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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使小性子。


    她的教養讓她在人前總是那麽的謙遜有禮。可一到顧言玦這,本不那麽要緊的事,就是會不開心鬧脾氣。


    事後還會懊惱自己的行為幼稚。


    她坐在電腦桌前,看著屏幕右下角的日期。


    知禮文學獎最後的投稿時間到了。


    點開名為《地牢》的文檔,最後再翻看了一遍。


    這是她在意大利參加征文投稿比賽獲得新人獎的文章。可母親動用關係取消了她的獲獎資格,現在想來也許這是母親留給她接近林啟誠最好的機會。


    這一個月她每晚都在精修這篇小說。


    如果不成功,可能是老天爺也不讚成她繼續留在這。


    按照主辦方的要求,填寫好信息,在郵件發送這欄停留許久。


    偏頭目光飄過書頁上林啟誠溫雅的笑容,她要的不過是個答案。


    如果他知道自己有個女兒,會愛她嗎?


    指尖一使勁,不用再思考這些問題。


    聽天由命。


    發送後,一封新郵件抵達。


    林慎以為是主辦方收到投稿的自動迴複。沒多想,準備快速打開再關閉。


    發現是瑪蒂娜發來的郵件。


    正文隻寫了一句話。


    【也許諾斯家族的覆滅從八十年前就是注定的。】


    順著往下看,在附件了插了幾個文檔。


    她有些發怵地盯著閃光的電腦屏幕。


    如果連瑪蒂娜都接受了諾斯家族即將土崩瓦解的事實。


    那蒂亞·諾斯,顧言玦的祖母的事該是有多嚴重。


    林慎猶豫再三,還是下載了文檔。


    瀏覽過程,讓她的意識從啟初震驚憤怒到恐懼彷惶,最後她感同身受般蜷縮在電腦椅上。


    仿若她又置身於諾斯家族古老城堡的地牢之中。


    原來顧言玦的祖母和自己一樣,身受黑暗的折磨。


    不過她比自己更淒慘,她的兒童少女時代幾乎都是在地牢中度過。


    在那個時代,女人的美貌是一種罪,引人犯罪。


    蒂亞的母親就是擁有這樣與生俱來的罪。在嫁入諾斯家族後,不幸被自己丈夫的兄弟覬覦美貌。強暴不久後懷有身孕,但那時候的科技,不能辨別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


    這個一出生就被認為會導致家族關係分裂的女孩就是蒂亞。


    她常年被豢養在地牢之中,直到一名東方麵孔的年輕男子救走她後,才能正大光明地站在陽光之下生活。


    或許正因為她與蒂亞有相似之處,顧言玦有時對她的溫柔可能僅僅是因為同情?


    林慎不敢再去看文檔裏出現的每一個罪惡的字。迅速將它們關閉扔進迴收站裏。


    一晚上她輾轉難以入眠。


    難以想象顧言玦祖母非人的經曆,而自己也完全陷入了被地牢黑暗支配的恐懼之中。


    第二天,到了顧言玦出門上班的時間,他發現林慎的公文包、鞋都還在原地。


    人沒有離開公寓?


    他試探性地敲了敲她臥室的門,聽見裏麵哼唧的聲音。未經她同意,直接開門而入。


    昨晚林慎沒有更換衣服,直接躺在床上。


    一晚的情緒折磨,讓她的精神與身體直接崩潰。


    她雙眼難以睜開,渾身滾燙,頭痛欲裂。


    當顧言玦抱緊她時,自覺地靠了上去。


    顧言玦摸了摸她的額頭,看她平日裏紅潤的嘴唇,此刻因為高熱脫皮裂開。


    難掩焦慮,他說話語氣有點衝,像是在責怪她,更多的是在責怪自己:“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生病了?”


    “我……顧先生在生氣……。”林慎虛弱地迴著。


    下半夜發現自己身體不對勁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可是剛剛才惹他生氣,又恬不知恥地去求他。


    她做不到。


    可等到真熬不住的時候,她連發消息的力氣都沒有了。


    顧言玦知道林慎對自己是有點害怕的,他也很享受這樣的狀態。


    這會讓這小野貓更加的乖順聽話。隻是沒想到已經害怕到這種程度。


    “我沒有在生氣。你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和我說。”他盡可能溫和著聲音,但仍能隱約聽出他的怒氣。


    林慎抿著嘴唇,身體實在難受,忍不住輕哼出聲。


    給安笙發完短信後,顧言玦察覺林慎因大量出汗,連他的襯衫也濕穿。


    手指直接開始解她扣子。


    她身體僵直,輕聲求饒:“顧先生,我真的不舒服,能不能下次?”


    顧言玦沒說話,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她反抗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被剝除。


    林慎原本冷白色的肌膚微微發紅,汗珠從細致的毛孔中滲出,身體輕顫聲音呢喃。


    脆弱又誘人。


    他忍了忍,迅速幫她把身體擦幹,換上家居服。


    將她放平在床鋪裏後,教育的口吻說道:“你滿腦子想什麽呢?我有那麽禽獸嗎?連生病的人都不放過。”


    在誤會了他後,落下修長的睫毛,撇開臉。


    明明每次都做著禽獸不如的舉動,她才會誤會的嘛。


    “我渴。”她撒嬌道。


    顧言玦給她喂了水後,不久安笙帶著助手就到了他這。


    對林慎全麵檢查了一番,取了點指尖血,用便攜式儀器分析上傳數據,結果沒什麽大礙,給她用了退燒藥。


    等人睡下,安笙與顧言玦在客廳落地窗前的吧台處說話。


    安笙推了推眼鏡,直接詰問道:“言玦,你又對她做什麽了?”


    顧言玦挑眉,不解他話裏的意思。


    安笙解釋:“她是因為精神過度緊張,造成的機體免疫力下降,才引發的高熱。”


    “就因為昨晚我說重了她幾句?”顧言玦難以置信,她竟然這麽脆弱。


    他瞥了眼,連連搖頭:“應該不是。至少是焦慮症發作這樣的嚴重事件,才能導致一夜時間讓她機體免疫係統崩潰。”


    顧言玦不語。


    交談最後,安笙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息道:“我先迴去了。你多關心關心她,別老想著賺錢整人。”


    人走後,他迴到林慎的臥室,坐在她的身旁,看她熟睡的模樣,眼角還有剛剛被他忽略的淚痕。


    她到底還有多少心事是他不知道的。


    眼角餘光掃過,看見她書桌上整齊排放的林啟誠的係列書籍。他隨意拿出一本。


    第一頁的幾個字便吸引住了他。


    知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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