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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不想多事,但又覺得想討個說法,於是便衝那人一拱手,上前搭話。


    那人喝了一口酒,十分散漫的笑笑,說道:“也沒什麽,就是看諸位兄台方才討論玉舒公主的事,忍不住……”


    “怎麽說,這位兄台另有見解嗎?”有人問道。


    “見解說不上,隻是我的表姊姊如今就在宮裏當差,當日發生的事情,在下正巧知道一些……”


    眾人一聽來了精神:“哦?兄台不介意的話,可否與我們共飲幾杯啊……”


    於是一拍即合,那人便搬了凳子,同眾人說起當日的事來:“當日玉舒公主進了宮,皇帝便將如今京城的墜星一事拿出來,並叫她選擇……”


    本也談的好好的,隻是那玉舒公主不知怎麽可能就觸了逆鱗,皇帝大發雷霆。


    然後玉舒公主當場將公主身份的一身服飾與簮釵全都褪了,徑直去了那靜慈庵。


    之後秦鄴為了同自己的夫人在一起,竟然進宮長跪不起,隻為做保護玉舒公主的護衛。


    皇帝本就在氣頭上,便也停了他的職,叫他隻做玉舒公主的護衛。


    聽到這兒,那些聽熱鬧的人也是一陣唏噓:“要我說啊,這玉舒公主還真是一身傲骨,這麽一看,還真叫人敬佩……”


    他的同伴一聽,立馬打趣道:“你要是喜歡,送你家裏你敢要嗎?且不說嫂夫人那一關,就這墜星的身份,不得克死你!”


    “去!老子拔了你的舌頭!”那人略作惱怒的罵了幾句,然後眾人哄笑幾聲後便又開始一起喝酒。


    而七寶樓的二樓雅間中,聽到這所有對話的安陽突然笑了,笑容是這幾個月來,從未有過的燦爛。


    這一刻,抄家,平西王的死,還有她自己肩膀上官奴的烙印,似乎都有了發泄口釋放。


    第二日,天氣並不十分的好,天氣沉悶,卻未曾落雨,隻有風唿唿的刮著。雖沒有冬日裏那風的冷冽,但夾雜著沙石與塵土,也叫人免不了受一番折磨。


    朝後,有一大事傳了出來,聽說三皇子等一派的大臣替玉舒公主等求情,皇帝不顧皇家的顏麵,將一眾人好一頓數落與斥責。


    叫三皇子落了個沒臉,甚至還惹得皇帝生了好大的氣。


    最重要的是下朝之後,皇帝竟然罰了三皇子去太和殿外跪著。


    這太和殿來來往往都是大臣與下人,這一罰可謂是殺人誅心,相當於將三皇子的臉放在地上摩擦。


    這一件事出來之後,有不少大臣都在竊竊私語:“三皇子這一次是不是真的失了皇上的寵信啊……”


    “這還真有可能……”有大臣道。“畢竟墜星一事過於重大,替玉舒公主求情就相當於敗國,陛下自然不會將先輩打下來的江山再交給這種人……”


    “可除了三皇子以外,再無合適的人選了,其他皇子都還太小,皇上肯定不會考慮的……”


    “你傻啊!這不是還有大皇子嗎!”有人提醒道。


    “可大皇子不是……”


    “大皇子做了這麽多事,皇上還不是在一直從輕發落,再說大皇子是皇後娘娘所出,嫡出,又是長子,陛下肯定會率先考慮大皇子的!”


    這幾位大臣的一番話好像是給眾人警醒了些什麽,雖當麵未曾言語,可背地裏,這事出了之後,竟有不少人在暗地裏拉攏大皇子,並表了忠心……


    這些暫且不提,且說陶舒晚自去了靜慈庵,三皇子等人又被責備的責備,處罰的處罰,一時間這三皇子一黨竟然不可同日而語。


    而大皇子等人計謀的成功,還有一得利者,便是沉寂了許久的馥香國大公主爾曼。


    當她在得到陶舒晚已經前往偏僻的靜慈庵修行時,便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帶人離京了……


    驛站之中,馥香國的手下走到爾曼跟前,詢問道:“大皇子那邊的計謀已經得逞,要不要屬下現在去包圍靜慈庵,將玉舒公主抓起來?”


    爾曼冷笑一聲,同那手下道:“再等等,聽說玉舒公主的夫君,是中原最有名的戰神將軍,雖然那靜慈庵中隻有他保護玉舒公主,但此人也不容小覷……”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那名馥香國的手下情緒明顯有些焦急,“公主,我們已經呆了這麽長的時間,再待下去遲則生變,還是盡快離開較好……”


    爾曼微微皺眉,臉上帶了些許不耐煩:“本公主能不知道嗎!?”


    那人被爾曼身上帶著的怒意嚇得瑟縮了下身子,自知自己作為下人已經逾越,便垂著頭,不敢再言語。


    爾曼瞥了她一眼,而後凝眉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這樣,你先帶兩個人去靜慈庵探探路,然後想辦法將那個秦鄴騙出來。”


    “那公主您呢……”那手下又道。


    爾曼沉聲道:“本公主一會兒便進宮,向中原皇帝辭行,待看準機會,馬上將玉舒公主綁上車,帶迴去!”


    反正到時候一個有了墜星詛咒的異姓公主,就算消失在靜慈庵中,也不會有人在乎,甚至還會慶幸……


    人啊,總是這樣的……


    午時一刻,在太監的傳喚中爾曼出現在宮中。


    彼時皇帝正在禦花園鍛煉腿腳。在一處空地上,擺放著各種武器,皇帝一時來了興趣,便拿起弓箭,打算試一試自己的身手。


    在一聲強勁的悶響中,皇帝手中的箭射中了百米開外的靶子上,雖未徹底正中紅心,卻也擦著一點邊緣。


    爾曼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她沒有看到皇帝眼中晦暗不明的神情,十分爽朗的行了禮。


    “爾曼公主這個時辰來見朕是有何事啊?”皇帝將弓丟給身後的太監,去陰涼處的亭中,還未坐下,便有人上前墊了舒適的墊子。


    然後又遞上擦手的濕巾,方又上了解暑的茶來。


    爾曼跟上去,偽裝的十分乖順的開口道:“我們叨擾陛下已久,如今想盡快返行……”


    “返行?”皇帝聲音沉沉,帶著些許不明的笑意,“怎麽不多呆一段時間,難不成是驛館的那些奴才們招待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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