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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烈日烤得地麵上滾燙滾燙的,穎州城上的士兵們一個個被曬得汗如雨下。


    魏薇半眯著眼看著那烈日,瞬間臉色一變,她高喊,“進攻!”


    城牆上的士兵以為靖北軍要強攻,一個個拉著弓,往下麵射去數百支箭。


    而城牆下卻空無一人,隻見幾匹烈馬綁著炸藥往城門飛奔而去,還未等樓上的士兵反應過來,那城門已被炸毀。


    李白衣率先帶著兩隊騎兵闖進去,不曾想那柳平竟在城外挖了一個大坑,好在他反應快,立即將馬兒勒住。


    “原來這裏還有一個坑,難怪周子燁會被困在穎州!”


    魏薇話音剛落,柳平便帶著精兵將他們天天圍住。


    “他是靖北李白衣,你又是何人?”


    魏薇扭頭,以一副高傲的姿態看著柳平,“大俞寧沁!”


    “寧沁?”柳平搖搖頭,“沒聽過。不過,魏薇我倒聽過,怎麽不派她來呢?”


    魏薇騎著馬慢慢的靠近柳平,她睜大著眼珠子輕蔑的看著柳平,就在這一刻,她差點就想說出自己就是魏薇。


    柳平緩緩抬手,還未開口下達命令,李白衣搶著說道:“慢!藤鬼柳平,我聽說過你。”


    “哼,李白衣,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遺言呢!”


    李白衣笑道:“棄奉縣,保穎州,還真是明智之舉!”


    柳平一個眼神掃向李白衣,“你到底想說什麽?”


    李白衣一言不發的看著柳平,此人不過是江湖浪子,哪配與他交手?


    如今入了穎州不打又不行,一想到這,李白衣抽出大刀,大喊:“殺!”


    靖北軍一聽李白衣的號令,紛紛與柳平的士兵廝殺起來。


    柳平見靖北軍驍勇善戰,而此時穎州城內的精兵卻被調去支援月朦朧,再這樣打下去必定會大敗。


    於是他便命人將周子燁與魏霆抓了過來。


    魏薇一見魏霆,愣了愣,沒想到昔日那個追在自己身後喊著要習武的小男孩,如今也能上戰場了。


    魏霆不斷的掙紮著,倒是周子燁一臉從容,似乎料定柳平不會對他下手似的。


    李白衣本就對周氏魏氏的人嗅之以鼻,更不會在意他們的生死,他繼續往前廝殺。


    魏薇雖在意魏霆的生死,但此刻誰叫停誰就輸了。


    柳平見他們絲毫沒有要退兵的意思,便抓起魏霆飛到城樓上,隨後又將魏霆推下城樓。


    魏薇快速的騎著馬跑到城樓下,好在及時接住了魏霆。


    魏霆被捆住了手腳,隻得抬頭看著這位奮不顧身救他的女子。


    方才那一刻魏霆好像將這女子錯認成了魏薇,他再次細細的看著她,卻發現她與魏薇相差甚遠。


    魏薇將魏霆身上的繩子解開後,魏霆立即抽刀跑向前。


    柳平俯視著下麵,穎州的士兵節節敗退,看來穎州是守不住了。


    原以為在穎州三千裏地設下阻攔,能讓靖北軍知難而退,沒想到他們卻能一路打到這來,到底是柳平輕敵了。


    正當柳平沉思之際時,秦西舟從城樓下飛了上來。


    柳平一見秦西舟兩眼發光,“你來得真及時,隻要我們兩個人聯手,定能將他們趕出城!”


    秦西舟連連搖頭,“你我隻適合在背後玩玩陰招,若真與他們麵對麵的較量,恐怕…真不行!你瞧,那個女子!”


    說著,秦西舟指了指魏薇,“就連她都是有勇有謀,你我對兵法一竅不通,不管如何死撐都是枉然。


    依我看行軍打仗一事我們還是不摻合了,那月朦朧愛折騰就讓他折騰去吧!


    再者,城內的百姓根本不服我們,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就此溜走?”


    “可…水鬼他…”


    秦西舟見柳平猶豫不決,他一把將柳平抓起,飛至高空,隻聽得他連聲大笑,卻不見其身影。


    穎州的士兵見柳平消失不見了,紛紛棄甲投戈。


    魏霆見周子燁身上還捆著繩子,這才不緊不慢的上前幫他解開。


    周子燁見魏薇和李白衣緩緩向他走來,他立即迎上前說道:“多謝二位相救,要不是二位及時趕到,恐怕我…”


    還未等周子燁說完,李白衣便說道:“放心,你也不會有事的!那閔秋嶽可是跟了我們一路了!”


    魏薇一聽閔秋嶽這三字,左右看了看,並未見此人的身影。


    周子燁自知李白衣就這脾氣,也不與他計較,他扭頭又對著魏薇說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唿,方才姑娘奮不顧身救我們魏小將軍,令周某心生敬畏。”


    魏薇看了周子燁一眼,說道:“寧沁。”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倒讓魏霆有些錯愕。


    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對周子燁阿諛奉承。


    周子燁見靖北將士們已悉數集合,他一臉茫然的看著李白衣,“李將軍,今夜就在…”


    李白衣又是沒等周子燁說完,就搶著說道:“不用!既然柳平已走,我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畢竟那麽多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靖北要占領穎州呢!”


    說完,他便催促著魏薇上馬。


    周子燁嘴角一揚,若有所思的看著李白衣的背影。


    魏霆見魏薇騎上馬,小跑過去說道:“寧沁,謝謝你。”


    魏薇莞爾一笑,“不必客氣!”


    就在魏薇與魏霆說話的這一會,李白衣已帶著兩隊騎兵跑出了城。


    魏薇對著魏霆揮揮手,便揚鞭催馬,隻聽得魏霆在她身後喊著,“我叫魏霆!”


    這四個字到底是被魏薇聽到了,她迴頭看著那站在城門口的少年,恍惚之際竟想起了趙淩寒。


    也不知趙淩寒現在怎麽樣了。


    在山的那一頭,魏薇看到了一隊兵馬正往穎州方向走去,她心一沉,嘟囔道:“奇怪,怎麽還有兵馬趕往穎州?”


    李白衣見魏薇停了下來,以為她是累了,便下令在此紮營,天亮再繼續趕路。


    魏薇用手指了指山的一邊,“那裏有一隊兵馬,不知他們是不是柳平找來的救兵?”


    李白衣聞言,捧腹大笑,“那是周子燁的人!”


    “什麽?”魏薇一怔,“他都有兵有馬那為何還要請靖北軍援助?”


    “那是為了試探我們靖北軍的實力!”


    “所以你才不願意出兵?”


    魏薇錯愕的看著李白衣。


    李白衣豁然一笑,“不願意出兵都出了,現在探究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


    魏薇心裏一沉,她那時隻顧著穎州,完全沒有往深的地方想。


    表麵上看的是一場戰爭,實際上是俞彥文對靖北的試探。


    換句話說,其實穎州對俞彥文來說根本不重要。


    魏薇常年在邊關,對朝堂那些勾心鬥角之事充耳不聞,以往這些事都是魏初處理,她知負責打仗。


    如今事事都要靠自己時,魏薇這時才記起了魏初的好。


    果然人都是有兩麵性的。


    李白衣見魏薇沉默不語,也沒再開口說話,他轉過身走到不遠處拾起柴火後便走進營帳內。


    半響,魏薇走進營帳說道:“抱歉,我不知道…”


    李白衣一邊燒著柴火一邊說道:“不用抱歉,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要不是有穎州這一戰,恐怕我早已成了階下囚。”


    魏薇秀眉微微一擰,“階下囚?你要當靖北侯?”


    李白衣可不會覬覦李賀之的位置,他想不通為什麽魏薇會這麽認為,他歪著腦袋看著魏薇,“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


    魏薇連連搖頭,“看你這樣子,靖北侯對你來說,確實沒什麽誘惑力。”


    李白衣看著那閃爍的火焰,悠悠的說道:“我們原本是想殺到京都。”


    “京都?”魏薇眨了眨眼睛,“你們想…想…想…”


    魏薇連說了三個想字還是未將“謀反”二字說出口。


    李白衣繼續添著柴火,“現在,我才知道俞彥文不簡單。”


    “能讓周氏死心塌地的追隨,他確實不簡單。”


    魏薇將此話說出口後又想起了張修遠的那句,“朝堂那位是不是真皇帝還不得而知呢!”


    如果俞彥文不是真的皇帝,那真的皇帝又在哪?


    還有俞勍歡,魏知鳶,阿音…


    “想什麽呢?”


    李白衣打斷了魏薇的思路,魏薇抬頭看著他,許久才說道:“你說,是誰殺了侯爺?”


    “我猜,俞彥文。”


    李白衣見魏薇並沒有表露出驚訝之色,又問道:“看來,你的想法與我一致。”


    “白洛晨要殺我們時,說了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緊接著,我們到靖北後,賀之他,他就親眼看到靖北侯慘死…如果這些都解釋為巧合,那周子燁的求援書又該作何解釋?”


    說著,魏薇又看了李白衣一眼,見他默不作聲又繼續說道:“不過,好在這次是以我的名義帶的兵…我想俞彥文應該不會有所猜忌才是。”


    李白衣淡淡的說道:“錯了,他更加會猜忌!靖北的將領不說他都見過,但也是知道名字的。


    憑空冒出一個寧沁來,你說,他又作何感想?”


    李白衣說完,若有所思的看著魏薇,“原先看你瘦骨如柴,想著你是李賀之找來迷惑敵人的,沒想到,你竟有兩把刷子。如今細細一想,你也挺可疑的!”


    魏薇板著臉說道:“我怎麽可疑了?”


    “怎麽看都很可疑!我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女孩子對戰事如此緊張!”


    李白衣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他頓了一下,糾正道:“當然,除了魏薇之外!”


    魏薇故作生氣,說道:“魏薇?你見過?”


    “沒見過。”


    “既然見過,為何會突然提起她?”


    李白衣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想起魏薇,可能一說起女將,他第一個能想到的就是魏薇。


    他繼續添著柴火,側目看了魏薇一眼說道:“你快去歇會吧!天一亮我們就要趕路了。”


    魏薇輕聲嗯了一下,便走出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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