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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州)


    夜墨煊將降州的情況說了一遍,魏薇聽後,一臉嚴肅的看著夜墨煊。


    “一個月的糧食根本不夠支撐著攻打常州。”


    夜墨煊道:“如今之際,隻能向鄰州借糧了。”


    “你是說宜州?”魏薇抬眼看著夜墨煊,“我們與宜州太守並無往來,加上此時是冬季,離開春還有一段時間,想來他是不會借糧的。”


    話雖如此,但夜墨煊還是想試一試,他將寫好的書信遞給魏薇。


    “你把這封信交給宜州太守,借不借,就全看他了。”


    魏薇道:“行,我這就去去!”


    “夜淨,去撥兵五百給寧沁!”


    “是!”


    夜辭見魏薇離開後,他拿起桌上的筆,寫下“她是魏薇”這四個字。


    夜墨煊將桌上的紙拿起放在蠟燭上,那張紙瞬間被燒成了灰燼。


    “此事,還有何人知曉?”


    夜辭說道:“李泊新。”


    “難道,她真的被移魂了?”


    “少主,此事謎團重重,還需得找大巫師問明緣由。”


    夜墨煊連連點頭,“另外一個魏薇現在下落不明,你也幫忙去找找。”


    “是,少主。”


    (宜州)


    太守看完夜墨煊的信,連連搖頭,“將軍啊!卑職也想借糧給降州啊!隻是,隻是眼下正值冬季,宜州的糧還不夠四縣百姓吃呢!若再將糧借出,那四縣的百姓可怎麽活啊!”


    魏薇聞言,一臉駭然之色,“太守,宜州向來是風調雨順,去年大俞多地鬧災還是多虧了宜州的支援,這才過去一年多,怎麽就不夠四縣百姓吃了呢?”


    “姑娘有所不知啊!去年災禍連連,剛停戰,各地官員便開始變本加厲的收割,每年宜州繳的稅可是其他州的三倍啊!”


    魏薇見太守說話間很是激動,不像是胡編亂造來搪塞她。


    “朝廷可知道?”


    太守捶著桌子,“不知道啊!那些銀子都被…”


    “都被什麽?”


    太守起身說道:“好姑娘,您就別為難卑職了。這人可說不得,趁著天沒黑,您趕緊去別處借糧吧!”


    看來這貪墨之人非同小可,降州急需糧食,魏薇見太守不肯鬆口,隻好帶兵離開宜州另想其他辦法。


    出了宜州,魏薇想起積山上有些存糧,便立即帶著五百精兵連夜趕赴積山。


    (積山)


    山高林茂聞鳥聲,馬蹄噠噠到林間。


    阿魚身穿喪服,站在山上俯視著魏薇等人。


    “你們在這等我!”


    “是。”


    魏薇獨自一人爬到山頂,她氣喘籲籲的說道:“阿魚。”


    阿魚緩緩轉過身,怒目圓睜的看著魏薇,“我師兄死了?”


    魏薇低聲說道:“賀之他,他是為了靖北的百姓…”


    阿魚不想聽魏薇講廢話,“誰殺的?”


    “他是自殺的。”


    “那也是你們逼的!”阿魚這話震耳欲聾。


    魏薇怔怔的看著他,不知如何解釋,他才能聽得進去。


    阿魚見魏薇默不作聲,又問道:“此番上積山,不隻是為了師兄一事吧?”


    “我要向你借糧!”


    阿魚一聽這話,迅速抽出腰間的劍,他將劍一揮,樹上的積雪紛紛掉落在地上。


    “靖北就是糧草被燒,師兄才會走上絕路,你還好意思找我借糧?”


    “降州今日之困境與靖北如出一轍,難道你忍心看著降州的百姓顛沛流離嗎?”


    阿魚冷冷一笑,“那是朝廷的事情,與我何幹?再說了,魏甸的人頭呢?你走了數月,不將魏甸人頭奉上,反倒打起積山的糧食來,若積山老祖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泉下有知,豈不寒心?”


    “無論是積山老祖,賀之,他們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無辜百姓收難的!”


    阿魚又是一陣冷笑,“人都死了,隨你怎麽說,他們也不會爬起來說你說得不對!”


    魏薇頓了頓道:“阿魚,今日,我必須借到糧!”


    “我可以借你糧,拿魏甸的人頭來換!”


    “你先借我糧,待常州收複後,我定將魏甸的人頭奉上!”


    阿魚瞟了魏薇一眼,他雖氣憤朝廷對李賀之的算計,但降州百姓終究是無辜的。


    “隻有一個月的糧,在積山派的糧倉裏,你自己去拿吧!”


    魏薇道:“謝謝你!”


    說完,她迫不及待的跑下山去,生怕阿魚會反悔。


    (常州)


    柳平從外麵急匆匆跑進來,“朦朧不好了,常山灌口決堤了!”


    月朦朧驚慌失措的抓著柳平的手臂,“怎麽會這樣?齊韞他們沒有修堤嗎?”


    “沒有!他們隻顧著打仗,哪有閑功夫去管修堤之事,如今百姓們都鬧起來了,你快想想辦法啊!”


    月朦朧鬆開柳平,“廖飛花,快去找廖飛花!”


    柳平道:“廖飛花被白言言帶走了!”


    “什麽?”月朦朧的眼神從詫異到暗淡,“那常州還剩下多少銀錢,多少糧草?”


    柳平一臉沮喪,“已無銀無糧,常州根本就是個幌子!它還不如降州呢!”


    “齊韞啊齊韞,你騙得我好苦啊!”


    柳平道:“朦朧,實在不行,我們就走吧!我們迴湯陰去,讓夜墨煊和齊韞他們去鬥去!”


    月朦朧一聽柳平這話,很快便反應過來,“對,你說得對!我們走!”


    他們二人趕走出將軍府,白言言與鄭遙知正迎麵走來。


    柳平一見白言言忿忿的說道:“快把廖飛花交出來!”


    “廖飛花?”白言言仰天大笑,“他都出賣你們了,你們還惦記著他?真真可笑!”


    “不可能!廖飛花不可能這麽做!”月朦朧說出這話時幾乎是吼出來的。


    鄭遙知悠悠的說道:“月朦朧,你可太小瞧人的求生意誌了!人為了活下去,可是什麽事都能做得出!別說出賣你了,就是殺了你,他也會去做的!”


    月朦朧惡狠狠的瞪著鄭遙知,鄭遙知又繼續說道:“常州決堤,二位不思救助措施,反而想著連夜跑路,還敢自稱將軍,真是笑死鄭某了!”


    鄭遙知話音剛落,月朦朧便朝著他打來一掌,鄭遙知將手中的扇子打開,輕而易舉的接下了月朦朧這一掌。


    柳平將藤條拋出,白言言不屑一笑,“就等著你的藤條呢!”


    言罷,白言言將白布條飛出,勾住蠟燭後便向柳平的藤條甩去。


    柳平眼見火已經燒到了藤條上,他迅速將藤條甩在地上,試圖將火撲滅。


    白言言趁他不注意時,往他後背刺了一劍。


    月朦朧大喊:“柳平!”


    鄭遙知將手中的扇子飛出,一刹那間,月朦朧的脖子上多了一條劃痕。


    還未等柳平反應過來,白言言又補上了一劍。


    “什麽湯陰五鬼,也不過如此嘛!”


    鄭遙知笑道:“五鬼五鬼,隻當無鬼才是!我們迴去吧!”


    “等等,還有秦西舟呢!”


    鄭遙知將扇子一合說道:“他,留給夜墨煊。”


    白言言看了鄭遙知一眼,又說道:“那常州?”


    “留給夜墨煊。”


    “鄭爺,你…”


    鄭遙知抬頭看了看屋頂,說道:“餘念雪。”


    “餘念雪?”白言言抬頭一看,隻見餘念雪正坐在屋頂上。


    餘念雪對著他們二人冷冷一笑,轉身便飛走了。


    白言言道:“鄭爺,追嗎?”


    “算了,由她去吧!”


    白言言和鄭遙知走後,蒲今晨這才從裏屋走出來說道:“來人,把他們的屍體拖出去喂狗!”


    “是,少主。”


    阿思被綁在椅子上,由兩個士兵抬進大堂內。


    “魏薇,看到了沒,現在常州是我蒲今晨的了!”


    阿思連連冷笑,“是東翼吧?齊韞的兵,從來就沒有退過,對吧?”


    蒲今晨咧嘴一笑,“魏將軍就是魏將軍,一猜即中!”


    阿思見翼兵對蒲今晨畢恭畢敬的,便猜測著蒲今晨的地位決不低於齊韞。


    “東翼除了東翼王也就齊韞名聲大噪,你蒲今晨的名字,說實話,聞所未聞。你不打算好好介紹自己?”


    蒲今晨與阿思四目相對,他眼裏盡是輕蔑之色。


    “魏薇,與其關心我的身份,還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阿思沉吟道:“我是無所謂了,倒是你,一臉帝王相,卻落得東奔西走勞碌命,那齊韞卻躲在背後當縮頭烏龜,什麽事都由你擔著!”


    阿思這番話徹底觸動了蒲今晨的神經,他大喊大叫:“在他們眼裏我就是個私生子!私生子!”


    “私生子?你是東翼王的私生子?”


    阿思曾聽魏初說過,東翼王有個私生子流落民間,當時還讓徐運良去找,可惜找了好幾年也未曾找到。


    沒想到蒲今晨居然是東翼王的私生子!


    那東翼王既然找到了兒子,為何還要花重金讓江湖人士幫他找兒子,他到底想幹嘛?


    蒲今晨見阿思一臉震驚,他不假思索的說道:“不必吃驚,令人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頭呢!”


    阿思臉色微變說道:“說吧!別拐彎抹角的!”


    “我的身份,你的好爹爹他可是知道的!”


    阿思的臉色逐漸難看,難怪魏初三番二次阻止魏薇去攻打翼州,原來,這一切都和魏初脫不了幹係!


    可魏初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


    難道魏氏想造反?


    阿思越想越覺得可怕,她不斷的掙紮著,企圖將手中的繩子掙脫。


    蒲今晨瞟了一眼阿思,說道:“別掙紮了,越掙紮隻會將你綁得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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