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卿站在街邊,初秋的風撩起她額前的碎發,她卻渾然不覺,目光緊鎖在不遠處的紀北安身上。


    這位被蕭卿分手後就遺忘到犄角旮旯的男人。


    謝卿卿心底不由得泛起一絲同情。


    不過此刻不是感慨的時候,她手頭正有個棘手的難題亟待解決,男人嘛,關鍵時候能幫上忙就行,不用白不用。


    想到這兒,謝卿卿輕咳一聲,壓下心頭的那點愧疚,放柔了聲音道:“上車再說?”


    紀北安抬眸,視線直直對上謝卿卿的眼睛,眸底閃過一絲譏諷。


    他怎會看不出這女人的心思,怕是有求於自己,才擺出這麽一副低姿態。


    迴想起兩人戀愛的時候,她可從沒這般溫言軟語過。


    那時的蕭卿,驕傲得像隻孔雀,追求自己的時候,攻勢猛烈。


    真到了談戀愛,又任性得要命,稍有不如意就得他耐著性子去哄。


    結果呢,提分手的還是她,決絕得頭也不迴。


    說起來,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若問紀北安有沒有動過真心,答案是沒有。


    當初答應交往,或許更多是被她那張明豔的麵容晃了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沒能免俗。


    大學的校花,帶出去也有麵子。


    “上車!”


    紀北安薄唇輕啟,冷冷吐出兩個字,已然做好打算。


    待會兒就一腳油門,把她徑直送到警察局門口,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徹底斷了往來。


    經曆過這麽一場荒唐可笑的戀情,他對愛情已然不抱任何期望。


    一個人多自在啊,錢夠花,時間也充裕,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用再費盡心思去揣摩女人的心思,更不用被誰束縛住手腳。


    往後餘生,他隻想守著這份清淨,逍遙度日。


    謝卿卿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他答應得這麽爽快,不過也沒再多耽擱,快步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她沒有去坐副駕駛,有意和紀北安保持了距離。


    畢竟她不是真的蕭卿。


    這時小鏡大人咋咋唬唬地在識海裏嚷嚷起來:“小卿卿,你可得小心著紀北安,這人絕對對蕭卿不懷好意!”


    謝卿卿滿臉錯愕,眉心緊蹙,眼裏寫滿了疑惑,連珠炮似的發問:“你吃到什麽瓜了?”


    小鏡大人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


    “你可別小瞧了紀北安,他家底厚實著呢,實打實的富家公子哥兒,可在大學裏,愣是裝成個窮得叮當響的小子。


    蕭卿那時候還挺單純,眼瞅著紀北安模樣周正、帥氣逼人,一顆心就被俘獲了,鉚足了勁兒倒追。


    剛開始談戀愛,蕭卿滿心滿眼都是粉紅泡泡,壓根沒細究他的家境。


    結果日子久了,才發現紀北安窮得超乎想象,吃頓好飯都得精打細算,出入約會連打車錢都舍不得。


    蕭卿雖說心裏打起了退堂鼓,可畢竟是自己巴巴追來的人,礙於麵子,不好輕易提分手。”


    小鏡大人繼續道:“後來啊,多虧經紀人和公司橫插一腳,蕭卿才尋到個正當借口,順理成章分了手。


    這紀北安也精著呢,蕭卿那點小心思,他一早就看穿了。


    這不,分手後整整六年,兩人形同陌路,毫無聯係。


    至於眼下這燙手山芋般的 u 盤,紀北安是故意提供蕭卿的。


    看著像是幫忙,實則心裏憋著壞,他太清楚蕭卿沒本事抗衡資本,就是想看她和資本硬碰硬。”


    原本在外界眼中,蕭卿與紀北安是迫於現實無奈分開的苦命鴛鴦,可真相卻如此不堪,這般反差,讓謝卿卿心裏泛起一陣難以言說的幻滅感,仿佛親眼目睹精美的琉璃瞬間碎成一地殘渣。


    紀北安上車發動車子,車子緩緩駛離街邊。


    謝卿卿坐在座位上,身體微微後仰,脊背緊繃,心裏盤算得清楚。


    紀北安此人深不可測,背後那些彎彎繞繞的算計更是讓她心生忌憚,眼下她是有求於他迫不得已搭了這趟車,可絕不想跟他再有更深的糾葛。


    輕吸一口氣,平複了下情緒,她開口打破車內沉悶的寂靜:“麻煩你把我送到華安新府小區吧。”


    紀北安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眉頭瞬間皺成一個“川”字,餘光瞥向她,心裏犯起了嘀咕。


    在他的印象裏,華安新府不過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住宅小區,沒有奢華的配套設施,住的也大多是尋常百姓,蕭卿去那種地方做什麽?


    難不成又在謀劃什麽新花樣?


    不過他也沒興趣刨根問底,眼下隻想盡快把這尊“大佛”送走,跟她徹底撇清關係。


    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駛著,紀北安目視前方路況,下巴微抬,冷冷開口:“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以後別聯係我了。”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不容置疑,每個字都像一顆冰碴子,直直砸向謝卿卿。


    他心裏清楚,自己存了看蕭卿笑話的心思,想看她被資本的洪流衝擊得狼狽不堪、無力招架;


    可人性終究是複雜的,真要眼睜睜看著她陷入絕境、丟了性命,他又狠不下這個心。


    雖說兩人之間的過往算不得美好,愛恨情仇交織得混亂,但最起碼的底線,他還守得住。


    謝卿卿抿了抿唇,沒吭聲,心裏卻默默鬆了口氣,她求之不得能跟紀北安斷幹淨,這次純屬意外,往後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幹才好。


    車子緩緩停在華安新府小區門口,紀北安看著謝卿卿利落地推門下車,頭也不迴地朝裏走去,心裏那根緊繃的弦,總算鬆了幾分。


    可莫名的,又有種說不出的空落。


    抬手揉了揉眉心,他靠向椅背,長舒一口氣,暗自慶幸這段糟心的旅程終於結束。


    從今往後,跟這女人再無瓜葛,不用揣測她下一秒會出什麽招,也不用卷入她那些棘手的麻煩裏,光是想想,都覺得渾身輕鬆自在。


    可轉瞬,腦海中又忍不住想知道她來這華安新府到底要幹什麽?


    念頭剛起,就狠狠掐斷,暗暗啐了一口,自言自語道:“紀北安,你管那麽多閑事做什麽,她的死活跟你沒關係。”


    話雖這麽說,視線卻不受控地掃向小區,那一排排普通的居民樓,藏著數不清的人間煙火,也藏著蕭卿不願為人知的隱秘。


    蕭卿……


    想到這個名字,心裏五味雜陳。


    當年大學裏,她滿心滿眼追著他,那股子熱忱勁兒,旁人看了都動容;


    結果呢,知道他“家境貧寒”,眼裏的光就慢慢黯淡了。


    也是,她那樣向往光鮮亮麗的人,怎會甘心陪著他吃苦。


    蕭卿,活該你落到現在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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