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救他命的水!


    他實在是太渴了,他幾乎是一把奪過白敬庭遞過來的水囊。


    白敬庭絲毫沒有介意他的無禮,他笑嗬嗬地拍了拍祁晏白的肩,“慢慢喝,不要急,這水……足夠解渴,你喝完就不會口渴了。”


    白敬庭走了。


    其他人看著祁晏白手裏的水囊,眼裏的渴望濃鬱至極。


    祁晏白甩了甩水囊,“押司大人給我的,你們,敢搶嗎?”


    眾人垂下眼,不再看誌得意滿的祁晏白。


    祁晏白走到路邊,找了一個小石塊坐著,解開水囊的塞子,喝了一口又一口。


    水很甜。


    很解渴。


    他居然因為喝到水而有了幸福的感覺。


    果然,他的決定沒有錯。


    那幾個女的應該感謝自己才對,要不是他替她們找了庇護的人,一個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就要變得皮膚粗糙暗沉,衣服邋裏邋遢……


    說不定都走不到邊關去!


    這水是自己應得的。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主意。


    現在羨慕他得到押司大人的青睞也沒有用!


    衛雅文看著自己兒子薄情寡義的模樣,沉默地吃著餅子,侯爺這頂梁柱沒了,她方知兒子是多麽靠不住,這個逆子甚至連她也不管不顧。


    她流不出淚,身體裏似乎沒有了水,也似乎是前幾天哭得太多,現在哭不出來了。


    就當沒有生過這逆子吧。


    她曾經為他操碎了心,連被抄家前,還在盡心盡力地幫他相看人家,也幸好沒有女子嫁過來,不然就是害了別人。


    以後再也不操心他的事了,反正他自己都能想到辦法和押送他們的人套上近乎。


    失去了可以依靠的人,又獨自艱難行走多日,曾經的貴夫人終於知道沒有人能幫助自己,往後的路,要自己去麵對一切磨難與險阻了。


    她又看了那逆子一眼,隻見他已經背對著眾人躺下睡了,那水囊平躺在地上,塞子都沒有蓋上,卻沒有一點水流出來,可見是被那逆子喝得一口不剩了。


    六親不認、狠心絕情的玩意兒!


    她吃完最後一口餅子,身體的疲累也讓她很快倒在地上,就那麽睡著了。


    第二日,衛雅文在差役的催促之下醒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今天差役叫她醒來都溫柔許多。


    前幾日沒立刻起來,就會挨上一鞭子,今日差役卻蹲在她麵前,很有耐心的把她推醒。


    她接過差役手中的一碗米粥和幹糧餅子……


    米粥???


    她愣愣的看著手裏的粗陶碗,它的邊上還被什麽磕破了一角,可裏麵裝的的確是米粥。


    溫熱的米粥!!!


    前幾日都隻有水,還是沒有燒過的水。


    今天怎麽突然不同了呢?


    一個差役把米粥和幹糧餅子送到祁晏白麵前,伸出腳踢了踢的背。


    沒有動靜,又踢了踢,還是沒有,他把餅子放進米粥裏,又把碗放在一邊地上,就去扒拉祁晏白。


    等他把祁晏白平躺後,就發現他的臉都青了。


    就一看就已經死去多時了。


    差役見多了死人,也不害怕,對著遠處喝粥,吃著肉餅的兩位押司喊道:“孫押司,白押司,這祁晏白死了。”


    衛雅文正捧著米粥,等裏麵的幹糧餅子泡軟和,聞言差點一個不穩把手裏的粥碗摔地上去,她趕緊又捧緊碗。


    誰摔了碗,就沒法喝水,也沒法喝粥,不能摔,什麽事都沒這重要。


    她把粥碗放到地上,走過去一看,被那逆子青白的臉色嚇得倒退幾步。


    兩位押司從她身邊走過去,停在那逆子身旁。


    “看來是死了。”白押司說。


    “可能是勞累過度,這公子哥就受不住了,以往這樣起的流放犯不少,就這樣吧,敬庭你安排人割耳留用憑證,人就地埋了,再確定埋屍位置,登記在冊。”孫押司平靜的吩咐。


    有的流放犯在路上死了,上麵不相信人死了,會根據登記在冊的埋屍地點前來確認,要是屍體在還好說,如是不在,他們這些押送犯人的押司和差役還要被傳去問話。


    所以孫澗希望白敬庭把埋屍地點記錄準確一點,這個祁晏白身份不一般,說不定連聖上都要來確定下他到底死沒死。


    衛雅文站在不遠處,看著一個差役去割了祁晏白的右耳。


    兩個差役在路邊一棵大樹下挖坑。


    挖好了,就抬著他的屍體扔進去,然後開始填土。


    白敬庭拿著冊子,在記錄著什麽,他寫好後,看著衛雅文木然站在那裏,皺眉說道:“還不去吃飯,不想吃米粥,下次就沒有了。”


    衛雅文如夢初醒,趕緊點頭去喝粥。


    捧起粥碗,粥已經冷了,不過裏麵的幹糧餅子被泡軟了,她伸手從裏麵抓出餅子,手上的汙垢落了一些在米粥裏,她也不去在意了。


    終究她的眼淚還是流了兩顆下來。


    一左一右,一前一後。


    滾過臉頰,落進米粥裏,沒了蹤跡。


    白敬庭把一碗泡著幹糧餅子的粥放到她旁邊的地上,


    “這是祁晏白的那份早飯,他吃不上了,你是他娘,就代他吃了吧。”


    白敬庭也是對這位貴夫人淪落到今天的模樣有些同情,自己還親手送她兒子上了路,這碗粥給她吃,也是做一點彌補了。


    衛雅文看著地上的粥碗。


    他吃不上了……


    是啊……


    那逆子就這麽沒了……


    白敬庭迴到馬車旁,小默已經準備妥當,就準備出發了。


    白敬庭上車放冊子,掃到一旁的水囊,這是他先前迴來拿冊子帶迴來的,是自己的水囊,昨夜還給了祁晏白喝水,而且裏麵說不定還有藥粉殘留。


    還是扔了吧,等進了下一個城鎮再買一個便是了。


    他如是想著。


    ……


    京城。


    京兆府尹的陸大人沒有終究沒有為祁連山斂屍。


    不是他想要食言,


    而是,


    祁連山的屍首失竊了!


    被他悄悄安排人放在偏僻院落的屍體不見了!


    還掛在城牆上示眾的屍首也不見了!


    現在的賊人口味如此刁鑽嗎?


    喜歡偷屍體了。


    他還等著祁連山的屍首示眾七日結束就讓仵作把祁連山的兩塊屍體用線縫起來,再找個風水寶地,把他安葬了。


    可現在呢,他不僅食言,還要給聖上解釋被示眾的屍首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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