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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識恢複之後能做什麽?


    當然是解去自身的蠱毒。


    這也是老道對他的一種試探,然而效果甚佳,在老道假借藥湯能解毒而進入房中查看的時候,隻見李修源臉頰上的絨毛已經不知不覺的消失了。


    而這對於普通人可能會忽視,但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個征兆,李修源體內的蠱毒已經消失的征兆。


    這也是老道這麽肯定藥湯能解毒的原因。


    毒已經解了,和喝不喝藥湯其實並沒有多大關係。


    至於藥湯,正如陳玉所想,隻是一些補藥的殘渣熬煮出來的,唯一的效果就是讓氣血更加奮湧一點兒,和偉哥的效果差不了多少。


    而老道這麽做,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李修源產生錯覺,這藥湯是真的有用。


    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凡人,那還不是被他捏著鼻子走!


    眾人離去後,李修源滿目陰沉的從床上起身,壓製著聲音幹咳了兩聲。


    這該死的老道。


    幹咳完後,急忙躺倒在床上,以防被人發現。


    雙目緊閉,腦海中卻是思緒萬千。


    老二竟然發現他下藥了,而且還調換了茶盞,想來他已經有所察覺了吧。


    但是,他十分了解老二,既然李富貴還對他十分擔憂,那就證明老二並沒有將此事說出來,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這個做哥哥的心狠了。


    在他心生辣手的時候,絲毫不知道他所謂的二弟早已經離開了這個是非圈子。


    夜色籠罩,府內十分的沉靜,除了不遠處一個被鎖住的廂房之中,時不時傳來幾道淒慘的吼叫聲外,並無異樣。


    李修同的房間,燭火通明,


    一道身影輾轉半響後,才熄燈躺倒在了床上。


    又過了半個時辰,隻聽房間中傳來平穩的唿吸聲。


    門外一道黑影摸索到門前,撬開房門,而後靜悄悄的走了進去,迎著暗淡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見一道反射出的寒光。


    那是手中兵刃,


    黑影摸索下,朝床榻走去,聽著耳邊傳來的唿吸聲,猙獰的臉上閃過一抹殺意,而後舉起手中的匕首,朝床榻之上刺了下去。


    隻是令他恐懼的是,他握著匕首的手竟然被人死死的握住,任他用盡全力,也不能抽出身來。


    “啪!”


    房門被推開,在火把的映照下一群人魚龍而入。


    為首的正是李富貴和一臉微笑的老道。


    而後朝床上看去,隻見一道身影坐了起來,一把將他甩了出去。


    李修源臉上滿是恐懼,驚恐的看著眼前這些人,似乎有些無所適從。


    “真的是你?”


    李富貴臉色慘白,身影搖搖欲墜,若不是身側的管家攙扶,怕是這時候已經癱軟到了地上。


    “嗬嗬,既然知道是我,你想怎麽做?扭送官府?還是直接殺了我?”


    “為什麽?”


    李富貴看著眼前這個陪伴自己二十餘年的人,滿是不可置信。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知道嗎?”


    歇斯底裏的嘶吼聲,好似徹底放空,猙獰的臉色滿是憤恨。


    “父親,我最後再喊你一聲父親,我是李家的人嗎?”


    李富貴詫異的看著李修源,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你····”


    “我是你撿來的,我身上沒有留著李家的一絲血,老二和老三才是你親生。”


    李修源淒涼的一笑。


    “自小你便對我十分嚴格,自私塾出來,就把我帶在身邊,每日學著做一個散發著銅臭味的商人,是把我當成你李家賺錢的工具了吧?”


    “哈哈,李修同兩年未歸家,每月的銀錢卻能到手,李修文隻是一個病秧子,你卻能為了他放棄萬貫家產,我呢?”


    麵對李修源猙獰的嗬斥聲,李富貴身形一顫,搖搖欲墜卻半句話未開口。


    李修源是他撿來的,自下私塾後,他便對他十分嚴厲,強迫其做一個商人···,他說的都是事實。


    一些都是真的。


    李富貴看著眼前這個對他滿是恨意的兒子,一股支撐著的信念徹底崩塌,一瞬間,這個年紀尚未過半百的中年人,身上陡然多了一絲暮氣。


    短短半月之間,幼子半死不活,二子被他逐出了家門,老大竟然是罪魁禍首。


    哈哈,天要亡我李家啊。


    “噗!”


    一口黑氣自口中吐出,隨即昏迷了過去。


    李家的一眾下人手忙腳亂的將李富貴扶了起來。


    “道長,您快看看。”


    管家焦急的朝老道開口到。


    “無礙,隻是氣急攻心了而已,開兩副下火的藥,靜養些時日就好了。”


    老道搖了搖頭開口到。


    陳玉起身從床上走了下來,撇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李修源,而後緩緩走了過去。


    “一個被利欲嫉妒蒙蔽雙眼的人是看不見愛的。”


    “他雖然不是你親生父親,但卻對你們十分上心,至於你口中所說,他將你當成了李家賺錢的工具,你為何不換個角度想呢?”


    “或許他是想將整個李家交給你呢?”


    李修源眸子一縮,眸中閃過一抹瘋狂:“不可能,這不可能!”


    “在今日午後,他誤會是李修同對你下藥,已經將李修同趕出了李家。”


    李修源渾身一震。


    陳玉再次開口:“李家隻有你和一個體虛的李修文,你認為他會將李家交給誰?”


    在陳玉說完後,李修源雙目徹底失去了神采,渾身癱軟猶如失去脊椎一般。


    陳玉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


    人人都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殊不知可恨之人亦有可悲之苦。


    即便是錦衣玉食,也沒能掩蓋的住他的出身。


    陳玉與公羊德相視一眼,轉身出了李府。


    解蠱毒的藥在設計之前,就已經派人去李修源的房間之中尋找了,想必現在已經到手了。


    接下來就是李家自己的家事了。


    至於報酬,兩人早在之前就已經要到了,正是那些藥材。


    老道借助那些藥材給陳玉煉製了驚喜‘玉身膏’。


    玉身膏:輔助蘊養身體的藥膏,按照老道的說法,一瓶藥膏足以讓他短時間之內突破至蘊身小成之境。


    至於老道自己的驚喜,一定不比他的要差。


    畢竟大多名貴藥材都被他自己昧下了。


    “這是我提前摘抄的唿吸法。”


    陳玉從懷中掏出一張折頁,折頁上正是陳玉事先摘抄的唿吸法,雖然有取巧之嫌,但李修源的蠱毒確實是解了。


    公羊德接過折頁,在看到首書:“靜心通明”四個字的時候,雙眸微微一縮。


    而後合了起來。


    搖了搖頭又將折頁遞了迴來。


    陳玉微微一愣,詫異的看向公羊德。


    “老道,你不是一直覬覦這唿吸法嗎?怎麽?現在送到你手裏,你反而不要了?”


    “嗬嗬,非是不要,而是要不起。”


    “小子,這是淨明道遺失的唿吸法,若是你將唿吸法奉送迴西山祖地,或許可以拜入淨明道。”


    “小子,咱們有緣再見,老道也該去尋求突破之法了。”


    夜色微朧,


    老道的背影在月光下拖出極長的影子。


    看著老道的背影,陳玉陡然嘴角微微上揚。


    兩人隻相識不過一日,卻猶如多年老友一般,初看其十分正色,儼然是一副有道全真,深入了解,才能發現,老道屬實是一個放浪不羈的道家前輩。


    衝著背影,陳玉恭敬的行了一禮。


    眼下雖然耗費了三日功夫,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翌日,


    清晨,


    在客棧依依不舍的目光下,陳玉退了小院,結了房費,走出了客棧。


    掌櫃的見陳玉離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知何時才能再遇到一個這般有錢的主兒。


    “剩子。”


    “掌櫃的,您喊我?”


    “去,收拾一下後院。”


    恩?


    小二臉上閃過一絲狐疑:“掌櫃的,人家陳公子已經走了,你還收拾後院做什麽?”


    “讓你收拾你就收拾,廢什麽話。”


    “哦!”


    小二離開後,掌櫃撇了撇嘴。


    目光短淺的家夥,既然陳公子有需求,那這世上還沒有王公子,李公子了?


    難免會出現如陳公子這般的人,還是提前收拾出來的為好。


    不理會掌櫃的目光長遠,賺錢有道。


    陳玉離開客棧之後,徑直朝書坊而去。


    書坊之中,柳鳴正在整理有些發黴的書籍,想來是今日陽光正好,想要拿出來曬曬。


    “少安兄。”


    柳鳴抬頭,見李佑過來,不由的露出一抹笑。


    “子陽兄,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了。”


    “今日是來和少安兄告辭的。”


    柳鳴微微一愣:“子陽兄要離開了?”


    陳玉點了點頭,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張折頁,遞給了柳鳴。


    “少安兄,此物與你,乃是一門唿吸吐納之法,勤加修習,百歲之壽不是什麽問題。”


    柳鳴接過,打量了一眼,而後放入了懷中。


    好似沒有在意一般,陳玉倒也沒有奇怪,畢竟他對修道並沒有什麽興趣,而這也是因為此物取之柳鳴,還是給柳鳴留下一份的好,至於他修習不修習,這就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了。


    “少安兄切記,此物難得,若遇歹人,恐遭惦記,莫要輕易示人。”


    見陳玉神色凝重,不似作假,柳鳴也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


    “子陽兄放心,在下省得。”


    “此後天高路遠,恐再難相見,少安兄,珍重。”


    陳玉暗歎一口氣,他在這個世界隻有三個月時間,而且西山祖地據此不遠萬裏,迴來指定是沒有可能了。


    可不就是一別,再無相見?


    交友貴在交心,在這是年代,時刻心存算計的人還是挺少的,因此,隻要你交心付出,那大概率會收獲一個摯友。


    當然,並非絕對。


    陳玉轉身正欲離去,隻聽身後傳來一道留步聲。


    “少安兄,可還有事?”


    “子陽兄,在下有一事相求。”


    “請講。”


    隻見柳鳴進書坊幾息後,拖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陳玉看去,不由的一愣。


    神色怪異的看了一眼這洋人:“少安兄,你這是?”


    柳鳴無奈的苦笑:“子陽兄,想必你也知道修同兄離開李府了吧,隻是此次修同兄並沒有打算再迴省城,羅迪主教不同語言,不識道途,因而留了下來,既然子陽兄離去,能否帶他一程?”


    “嗬嗬,可,正好順路,便讓他隨在下一起吧。”


    “如此多謝子陽兄了。”


    “舉手之勞而已。”


    來時一人,走時竟然多加了一個老外。


    ······


    李家,


    翌日清晨,


    李富貴醒來之後,腦海中猶記得昨日發生的一切。


    也清楚的知道,李家自此之後算是支離破碎了。


    迴念起當日將修同趕出家門的那般決絕,和修同臉上的神情,那是對他這個當父親的失望和不敢置信啊。


    他十分了解修同,這孩子十分的倔強,隨他的母親,若是他做出的決定,十頭牛也別想拉迴來。


    眼下尋迴修同是萬萬不可能了。


    李富貴靠在床頭神色不由的一暗,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


    “那逆子呢?”


    “老爺,大少爺還在二少爺房中。”


    管家將昨夜陳玉所說的話與李富貴再次複述了一遍,李富貴悠悠的一歎。


    “解藥可找到了?”


    “老爺,已經喂三少爺服下了,如今的情況正在逐漸好轉。”


    “扶老夫去看看。”


    “是,老爺。”


    李富貴起身後似乎想起了什麽,扭頭朝管家開口問道:“道長和陳小友呢?”


    “老爺,道長和陳公子昨夜就已經離開了。”


    李富貴無奈的搖了搖頭。


    若是沒有兩位,他李家還不知要成什麽樣,竟然分文不收就這般離開了,真是世外心境啊。


    看來日後我李家要遵循先輩遺誌,多做好事了。


    陳玉和老道不知道,他們的離去竟然使得李富貴心胸陡然開闊起來,或許這就是曆事而知世吧。


    事後,李家大郎李修源得到了李富貴的原諒,成為了李家新的掌舵人,遵循善行善為的遺誌,在山盂縣名聲愈加愈好,甚至廣傳周縣,憑借這般名聲,度過了無數次危機,成為了一番美談。


    當然,這些都是後來之事。


    闊路之上,一個馬車晃晃悠悠的前行,馬車內時不時傳來一陣驚訝聲。


    “哦,陳,你竟然會說我們的語言,哦賣嘎的,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陳,你竟然了解西方文化,這太令人震驚了。”


    “哦賣嘎的,陳,你竟然知道主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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