣道:“罷了,左右那安貴人倒是勉強能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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